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悄无声息的过,从月亮切换成太阳。我依旧背着书包行走在家与学校之间。这个学期我还是个高二学生。
课间休息的十分钟里,溪九趴在桌子上缓神儿。
“阿九,你快来。”
“怎么了,一惊一乍。”
她缓缓从椅子上起来。
说话的是我的朋友,麦冬。她身体发育的比我早,个子也比我高些,圆圆的脸,戴着眼镜。显得眼睛更小了。
“看!那个男生。”她用手指了指三楼下面。
“哪儿呢?”我这个近视眼也是看不清。
“就那个,靠在路灯旁边的穿着白色开衫,黑色裤子的。怎么样,帅吧!”
“嗯,还行吧!”溪九打着哈欠。
“是我菜哦!”她一副花痴脸。
我嗤之以鼻的扭过头去。“这么远,能看清个什么呢?”我小声嘀嘀咕咕。
后来才晓得他是个转校生,从山东来的,他单手拎着书包,站在门口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他就是那天出现在红薯摊的男生,他笔挺的站在老师身旁,目若秋波,瞳仁灵动。
“给你安排个学习好的同学,老师希望你俩能一起加油。努力学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溪九你多帮衬着点。”
“好的老师!”我答应着。
“那个新同学,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溪九,她是咱们班的班长。”
“好的,老师。”他回复道。
“你好,沈清誉”他率先来了自我介绍。
“你好,沈溪九。”
“再次见面,请多关照。”忽然修长的手指,出现在溪九点视线里。她有点举足无措也有点害羞。
“彼此彼此。”她轻轻的点了下他的手指尖,马上把手缩了回来。
他嘴角露着笑意。
溪九抬头看了他一眼。借着这个机会,打量着他,乌黑的头发,帅气的脸庞轮廓分明,纤瘦有型的身材,笑起来暖暖的。
他对着溪九勾了勾手指。微微侧着头,小声说:“咱们班,有多余的学生服吗?”
“我课下帮你问问老师。”
“谢谢!”他表现的文质彬彬。
白老师是个年近50岁左右,纤瘦戴着眼镜的女老师,一副总是不苟言笑的脸,不熟悉她的人都不敢和她说话。
近来,她的女儿结婚办了喜事,她心情一直很好。讲起课来,眉飞色舞,抑扬顿挫的读课文声,依然惹的我们不敢溜号。这就是我们班任的魔力。
课后溪九被叫到了办公室。没等她问,白老师说:“这是上学期休学同学的学生服,你拿给新来的同学,不合身的话再调”
“好的老师。”
出了教导室,溪九不免感慨自己真是奴才命。组织班会,督促学生交作业,竟连这种小事情也找到自己头上。气鼓鼓的走在楼梯间,完全没看到正在打扫卫生的三班门口有一滩积水。
“小心,路滑。”
等溪九听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她一个大劈叉坐在了地上,还好样子不是很狼狈
“诶,什么东西软乎的。”溪九犯着疑惑。
原来沈清誉抓住了她的手腕。
溪九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在这儿。”
“要不是我,你就变成肉饼了。”
“那我真是谢谢你。”她拽了拽串上去的学生服。
“哎呀,小九,你吓我一跳了。,还好咱们班沈清誉抓住你了。”麦冬在溪九旁边喘着粗气。叉着腰。“我这腿太短,跑的没他快。”
“我这身手还用担心。”
“行了,你也是别吹呼了。你大腿不疼啊。”
我猛地站起身来,抖动抖动。“啊!还行。”
“哎,你的学生服。老师让你抽空试试,不合身再给你换。”
沈清誉拍拍溪九的后背,转身去了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可以用“捉襟见肘”来形容。胳膊和腿都短了一块。
麦冬看见捂着肚子乐。我推了她一下。十分小声的说“咳咳,你能忍忍吗?”
她倒好,挥挥手说“不能。”
惹的沈清誉又回卫生间换回自己那一身。
不得不承认男生的适应能力很快,短短半天的时间,沈清誉就和班里三五个男生打成一片。她们那些闲得慌的女生称他们为A3,何为?肤白、帅气、大长腿。何名?清誉、魏顾、岑森。
我总觉得这样的场面和偶像剧里的情节十分相似。忽然感慨每个编剧的心中对美的概念都是一样的,谁能经得起美色的诱惑呢?我不禁思考着。拖着腮,看着门外打打闹闹的同学。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我叫你半天了。”麦冬狠狠的拍了下溪九的肩膀。
“啊~我忽然间明白为什么妖精都喜欢唐僧了。”我回头对上了她的目光。
她斜了我一眼,脸上露着坏坏的表情。还用手指着我的脸说“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也喜欢A3”
溪九狠狠的扒拉开麦冬的手,十分严肃的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突然耳边响起教鞭与黑板撞击起来发出的哒哒声,大家马上飞快的奔向自己的座位。
“听不着上课铃声响了啊,还在那说。还有没有没唠够的,上来讲来。”老白怒气冲天的瞪着一双大眼睛很是吓人,底下同学们大气不敢喘一个。屋里一片寂静。
“教你们数学的韩老师家里临时有事,这节课我带大家考试。”
“诶!又考试~”底下有人抱怨。
“谁啊,这么多怨言。上来说来。怎么那么多事儿呢?”气的老班唾沫星满天飞。
讲台上摞着厚厚的卷子,她一只胳膊压在上面,喝了一口水说道:“文理分班之后这是咱们第一次数学摸底考试,希望大家都拿出自己的实力来。怎么证明你和别人不一样,首先你要在分数上比得过,平时嗓门大算厉害吗?
“来班长,把卷子发一下。”
我和学习委员彭季接过卷子,逐个分发。
第二遍上课铃响了。大家奋笔疾书的在卷子上发挥自己的才智。还有二十分钟下课的时候,沈清誉起身交了试卷。在他站起来的时候,我飞快的看了下他的卷面,公式列的很干净。看样子大题答的不错。
麦冬在我身后踹了一脚凳子。我偷偷撕下面巾纸的一角把选择题写了上去。十分小心的攥在手里,偷偷地背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放下纸团。急忙恢复认真答题的架势。待麦冬交卷的时候,我随后交了上去。
教室外,麦冬一把揽过溪九把胳膊放在她的肩膀上。懒懒的瘫在她的身上。
“起开啊!太沉。”
“是,小的遵命,来,我给您按按肩膀,考试辛苦了。”
“不用,千万别!你那哪是按摩,你那是要人命。”说完拔腿就跑。
“哈哈~来嘛来嘛。”麦冬在后面追。
她俩在走廊里嬉闹了两个来回。这一幕正好落在清誉的眼里,那个爱笑的女生,眼睛里好像有星星。
“唉!”魏顾用胳膊肘推了一下清誉。
“我们学校的女生漂亮吧!”他凑近清誉的耳边小声说。
岑森上前补充道:“你觉得班长好看吗?”
“别和我说你喜欢班长那个类型的。”魏顾欲哭无泪,噘着嘴。
岑森解释道“那是他女神。”
沈清誉的喉咙里发出“嗯”的音来。
“不是吧,你俩都什么审美啊!”岑森感觉不能理解。
如果把班长放在女生堆里,你一定第一时间找不出她来。因为她身高一般,长相一般。小麦色的肌肤,不太大的眼睛,瘦瘦的脸。单独拿出任何一种五官都不算漂亮,拼在一起还算能看。脸嘛!是真的小。岑森感觉溪九的脸比自己的手掌还小。
魏顾猛地挤开岑森“你懂什么?”
“是!我还真不懂。”
“班长大人成绩好,人品好。”
“你的审美才肤浅呢?就喜欢女同学,肤白,胸大,小细腿。”
“咳咳”清誉清了清喉咙。
“你别听魏顾瞎说,我可不这样。”
清誉用眼神上下扫了扫岑森,不太相信的表情。
“真的,我的一世英名啊,都被你毁了。”岑森冲着魏顾喊道
“你小子给我站住。”
“我傻啊!”他一边气着岑森一边倒着跑。
倏地,大家闻声望了过来。各种声音遍布走廊。
“一班的帅哥啊!”
“哇~怎么这么帅呢?”
“一班都是人才啊!”
“果真学习好的都在一起。”
“好羡慕啊~”
嘈杂的声音里,熙攘的学校里。来来回回从身边擦身而过的同学里。我与沈清誉视线相对,仅几秒钟,我便挪开了。
魏顾跑到溪九身边赖赖唧唧的说“班长,岑森欺负我。”
我简直目瞪口呆,咽了咽吐沫。看了看魏顾,看了看岑森。俩人一米八的大个,也太幼稚了。“你俩的事,你俩自己解决。”溪九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转身便进了教室。
靠窗第二排的学习委员彭季梳着个掉辫子,一把拽住溪九。“唉,班长,刚才测试的第二道选择题你选了什么啊?”
溪九仔细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我选C了。
“艾玛,我又选错了。完了,丢了5分。”
她耷拉着脑袋瞬间像霜打了的茄子。
“我的也不一定对。”溪九急忙安慰着。
“班长,你别安慰我了,我这数学是学不好了。”
“你啊,就是太和自己较劲了。等老师公布正确答案吧!”溪九拍了拍彭季的后背。
除了学习委员在研究刚才的题,别的同学也在一边研究和别的同学对答案。
“唉,小A 我好像有道大题公式落了一步,直接总结了,不能扣分吧。”
“你说我这题都能马虎,也是没谁了。”
“A选项和C选项我纠结了.....”
这就是精英一班的氛围,基本上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学习。少有几个不太学习的。比如麦冬和A3。麦冬纯是不太学习的类型,她说自己以后要走画画特长,文化课在精英一班里平平常常就可以了。至于A3嘛?他们是聪明的,平时上课呼呼睡也能名列前茅。这点还是比较“拉仇恨”的。
上节课的测试成绩出来的很快,果然沈溪九排在第一的位置。出人意料的是转校生沈清誉就在溪九的后面,仅差了两分。岑森和魏顾在前十名的位置。麦冬嘛排的很远......
“自己又多了个竞争对手。”沈溪九深叹了一口气。
虽说在文理分科的时候,我们都选择了理科,但是必要的文科知识还是要听一下的,这不,政治老师高美丽已经站在三尺讲台上霹雳吧啦的讲了。她的个子不高,梳着短发,鼻子上架着一副圆圆的眼镜,听她的课十分生动有趣。
麦冬和岑森坐在溪九和沈清誉的后面,她俩上课总是不安分,不是偷吃零食,就是打打闹闹,或者挑个舒服的姿势睡觉。惹的前排的我们总是挪椅子。
“岑森你能不能老实点儿,上课呢?”
“班长,真不赖我。”
“行了,你别和麦冬打打闹闹的。”
“你不说她就说我,不公平。”他在那小声嘀咕。
我看了一眼麦冬,给她使了个眼神。这丫头点了点头,还在把方便面往嘴里塞。手比比划划的,示意我坐好。“行吧!我就是掩护她的对象。”
一个粉笔从天而降落在我的桌子上,吓我一激灵。
“沈溪九你来答一下,我刚刚讲到哪儿了。”政治老师发威了。
“讲到~讲到哪儿了。”完了溪九心里发毛。
此刻后面也消停了,大家的目光都在看过来。
“完了,丢人丢大发了。”沈溪九在心里暗暗想。
“老师,你讲到人不能同时踏入同一条河流!”沈清誉替她解了围。
“你!接着站着清醒清醒。你就是个小骗子,装作学习的样子。”
“老师,我是真冤枉啊!”这是此刻沈溪九内心的想法。
“沈清誉同学,你可以坐下了。大家都向人家学习学习。”
“不用了老师,我困了。我站着听精神。”
他的声音一直在我的耳边回响,深沉而又温暖。
沈溪九极为小声的说道:“老师让你坐下你就坐下呗。”
“没事,我陪你。”
高高的个子与溪九并排站着。
此时,沈溪九脸造的通红,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倒流回了脑子里。拄着桌子的手指在不停的扣着桌子上的漆。而政治老师依旧讲的火热。唯独注意到她小动作的只有沈清誉。他偷偷的乐了一下。
“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是正确的,它强调世界的绝对运动,在强调绝对运动的同事并没有否认绝对静止”,这是辩证法的观点。人一次也不能踏进同一条河流是错误的,它在强调世界绝对运动时否定了相对静止,必然导致相对主义和诡辩论。
“这句话相当于说,事物没有稳定存在的状态,永远处于变化之中,并没有相对静止的时候,任何事物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变化。不可能有片刻的静止和稳定,正如一条河流,在我们刚踏入的一瞬间,它就变成了另外的河流,所以我们一次踏进去的就不是同一条河流了。”
万事万物都是变化发展的,一成不变的事物是没有的,人心也如是。
这段时间相处来看,沈清誉摸到沈溪九的脾气了,她是个倔孩子,有她自己的自尊心,特别是在学习这一块。她不喜欢给人添麻烦,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解决。最特别的一点是她比较慢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