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枫一家被捕的消息可谓是闹的满城风雨,有人唏嘘这世道不不公且人心凉薄。如李商户这般的大好人竟然被捕入狱,想来定是被人垢陷的,只是如此言论在为李家不平人们中,他们也仅仅是敢在心中闷叹罢了。
昱城盐商大户被捕入狱,有人为之不平亦有人会借机再踩上两脚,就如闫玉、甄安等人,况且他们现在早已归于曾树恒手下,同是侍奉刘久为他们的主子。
那日官兵来包围李府之时是正午十分,李家人正围坐一桌用午膳。但当时除了久久离家未归的初尘外,李初染也并未在府上。
李初染当时正在赶去赴曾寰羽之约的路上,他的邀请来的很是突然,李初染虽是满心疑惑但是看着信函上言辞恳切的文字,终究还是在正午之前立即赶往曾寰羽的府上。
曾寰羽素来与他父亲并不亲近,也甚少与他父亲见面。而李初染在与曾寰羽相识的这段日子里,总归是与他相处的还算愉快。若问她为何不排斥与曾寰羽来往,那也是因为他与他那满腹心机不择手段的爹爹并非一样的人。
李初染乘坐马车到达曾树恒的府上时正赶上午膳的时间,而她与曾寰羽的相见也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饭桌前。
“怎么回事?急匆匆的叫我过来。”李初染说话时正有侍女为她摆放好碗筷。
李初染直白的问题让曾树恒一时间有措手不及,他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开口,竟然面色涨红到耳朵根。
他素来是个坦荡的人,从不会扯谎欺骗谁,可他此时却是十分纠结,是应该要告诉她实情还是暂且编个谎话搪塞过去。若是告诉她实情那她便是要承受苦难,他自是不舍得。但若是编个谎话骗她,那也不过是只能撑几个时辰而已。
他该如何解释呢……
昨日曾寰羽曾去过父亲的府上,临近书房时他在拐角处看到有个人影闪进了父亲的书房,当时他担心是窃贼便跟了上去,却在无意间听到了几句话。
都办妥了吗?
听消息说都妥了,李成枫的罪证……明日定……入狱……
曾寰羽虽听的断断续续,但是已然可以得知一个消息,那就是李府明天要出事了。曾寰羽自知父亲的手段,所以他当即想到的便是李初染的安全。
他自知无法拯救李府的安危,但他却是定要护住李初染,所以这就是他今日特意命人送信去李府请李初染过来的原因。
可眼下面对她的疑问,曾寰羽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到底是怎一回事?”李初染再次追问他。
曾寰羽叹了口气,终究是决定将实情告诉了她。
起初,李初染还以为他在逗她,但是在看着曾寰羽极其认真的脸,李初染的表情也逐渐发生了变化,直到恐惧将她团团包围。李初染忽觉心里慌的很,她很想喝一口水,于是双手颤抖的捧起水杯,可是她全身不受控制的战栗,使她的双手颤抖的无法停止,以至于水杯还未盛到嘴边就湿了一身。
“小染,你看着我,你看着我。”
曾寰羽一把拿下她手上的水杯,双手捧着她的脸,迫使她不得不将焕然的目光从新聚焦在他的脸上。
“小染,我会保护你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相信我好吗!”
李初染似乎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般,嘴里似是在自言自语:“娘亲,爹爹,初游……怎么办?怎么办………”
看着李初染失神的样子曾寰羽只觉得一阵心疼,他将她搂在怀里努力的安慰着她,直到李初染逐渐平静下来。
意识回笼后的李初染忽然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她抬头看向曾寰羽问道:“那你怎么知道的?嗯?你是怎么知道的?”
曾寰羽一怔,脑子一时就乱了,他该怎么回答她!是他父亲,是啊!他是那个有心陷害她家人之人的儿子。
李初染看着眼前曾寰羽的样子,心中已经隐隐的萌生出了一个猜想:“是不是,和你父亲有关?是不是?”
片刻的静默后曾寰羽终是点了点头回应道:“是”
李初染闻言当即推开了曾寰羽,她站起身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随后嘴角扯起一个充满讥讽的笑,眼神里也多了几分狠厉:“我李家到底是哪里惹到了你父亲!竟然让他一而再的为难我李家!曾寰羽,纵使你与你爹不同,但是都无法改变你与他血脉同宗的事实!我李初染不需要你的保护!”
话罢,李初染转身向外跑去,曾寰羽为之一惊,随即追了出去。
“小染,小染你不能回去!小染……”
“来人,快拦住李小姐!”
几名侍从随即应声:“是公子!”
被追回来的李初染,让曾寰羽命人关在了府上专门为她准备的客房里,不论她如何哭闹敲打房门都无济于事,曾寰这是铁了心把她留在他这府上。
当日李府上下被捕,带领官兵抓人的正是盐运侍大人曾树恒。
李府当时被在清点人数时被问及李家的二个女儿何在时,李成枫随即拿出李初尘和庞樾的一纸婚书,直言李初尘已是将军府的人。
曾树恒自是不肯罢休并质疑婚书的真假,可李成枫却是一声嗤笑道:“虽尚未举办婚宴,但是这婚书确然不假,若是执意要抓人,就请盐运侍大人直接去都城将军府拿人便罢!”
李成枫笃定曾树恒不敢去招惹庞樾的将军府。
事实确实如此,庞樾是主上最信任的心腹之人,曾树恒确然是不敢轻易去招惹,况且这婚书上赫然写着庞樾的大名。
“那你这庞家二小姐不会是也许给庞将军了吧?速速将人交出来吧!”曾树恒狭长的眸子中透着一股狠厉的神色。
曾树恒见李成枫迟迟不语便再次追问:“这人,到底去哪了?你这当爹的竟然不过问吗?”
尚未等到李成枫的一个回答之际,便瞧见一个侍从送进来一封信。
曾树恒认得这个侍从,他是曾寰羽身边的人。
只见那侍从径直走到曾树恒的面前,他覆手行礼后道:“曾大人,这是我家公子命我交给您的。”
曾树恒接过信封打开后,从里面抽出一个大红色的折子,展开看过上面的文字后,曾树恒面色一惊。
这又是一张婚书,上面也正是曾寰羽的字迹。
一股怒气顿时汹涌而起,他曾树恒的儿子,怎么可以娶了他李成枫的女儿!他绝不允许!
“来人,将他们带走!”
“是”
眼看着李府的人都被压上囚车走远了,曾树恒这才吩咐马车驶向曾寰羽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