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言语，将军观墨渊三人，挥手放行。墨渊拱手未言，便携君瑶长歌而去。“此等无礼之徒，少主何必相谢。”君瑶沉言。且不论嘉柔之言，昨夜之险助之，亦需感激一二。将军挥手，似驱虫之态，自让君瑶反感。
“恐女子自身难保矣。”墨渊轻笑，此等家事，墨渊自不管矣。官路马嘶蹄踏，虎视眈眈。若是至亲，则应早迎，此去石城二十余里，须臾便至，此番而来，恐有内隐。何论若至亲，则感谢之言无省。恐女子寄居人下尔。
此皆念头，无论真假。“石城过尔，便去川都。”墨渊无意，轻笑而言。
“是。”君瑶应下。长歌阖首。君瑶若冰刺，近之不得。魔道众人，唯少主可令之。
未几，蹄乱尘扬。将军携人而返，墨渊让道而抬眉，便见嘉柔于侧骑，众拥而行。
“好是冷血。”虽墨渊有言，无止君瑶之语。苦笑无奈，尘扬迷蒙，墨渊挥袍赶尘。待其失影于路，复而起行。
路尽，十丈之墙拔起，人烟丁零。城周十余里无栽，清得这孤城而起。三两饥民面黄人瘦，负弓空手归。林中可食之物无几，城中大家虽有粥水施舍，却无及全城。酒肆烟花之外，饥民如狼。惧门前棍棒，而等嗟食。
陋屋枯院哀鸿起，酒肆艳楼歌舞平。虽悲苦却无离，石城尚安。熟知城外饿狼顾，便是悲戚亦留人。
墨渊一路四顾，卖儿售女者众多，亦有换子者，实属悲惨。“少主。”君瑶轻言不语，目有不忍。“九州唯益州大荒三载，八州共济可度尔。”墨渊低言，知诸侯并起，益州灾重无援。官不管民，民不护官，虽寒刀冷面而对，亦是火藏于山，朝夕可怖尔。
前遇骑官，饱食而马壮，城中百姓饥苦无言。“少主可否援一二。”君瑶轻询。
“援亦或是害？”墨渊低言，观君瑶。君瑶垂首不言。“银如毒药，给予若投毒。”墨渊低言。“若有心，告知杜九。余粮规划而施粥便可。”“是，少主。”君瑶应下。
路有祈求，携儿女而跪路。“大人可怜，儿女无罪。乞活之路。”蓬头垢面妇，扯瘦儿弱女跪。一双儿女呆滞如木。
墨渊不言而走，妇人膝磨近前。长歌执棍而阻，老妇畏惧不前。墨渊非无情尔，街道饥目眈眈。若同意，则无止尽矣。况此双儿女非亲，赚得银钱便是复而寻孤子，为乞银而害人者颇多。
却是君瑶止步。墨渊无奈一笑，取纹银二两。“多谢少主。”君瑶知其行，便是轻言。
“初见汝景似尔，只土坡孤苦，为汝一人尔。”墨渊低言，便是半蹲搀两童。老妇得银便走，周有人影欲动，长歌顿棍尘起，宵小静默。
“吾命与弓随主。”君瑶轻言。“若吾身死道消，汝该如何？”墨渊轻笑而言。
“吾将死于前。”君瑶沉言。墨渊微怔，便是苦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