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有良乎?”壶酒去其一,蓝袍止而不答。“师言良善导之,或可有寻。”轻言相告。
“三弟已半旬未有信尔,师傅所言未必皆对。”掌门忧有所思,举盏抿唇。酒醇醉香,粗盏印老。“吾等皆老矣。”
“时不待人,月不留人。”蓝袍举盏停而轻语。“弟守玉成已有三十载乎?”抬眉朦胧而问。
“三十有余。”掌门嗤笑。“犹记当初事,师言复耳边。吾守蜀山门,汝守剑冢谷,弟守玉成阵。三十余载春秋月,青丝怅然暮成雪。”
“光如箭而逝,陋屋老翁言悲戚。”蓝袍戚然,随而笑之。举盏于前。“何不夜醉一场而眠于此?虽陋屋透光,亦可赏夜一醉。”
“皆知酒无醉人,却无拒其言。”掌门谓而叹之,举盏相与,琉璃晃然相击。“携酒莫如此?”蓝袍轻笑,举盏复尽。掌门停滞,缓而饮尽。
“师兄机智胜吾,掌门于你吾信之。”蓝袍沉言,口呼酒味,酱色愈深。“只吾无心。墨轩之事,顺而自然固好,害而其命亦罢。皆是因果,若后果涩,不怨前事,不念种因。”
掌门支肘安盏不语。师傅虽言其慧,其蓝袍亦不差分毫。虽言忆好酒而携之,却知酒言推心,师弟点言于此,掌门自思。
“痕迹不留,因果无扰。”掌门蹙眉沉言。“观前景如此,思后者奈何?”蓝袍复言。“兄言顶剑,岂不有绕幻不出而扰之思?”
掌门面沉阴晴,蓝袍所言自是其因。提勿寻剑山之顶,自有困于幻,扰其心,乱其运之因。
只如今墨轩负剑而归,虽疲惫而无困于心,掌门自疑蓝袍相助尔。夜入剑冢陋屋,自是寻源。
“日后多思,恐有因果。”蓝袍轻言,再斟酒。掌门指划粗桌不言,蹙眉思索。
“弟观如何?”掌门知师弟所言有理轻问。“兄知三策。一而善导如初不管,再则授御剑而荒重剑,三则视重剑为本,御剑为辅。吾已铺路,兄可选之。”蓝袍轻抿缓尝。
掌门自知蓝袍所言。只无选而问之,重剑佐阵,逆门恐大祸尔。御剑主之,恐后有思,亦是无选之路。“唯其一可思。”掌门自忧其心。
“凡事皆因果,果涩亦因恶,果甘皆因善。”蓝袍复言。“师傅有言,吾觉其三乃优。”
“顺而自然便是,吾不干预。”掌门轻言,举盏于前,蓝袍倾壶置酒。“吾不见果,却忧因尔。”
“师兄所思多矣。”蓝袍欲言而止。己前言虽善,亦是于果而出。若果已定,其因愈善而后愈涩。且墨轩之事复杂,非三两之语可决。
“吾言至此,良善导之为本。”蓝袍叹而无言。
“若有涩果,皆是命数。”掌门复言。蓝袍抬而观其目。“师傅已去,伤其者不在,退其者老矣。”叹之,粗盏饮尽。“罢,吾回大殿守之。师弟早歇。”
掌门置盏于桌,拂袖而起,背影寥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