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生那里离开,许愿便直接去了顾安安的病房。
小姑娘依旧没有醒过来。
明明身上的伤都已经快要好了,可是主治医生却说她能不能醒来,还要看她自己。
虽说顾安安变成这样不是许愿的错,但许愿终究觉得,造成这样的结果跟自己也有一些关系。
她无数次在想,如果当时她能拉住顾安安,那么现在会不会就是另一种结果?
不过,如果终究是如果,不会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许愿本想在那里多留一会。
但是顾安安有沈亭淑在照顾着,她跟沈亭淑寒暄了没两句便被准婆婆给赶回了家。
临走时沈亭淑又打电话,因为许愿独自来产检的事把顾庭深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开车回到家,许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轻倚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眉眼中有些疲惫。
那份病历本上面,是慕绾绾怀孕三个多月期间的所有化验单。
而许愿订婚典礼上出现的那张被拼接过的化验单,就是病历本里的第一张。
不过,页脚的日期明显被改过。
在医生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以后,她将病历本还了回去。
一是因为医院的规章制度,二是因为,她不想那么快就打草惊蛇。
慕绾绾这个孩子不是顾庭深的。
但是她既然敢那这个孩子来做筹码,那么也一定是做足了准备,所以她不能直接告诉顾庭深。
想到这儿,许愿突然睁开眼睛。
她现在,或许只能找那个人帮忙。
*
季氏集团。
季安城安静的坐在办公桌后,翻看着助理送来的合同。
季洐与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上发来的消息,又抬头看了看无动于衷的季安城,终于耐不住自己的脾气。
“哥,公司的事有你就够了,非要让我来干什么?”
“你自己心里清楚。”
季安城随口应了一句,目光始终停留在手中的文件上。
“你非要像管小孩一样管着我吗?”
季洐与紧锁眉头,看着季安城,厉声质问。
季安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十分平静。
“公司总要交到你手上的。”季安城说道;“我答应过爸,会帮你把路铺平。至少,我在的时候是这样。”
听到这话,季洐与愣在原地。
随后他垂下眸子,本能的想要避开这个话题,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不觉握紧了手,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在这时,助理突然敲了敲门,推门进来。
“总裁,许小姐来了。”
“她现在在哪?”
“在楼下。”
季安城微微皱眉,“让她来这里吧。你安排一下,一个小时后的会议推迟。”
“好的。”
助理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季洐与站在原地,看着季安城一副要出去的样子,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哥,那我先回去了。”
“嗯。”季安城淡淡应了一声,听不出喜怒。
季洐与离开没多久,许愿便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见到许愿的一瞬间,季安城眼里便是温润无比的笑,连忙让许愿坐下,然后转身给她接了一杯热水放在面前。
“怎么想着来我这里?”
季安城就势坐在许愿对面,唇角带着淡淡笑意。
“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跟我有什么客气的?”
季安城笑出来,脸上虽是随意,但手指却忍不住轻轻摩挲。
许愿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从进来到坐下,她一直愁眉不展。
将几张打印出来的图片放在桌子上,推到季安城面前。
沉着声音开口,“这些东西是我偶然在医生那里看到的,带不出来,只能拍下来了。”
季安城将图片拿起来看了看。
上面的字迹虽然不是太清楚,但隐隐约约能看出来。
慕绾绾这个孩子,并不是她说的一个多月大。
“这是……”季安城抬起头直视许愿的眼睛,是紧锁着眉头,眼里尽是困惑。
“她曾经想做掉这个孩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说着,许愿深吸一口气,“手术做了一半,孩子的身体组织被破坏了一部分,虽然活了下来但是发育不全,所以她的肚子看起来并不明显。”
“这都是医生说的?”
许愿淡淡开口,“她的主治医生。”
季安城不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庭深?误会解开说不定……”
“慕绾绾敢那这个孩子做筹码,就一定不怕我知道这些。”
许愿冷笑一声,“我现在本来就是众矢之的,再被她反咬一口,恐怕我在南城,就待不下去了。”
许愿的话不假。
现在顾安安的事还没解决,如果慕绾绾再来一手针对许愿,就算顾庭深在南城再怎么一手遮天,也挡不住对许愿的闲言碎语。
尤其是事情如果传到顾家,那么就会更麻烦。
“你想让我怎么做?”
许愿轻叹一声,眉眼之中尽是疲惫。
“想办法拿到慕绾绾的病历本,还有那个医生,一定要留着她……”
*
慕绾绾安安静静的站在别墅的落地窗前。
手里轻轻摇晃着高脚杯,里面浓郁的红酒随之晃动。
她看着恍惚上氤氲的水雾,过了许久也没有喝一口杯子里的酒,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门铃响起。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门被打开,季洐与看着一身睡袍的慕绾绾愣了一下。
随后赶忙别开目光看向别处,牵强的笑了笑,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进来吧。”
慕绾绾转身向里走去,坐在沙发上,随手将高脚杯放在桌上。
玻璃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她抬起头,看向坐在正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季洐与,笑眯着一双眼睛。
“我刚刚在手机里跟你说的,考虑得怎么样?”
“绾绾,你为什么总是跟许愿过不去?”
季洐与紧锁眉头,眼中尽是不解,“她肚子里怀的可是庭深的孩子,你现在要动她,万一庭深知道了根本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慕绾绾回答的漫不经心。
“那你总要告诉我为什么?”季洐与追问。
她抬手随意整了整睡袍宽松的领口,有意无意的用过了力气,一双眼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季洐与脸上的神情。
“她死了,庭深才会彻底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