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庭深坚决不娶你呢?”
“那就只有让许愿死。”
慕绾绾的话在季洐与看来是那样的理直气壮。
这样狠恶的女人,和他认知里那个优雅,万众瞩目的慕绾绾完全不是一个人。
直到现在季洐与才认识到。
并不是顾庭深变了,而是慕绾绾变了。
“你好自为之吧。”
季洐与叹了一口气,“如果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离开慕绾绾家以后,季洐与打通了顾庭深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
“医院。”
电话那边,顾庭深站在医院的走廊窗边。
他仅仅穿着一件羊毛衫,任由窗外夹杂着雪花的风吹着。
“有事?”
听着男人略带沙哑的声音,季洐与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回答道:“你跟许愿……没事吧?”
“没事。”
顾庭深深吸一口气,“你不是跟你哥出国了吗?”
“我没去,一直在家里,他也不让我出门。”
说着他一笑,“把地址发给我,我去找你吧。”
“嗯。”
顾庭深淡淡应了一声便将电话挂断。
看着手机上发来医院的定位,季洐与紧抿着唇。
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定位转发给了季安城。
*
他低头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
刚才和许愿之间的谈话依旧历历在目。
他从来没有见过她那么绝望的样子。
哪怕是面对苏天一和严铭宇,甚至是苏琦……她都没有过那样的表情。
他实在想不到,许愿会亲口跟他说——
我们完了。
现在想想,他只觉得自己做出的事是那么可笑。
明明是相信她的,可还是对她说出那么一番中伤的话。
以至于他们走到这个地步。
“顾先生,我们已经帮许小姐检查过了。许小姐已经没有什么事了,只是胎儿还需要一些药物治疗。”
“嗯,知道了。”
说完,医生和护士离开了病房。
顾庭深走进去,看着倚坐在床上自顾自整理衣服的许愿,抿了抿唇。
听见动静,许愿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你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没有。”许愿连头都没有抬。
看着她冷然的模样,顾庭深忍不住自嘲。
“你现在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了是不是?”
“我觉得已经没什么好说的。“许愿抬头看向他,”就像你说的那样孩子生下来之前,一切都还未知。”
突然,她笑了笑,“不过我改变主意了。不管你最后决定是什么,我打算把孩子生下来,养大成-人。”
她的话让顾庭深眼露喜色,还没等他开口,许愿却一盆冷水浇在他身上。
“你别想太多,我只是觉得,我没有决定他生死的权利,如果他真的能一直到十个月后顺利降生,那我一定会很喜欢他。”
“只不过唯一遗憾的是,你不配做他的父亲。”
顾庭深话还没说出口,身后突然响起敲门声。
本以为是季洐与,转过头,竟是季安城。
顾庭深脸色瞬间沉下来,十分不悦。
“你来干什么?”
“听说许愿出事了,我来看看。”
季安城并没有跟顾庭深多说什么,只是将带来的果篮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许愿床边。
看着他有备而来的样子,顾庭深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季洐与告诉的季安城。
这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确实不错,但有些事情上,他分不清是非对错。
“这是我的未婚妻,还用不着季总来这儿当着我的面献殷勤。”
“不久以后就不是了。”季安城冷笑一声,看向顾庭深。
“等慕绾绾的孩子生下来做过亲子鉴定,许愿就可以弃之不顾了……顾庭深,你不就是这样想的吗?
季安城的话彻底惹怒了顾庭深。
他直接拎着季安城的衣领,深不可测的黑眸里尽是怒意。
“我说过了,许愿的事不需要你来管。”
“如果我偏不呢?”
季安城对于顾庭深的威胁丝毫不惧,扯开他的手,不紧不慢的整了整自己的衣领。
“顾庭深,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不放心把许愿交给你。”
“就算我们之间有什么不愉快,也跟你没关系。”
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剑拔弩张,许愿只觉得头疼。
不耐烦的皱着眉头,开口,“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出去说,我困了。”
季安城本还想再说些什么。
看许愿面露疲惫,他只能将对顾庭深的不满埋在心里。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病房,顾庭深随手关上了病房的门。
和季安城并排站在窗口,他忽然烟瘾上来,点燃了一支烟。
“你还真够阴魂不散的。”
他带着嗤意说出这句话,但季安城明显听出了他的无奈。
“许愿身体怎么样了?”
“先兆流产,现在没什么事了。”
顾庭深抽了一口烟,吐出烟圈,“我回老宅的空子,苏琦去找了她……”
季安城沉默了一会,然后看向顾庭深,“慕绾绾?”
“不止。”顾庭深摇摇头,将手里的烟蒂捻灭,“慕绾绾和雅莉思,都脱不了干系。”
说着,顾庭深瞥了季安城一眼,皱眉,“你来就为了看许愿?”
“不然呢?难不成看你?”
说着,他将一个黑色优盘给了顾庭深。
“有些事既然做了,就该做的滴水不漏,我相信你顾三少应该明白。”
他的话有让顾庭深有些匪夷所思,“这是什么?”
“许愿在孤儿院的资料和视频。这些东西如果流传出去,我想你帮她捏造的那个身份恐怕就自露马脚了吧?”
看着那个黑色优盘,顾庭深脸色一沉。
“你都知道了?”
“上一届金马奖影后苏烟嘛。”
说着,季安城唇角的笑容渐渐淡去。
”之前雅莉思曾经找过我,想跟我合作,可是我没有答应。”
他轻叹一口气,“在她的实验室里,我看到了被烧焦的苏烟尸体,尽管有些震撼,但还是不得不信。”
顾庭深皱眉,“为什么?”
“细节。”
季安城靠着身后的墙壁,举手投足间竟是少见的痞意。
“我不相信雅莉思所说的那些细胞和科学理论,但是我从那具尸体里,确实看出了许愿的影子。”
“相貌可以改变,但是一个人的习惯,却是最难以磨灭的。就像是许愿对你。”
“越是性薄凉的人,爱一个人就越难,离开的时候,也就越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