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顾如烟焦灼的目光一直盯着手术室的门,片刻都不敢离开。
此时,她此生最爱的妈妈正在那扇门里面,经历着生命的考验。
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摔倒,不会有那么严重,谁知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脑袋里面有淤血,需要做开颅手术。
如果妈妈是清醒的,她一定舍不得剃掉自己的满头秀发,那头像瀑布一样的及腰长发,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
甚至都还来不及考虑,顾如烟只能匆匆忙忙的点头,答应了医生的建议。
然而,一个小时过去了,妈妈的手术还在进行中。
“谁是患者家属?”一个穿着手术服的人从里面出来,脸上戴着大大的医用口罩,只露出一双疲惫的眼睛。
“我妈妈怎么样了?”
顾如烟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赶紧冲上去,然而迎接自己的,却是一张病危通知书。
“请家属在上面签字!”
顾如烟的大脑一片空白,虽然看不到穿手术服的人的表情,但是从眼神里可以想象到对方的严肃模样。
“我妈妈她……”顾如烟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忽然“扑通”一声跪下来,哽咽着说,“医生,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妈妈,一定要救救她,她还不到五十岁呢,还没有享过福呢……”
“患者的情况很不容乐观,请家属做好思想准备。”医生的语气充满了无奈,作为医者,他们当然希望患者在他们的手术刀下出现奇迹,然而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不过我们一直在尽力抢救!”
这句话,给了顾如烟莫大的希望,这就说明妈妈还有救,只要妈妈活着,不管是什么结果,她都能承受,哪怕……
“烟儿,别怕,有我在呢!”腾靳司握住顾如烟因发抖而不能握紧笔的手。
顾如烟知道,这个字是无论如何都要签的了,她的心在滴血,可怜的妈妈还在里面与死神拼死搏斗。
一扇冷冰冰的手术室的门,把生和死分成了两边。
顾如烟努力让自己撑着,妈妈在里面生死未卜,哥哥在另一个城市痛苦挣扎,这个价家,现在只能靠她了。
她瞬间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千斤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还好,有靳司在身边,她不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在奋战。
顾如烟把头靠在腾靳司的肩膀上,感受着来自爱人的力量,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靳司,妈妈肯定是知道了哥哥的事情才急火攻心晕倒的,可是我明明都已经叮嘱过警方了,不要告诉妈妈的……”
听完顾如烟的一番哭诉,腾靳司的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顾母的晕倒并非是偶然事件。
张敏坐在老板椅上,左手拿着电话,一丝阴冷诡谲的笑意浮上嘴角,“那个跳广场舞的老女人,现在怎么样了?”
得知顾如烟的妈妈已经进了手术室一个小时了,并且凶多吉少,张敏掩饰不住的一阵狂喜。
“干的好!那个老女人,死了最好,我看顾如烟能嚣张到什么时候?继续给我盯紧了。”
顾如烟,别怪我心狠,是你不识时务,总想试图挑战我的底线,从小到大,只要我张敏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除非是我不想要了,否则,你休想得到。
腾靳司也是这样,我从小就爱上了的男人,谁不说他们是郎才女貌青梅竹马,可现在偏偏被顾如烟这个贱女人截胡了。
张敏脸上的阴冷气息愈发凝重,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哪怕亲手毁掉他,也不能落在别人手里。
记得小时候,她在腾家住的时候,看到腾靳东不知从哪弄了一只小白兔,给它取名字叫小白,张敏也喜欢的紧,提出想要跟小白玩一玩,腾靳东那厮欺负她是女孩子,提出非要亲她一口才让玩。
张敏当然不肯同意了,妈妈说过,女孩子的初吻很宝贵的。
最后,腾靳东出了一个坏主意,让张敏和兔子赛跑,要是跑得比小白快,这小白就归她了。
张敏当时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自然不愿服输,结果比赛跑了几次都输了,后来她才发现是腾靳东搞的鬼,他在赛道的终点放了胡萝卜,小白闻香而去,当然跑得快了。
当知道自己被捉弄了,张敏不急不燥,脸上虽不动声色,心里却很快产生了一个坏主意。
翌日,和腾家的兄弟姐妹们一起出去野餐时,她特意为腾靳东准备了一份野味,腾靳东吃的津津有味的同时,不住地夸赞张敏懂事,还说她要是早这样的话,昨天就不捉弄她了。
“腾大少爷,你知道你刚才吃的是什么东东吗?”张敏忽然一脸坏笑。
“不知道,总之好好吃哦!谢谢敏妹妹,没想到你的手艺这么好,长大以后给我当媳妇好了!”
腾靳东咽下了最后一口肉,还不忘用纸巾揩揩嘴上和手上的油,才不过十岁的腾靳东,由于耳濡目染,早早的就对女人产生了一种特殊的癖好。
当看着那双色眯眯的眼神时,张敏故意把嘴凑到腾靳东的耳朵边,笑嘻嘻的说,腾大少爷,这道菜的名字叫“红烧兔肉”。
“呕……”腾靳东一听,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把刚刚咽下去的兔肉都给吐了出来。
“张敏,你这个死丫头,我说今天早上怎么找不到小白了,原来是你……哼,你也太狠心了吧!”腾靳东说着,居然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是你不给我玩的,既然我得不到,那么干脆就把它杀了,咱们都别玩了!”小小年纪的张敏一插腰,嘟着嘴,气呼呼的站在一旁,可比腾靳东有气势多了。
“呜呜呜……”腾靳东一边哭一边委屈的说,“我……我要回去告诉奶奶去,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杀了我的小白,呜呜呜。”
张敏望着腾靳东远去的背影,居然没有一丝慌乱。
腾家众兄弟姐妹面面相觑,都被张敏的气势给震惊了,谁也不敢说话了。
……
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的那么长的时间,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一群身着手术服的人推着顾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