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俨骖騑于上路,访风景于崇阿。临帝子之剑宗,得天人之无穷。层峦叠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桂殿兰宫,即冈峦之体势。…
——
在闻道宗,时不时一阵凉爽的风吹过卷起几片枯萎掉落的叶子。
秋高气爽,透露着一股秋之韵味。
这里不止有着微黄的秋叶,丰硕的硕果,如火的枫叶,更有一座长年累月被冰雪覆盖的山峰。
在其上是几万年难化的雪。整座山几乎都是白色似乎在也看不到其它别的颜色。
在其雪山峰顶孤零零的耸立着一座宫殿,宫殿的大门上用着凌利的字体书写着渡情殿三个大字。
而在宫殿中的侧殿,一蓝衣男子侧躺在万年寒玉床上,以左手支着头,撑着身子。
浓密的睫羽将男子皓月般的眼遮住,只在眼下留下一角似弯月的阴影。
高挺鼻梁下的薄唇透亮完美的诱人犯罪但却透着一丝苍白,面容棱角分明,如刀刻一般精致,一头半散的披肩墨发仅以一支白玉簪固定,但又规整的没有一丝杂乱。
虽着一袭青衣但却如嫡仙般隐隐带着出尘的味道。
一张白玉般的脸庞,在月光下显的熠熠生辉,似上神坻一般无情无欲。
比寒冰床更冷,如一座人形冰山——拒人于千里之外,又如无底深渊——诱惑着世人踏入的同时,又如冰山雪莲般自惭形秽。
但与此同时却又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黑暗阴寒、冷漠淡然。
仿佛将自己给关在了深渊中,在慢慢腐朽时所带有的蚀骨阴寒。又仿佛深渊一般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
又仿佛神灵一般对世界间万事万物都不在乎的冷漠,冷眼旁观时的淡然。
复杂又矛盾。使人不能轻易看透。
好一个入世而又出世的冷漠嫡仙。
窗外,不知何时被漆黑的乌云挡住的月亮被不知何处而来的穿堂风吹散。
皎洁的月光又重新从窗外射进来,铺了满地霜白。
在寒玉床上,男子被银白色的月光照耀着,如沐清华,在那光华流转间,犹如嫡仙。
美的惊人的同时又不失尊贵。
一双眼紧闭着,似乎是在睡梦中,那细长的眉毛此时也紧紧的皱着。好似有什么难解之题在困扰着他。
一会儿
男子的额头一滴滴汗水划落,顺着病弱苍白般的脸一直到紧抿着的嘴角,最后至下巴掉落。
男子眉头紧皱,又似乎在什么梦魇之中。
…
……刺目的白…满目都是雪白。
飞扬的大雪,漫天的雪花。整个世界都是纯白。漫山遍野都被纯白的雪铺就。
在这个纯白的世界中,似乎不应该再出现任何其它颜色的世界。
但是偏偏却有那么一抹…
…妖异的红…
殷红的鲜血出现的那么突出却又自然。
如一株临霜绽放的红梅。
美的惊艳绝伦。
在这漫天雪白中是那么渺小而又不容忽视。
在心底携刻下永久的痕迹。伴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痛。
…
大殿外一道流光闪进大殿,停留在男子的面前。
男子自沉沦深陷中清醒,挣开了那双紧闭着的眼。
那一双睁开的眼如皓月当空般,但却没有一丝光。
如月光下的一潭死水,亦如吞噬着光线的黑洞。
若是有人现在站在他的面前一定会被他那黑暗到诡异的目光吓一跳。
一眨眼,男子的眼神恢复了常人,虽然看人时还是会给人一丝凉意,却没有刚睁开眼时给人的那种冰冷黑暗且沉沦深渊的感觉。
在男子的面前是一个以千纸鹤为形的传音符。
只见男子起身,伸出白玉石般的手一把抓住,将停在他面前让他从那无法自拔的幻梦中惊醒的传音符。
只听从传音符里面一阵声音穿出:“师叔祖,您让我传的您要收徒的消息,我已经传出去了”
声音中似乎透着一丝不苟言笑的感觉,让听到的人一下子就能想到这绝对是一个做事严谨,稳重的人。
但不过一秒,那阵声音的语调就变了。
“师叔祖,我说您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收徒弟啊!是不是日子过得太无聊了啊!所以想要收几个徒弟玩玩啊!”
“哎!师叔祖啊!不是我说!你天天呆在你那冻死人的雪峰上,还不让人进去!这样可是会得病的啊!就算不会你也不嫌寂寞吗?”
一阵絮絮叨叨,越说越起劲儿的样子。
男子面无表情的听着,神色没有一点儿不耐烦的样子。
一直都最后那道声音怂恿道:“师叔祖,弟子选拔是在一个月后,你可以隐藏身份偷偷来,这样说不定会有惊喜哦~当然这样也可以更加的了解他们,以方便师叔祖你能够选到最贴心的弟子啊!师叔祖你我等你哦~”
话落,传音符散去了灵力波动,变为了普普通通的一个纸鹤。
男子听完,微皱了一下眉头,似不满但眼里却没有丝毫的情绪,似乎那只是人的条件反射一般,没有带任何感情。
那一双眼依然平静淡漠到骇人。
男子伸出另一只手捏了一个法诀。
手上的传音符就化为一道流光向外飞去。
随后男子静坐良久,默默起身对窗而站。望着窗外怔怔出神。
那里是一片与这里纯白的冰雪世界完全不同,显得与此地无比突出且与平常碧绿竹林完全不同的蓝色竹林出神。
眼里似乎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却隐有波澜,藏在眼底似乎不容人探究。
而天上的月不知何时又重新被乌云遮蔽,男子的身形隐在黑暗处,让人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