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沈文芳吓得面如土色，只知道躲在被子里哭，我也觉得对不住她，但是同时又觉得自己受了骗，这不就是个仙人跳的局吗？”于昌盛懊恼的把头靠在沙发的边沿上。
“什么局？谁设的局？”腾靳司追问。
“谁设的局我不好断定，不过肯定跟她的金主有关系！”
“金主？”顾如烟越来越疑惑，“你胡说，我妈妈是正儿八经剧团的领舞，又不是什么大明星，不图名不图利的，怎么会有金主？”
“我问你，金主是谁？”还是腾靳司思路清晰，一语中的。
“她的金主就是那时候唐氏集团的公子，叫唐什么来着，我忘记了，时间太久实在想不起来了。”看得出来于昌盛也是苦思冥想，努力在回忆着。
“是不是叫唐伟力？”腾靳司大胆猜测着。
“对对对，唐伟力，就是这个名字，我想起来了，”于昌盛忽然茅塞顿开。
“那你是怎么认识他的？”腾靳司不仅怀疑，两个身份悬殊的人，是怎么有这些交集的。
“我当时是他爹身边的司机，给他家开过一段时间的车，只是后来，我嫌工钱少就没干了，你是不知道，那个唐老爷有多苛薄，就怕我们这些下人占他家一丁点便宜……”
于昌盛回忆着，年轻时候受到的冷落和不公，一会儿无奈的摇摇头，一会儿又唉声叹气长叹两声。
“那你凭什么就断定，他就是我妈妈的金主？”顾如烟的神经紧绷着，紧张到手心微微冒汗。
“当时很多人都知道的好不好？你以为沈文芳有多冰清玉洁，她已经偷偷摸摸做了唐伟力好几年的地下情人了，最后还不是找个我这样的老实人接盘了。”
于昌盛肿起的嘴角露出一丝不屑，好像自己充当了冤大头有多吃亏似的。
顾如烟连连摇着头，她无论如何是绝对不会相信，妈妈会给别人做地下情人的，她更倾向于这只是一个误解，甚至她都开始怀疑于昌盛是在胡编乱造了。
即便妈妈在嫁给于昌盛之前已经失去了贞洁，配他这么一个地痞流氓也是绰绰有余的了，于昌盛居然还敢有这么大的怨言，倒是让人费解。
“在这个城市，他们那个圈子，这真的不是什么新鲜事，几乎都是正大光明的，不过听说，那个唐公子当时是动了真情的，据说还有给沈文芳扶正的想法，只不过他家老爷子死活都不同意，那就没有办法咯。”
“唐老爷子为什么不同意？我妈妈曾经也是出身名门的啊！”顾如烟看着于昌盛那张被打得肿胀得像猪头一样的脸，越看越恶心。
但她还是想在这张沧桑的脸上，捕捉到他撒谎的表情，哪怕只是一瞬。
“切，沈文芳原本是个大小姐，这倒是不假，可是耐不住家道中落，最后不还是沦落到以跳舞为生吗？在那个年代，充其量也就是个卖艺的，哪怕再洁身自好，在这个大染缸里，也是不能全身而退的。”
于昌盛继续回忆着，像在说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眼神里更是流露出鄙视的神态。
“我妈妈和唐伟力又是怎么认识的？如果是我妈妈家道中落的话，两个人又怎么会有交集？”
“那个唐伟力，年轻的时候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也是A市出名的英俊公子，再加上家里有几个臭钱，对了，那时候，唐氏家族的摊子，铺的可比你们腾家大多了，谁知道后来，腾家激流勇进，超过了唐家……”
于昌盛咧咧嘴，脸上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呻吟起来。
“不要岔开话题，挑重点的说。”腾靳司凶巴巴的对于昌盛说。
而后，又扭过头，凝视着顾如烟，“烟儿，家里有没有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我实在听不得他着聒噪的呻吟声
“有的，”顾如烟心不在焉的回过神来，转身去了屋子里面。
不过两分钟的功夫，便拿来了一瓶紫药水，这是哥哥以前受伤的时候买的，现在看看都快要过期了。
打开瓶子口，一阵刺鼻的药的味道扑鼻而来，呛得腾靳司忍不住咳嗽了几下，顾如烟也不由得皱皱眉头，轻咳两声。。
顾如烟又从客厅的抽屉里，翻出一包棉签，准备给于昌盛上药，被腾靳司一把抢过来，“他不配你给他上药，烟儿，让我来！”
在顾如烟惊诧的眼神中，腾靳司直接把紫药水倒在于昌盛的脸上，算是帮他敷药了。
还有这种神操作，顾如烟也是第一次见识。
冷不丁的被人泼了一脸紫药水，于昌盛非但没有恼怒，反而觉得脸上不在那么火辣辣的疼了，便感激的朝面前的两个年轻人望了一眼。
“好了，可以继续叙述了，记着要老实点。”腾靳司再一次以命令的口吻吩咐于昌盛。
“不好意思，刚才说着说着就跑题了，这回不会了，”于昌盛很快换上一副老实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一个怂劲十足的受气包。
“唐家为了给自己家招揽生意，也为了结识上流社会的更多大人物，唐伟力经常会出入一些高端场所，其中就包含沈文芳工作的那家帝豪酒吧，”
“也就是在那时候，他认识了已经沦落为舞女的沈文芳，那时候的沈文芳可真是一个人间尤物，唐伟力对她几乎是一见钟情。”
“要我说沈文芳也还不简单，就一支舞的功夫，就把那个唐伟力迷的神魂颠倒的，再加上她那时候已经对这种生活产生了疲倦，见到一表人才的唐伟力，心动也是难免的。”
“哼，嫁给谁不是嫁啊，更何况这个唐公子还是个偶像派，帅气又多金，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呢？”
“一来二往，两个很快就这样勾搭上了，唐伟力是许诺给沈文芳的，说是回家跟父母商量一下，要娶她进门。”
“唐老爷子一听，勃然大怒，堂堂的A市有头有脸的少爷，居然要娶一个舞女，这是前所未闻的。并且这个少爷，还是唐氏家族的未来接班人，这样说出去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吗？”
于昌盛苍老的眼神中充满了鄙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