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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陈思的改变

基因学告诉我们,物种的性状由遗传因子和环境共同决定,性格也不外乎如此。

陈思真的算不上一个勇敢的人,这点他自己很清楚。不谈为谁打过架,也不谈为谁拼过命,即便是在很多是非分明的场景里,他也因为内心的胆怯,而成为了沉默者中的一员。

梦想对他而言更是一个奢侈品了,你要问他有坚定的选择过理想吗?为了理想付出了什么吗?答案更是没有了,他甚至连有过哪些理想都不记得,理想,这个词在他嘴中显得苍白而廉价。他普通,他平庸,他是这个世界茫茫人海中几不可查的一个水滴,随波逐流才是他的本性。

也许做过最亮眼的事,就是某省大地震的时候,他咬咬牙把生活费全捐了。

简而言之,陈思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如无意外,他会着沿这条路继续走下去,平凡的就业,平凡的结婚,平凡的组成家庭,最后平凡的死去,享受他平凡的一生。

但,这是在来到亚楠之前。

如果说穿越给陈思的平凡人生画上了句号,那么这次的战斗则给陈思的过去彻底撕毁。

大多数时候,死亡意味着恐惧,当你死去,你此生所做的一切,都将与你无关,你再也不能品尝到一滴水的甘甜,再也无法体会一缕风的清新。死亡就是退出,这个世界再也与你无关。

但某些时候,它也能带来其他的东西。

躺在地上的陈思认真的望着星空。此刻,肾上腺素带来的刺激感正在消退,麻木的神经开始感受到肌肉撕裂的痛楚。但,这些都无所谓。陈思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某种枷锁,断开了。

并不是肉体上的,而是社会,家庭,教育,传统,法律以及二十余年的经历所赋予他的。这枷锁在与死亡相舞之时,为斧刃所斩断。在这个血色的世界里,他原有的束缚,他身为文明人所怀着的戒律全部被抛弃,剩下的只是活下去这一纯粹的欲望。还有,厮杀带来的快感。

或许也不错?

拿起掉落在地上的铁斧,斧柄还有些温热,上面焦黑的扭曲成团的不知是什么,绷带还是毛发?但这不重要,陈思需要这把斧头,在这个镇子里,这样的半兽人,可能还有更多。

推了推门,纹丝不动,似乎从里面锁住了。或许得找别的路。

“嗯?那是什么?”不远处一个铜制的把手引起了陈思的注意。“是用来开门的吗?”

陈思快步走去,随处可见的棺材和墓碑令他有些麻木,转动轮型把手,一阵齿轮转动声随即响起。与他想的不同,大门并没有开启,反而是一个爬梯滑落下来。

“单行道啊,也不知道上面有什么”,陈思随口嘟囔了一声。

用衣服上的带子绑住斧柄,系于腰间,为求稳妥陈思又打了一个结,确定不会掉下来后才爬上梯子。铜梯很长,直到建筑的顶端。

刚爬到一半时,突然,一阵骇人的嘶吼声从远处传来,这非人的嚎叫声即便隔得很远也能听清,其中更是饱含着不可名状的恐惧。属实吓得陈思心脏一顿,差点失足掉下梯子。

转头看去,嚎叫声似乎来自远方一座大桥上,血色的天空下,迷雾和建筑物挡住了陈思的视线,使他看不到那怪物的模样。

同一时刻,亚楠的下水道内,一位提着铁质手提箱的男子也听到了这声嘶吼,他瞬间抬头望去,淡红的眼眸中不知在想着些什么。身上白色的制服已经沾满了暗黑的血迹,铁皮箱也已是破损不堪。看得出男子已经经历过多次战斗。

一阵短促的嚎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附近又有几只恶臭的死尸攀爬过来,已经腐烂的身躯上爬动着蛆虫,浑浊的眼球里只有吞食的欲望。

男子握紧右手的锯矛,解开了机关,在这恶臭的下水道内继续着无止境的猎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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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声音?”陈思仔细的盯着大桥,“后面有怪物?”

一阵冷风吹过,陈思打了个哆嗦。

“还是先上去再说吧,梯子上总归不安全。这么陡,不知道又没有人掉下来过。”

到达顶端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盏突兀的灯。之所以说是突兀,是因为它并不是装在墙上,用于照明,而是立于道路中央。幽蓝的光芒透过灯罩投射在陈思的眼中,在这条潮湿,阴暗的街道显得格外诡异。

可奇怪的是,陈思此时却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就像是遇到了远方的表兄,虽然许久未见但是彼此之间却有血脉相连。

有点冒失的,陈思走近了些。蹲下身,弯曲的铁质灯柱上挂着两个铃铛,吊灯则挂在下面,灯罩内,幽蓝的火苗燃烧着。

“别是骨灵冷火吧?”陈思吐槽了一句,说着便摸向灯罩。

手指刚触摸到灯罩,一阵暗色波动便将陈思吞噬。转眼间,陈思便被传送到另一处地方。

环望四周,正是之前的小教堂,而立于眼前的,则是离开前的那座墓碑。

走过石阶,陈思第一时间来到了格曼面前,格曼仍旧在大厅内,似乎是在饮酒,此刻看到陈思的闯入,看起来似乎并不惊讶。

又倒了一杯,格曼温和的说道:“啊哈....现在,你知道什么是猎人了吗?”

陈思现在满肚子的疑惑想要问格曼,却又不知道先说哪一个,反而有些语无伦次。

看出了陈思的迷茫,格曼放下了酒壶。

“你现在肯定很困惑吧....不过没关系,我可以一一为你解答。”格曼微笑着说道。

“不过,先坐下来喝杯酒吧,我们的时间很多,很多。”

接过格曼递来的酒杯,陈思一饮而尽,用衣袖擦去嘴角的酒液,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随即,他问出了第一个,也是他最困惑的一个问题:“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格曼眯了眯眼睛,思考了一会,然后才慢慢的回复道:“看来,你并不是这里的人啊。不过,既然你想知道的话,那就告诉你吧。”

“一切,都要从拜伦维斯开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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