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深的话让严铭宇心惊胆战。
他看着那支尽在咫尺的蓝色药剂,紧张的不禁攥紧了手。
当初杀害苏烟的提议虽然是他提出来的,但是,东西却是苏琦弄来。
他略略一想,咬紧了牙。
“顾少,我真的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是吗?”
顾庭深料定了他这样的回答,突然笑了出来。
“以前以为严先生不过一个戏子,骨头软性子不软,今天一见才知道——”
他突然将药剂贴近了严铭宇的脸,加重了最后几个字。
“原来这性子,也软。”
他随手将药剂扔给了齐轩,又走回落地窗前,点燃了一支烟。
“既然严先生这么坚持,那就也让他试试,这东西,倒底是个什么感觉。”
抽了一口,吐出烟圈。
顾庭深语气很凉,凉的让人毛骨悚然。
齐轩拿了一个注射器,将药全部抽出来。
然后两个保镖突然上来,死死摁住严铭宇。
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撼动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蓝色液体离自己越来越近。
“说!我说!”
他闭上眼睛,疯了一样大喊出来向顾庭深示弱。
男人一支烟抽了一半,随手扔在地上碾了碾,转身笑着看着他。
“不是听不懂吗?”
“听得懂!听得懂!”
严铭宇连忙摇头。
顾庭深抬了抬手,保镖立刻松开手,齐轩也收起了注射器。
严铭宇瘫坐在沙发上,不停的大口喘-息,刚才像是死里逃生。
顾庭深坐在办公桌后,骨骼分明的手轻轻敲打着桌面。
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似乎敲在严铭宇心上,让他后背发凉。
“这药我确实知道,但是不是我买来的。”
顾庭深眉头一挑,开口反问,“苏琦?”
“没错!是她买来的。当时我并不知道有什么用,她告诉我这东西会让人精神麻痹,上瘾,并没有说会死人……”
说到这儿,严铭宇突然捂住嘴。
他抬眼看向不远处的男人,意识到自己的说漏了嘴。
“看来严先生比我还要好奇这款东西的作用。”
顾庭深淡淡调侃了一句,抬了抬手,唇角勾出弧度。
“继续说。”
见男人没有太在意什么,严铭宇突然松了一口气。
“苏琦拿这些东西也都是从李杭那里弄来的,剩下的,我也不太清楚了。”
“就这些?”
听到顾庭深的质疑,严铭宇使劲点点头,“就这些。”
男人侧目看了齐轩一眼,齐轩轻轻点头。
随后,就在严铭宇以为顾庭深会放他离开的时候。
齐轩突然将他打晕。
在他彻底没有意识以后,将H9R3注射到他体内。
做好一切,他转过头看向顾庭深,依旧是公式化的声音,“boss?”
男人慵懒的站起来,眼底弥漫着寒意。
“送回去吧。”
*
许愿按照生物钟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蜷在顾庭深的怀里。
而这男人还像是没睡醒一样迷迷糊糊嘟囔两句。
然后将她抱得更紧。
“顾庭深。”
她冷着脸将男人推开。
但是他却像是睡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许愿实在没办法,只能推开一点点,自己挪出来。
还没等她把身体都挪出来,顾庭深长臂一揽,又将她抱进怀里。
“顾庭深!”
实在没办法装睡,顾庭深只能睁开眼睛,看着怀里气鼓鼓的小女人,眉梢笑意渐浓。
“醒了?”
“你为什么没走?”
许愿似乎有起床气,一把将他推开,蹙着眉头。
远远看去,煞是好看。
“我为什么要走?”
顾庭深摊了摊手,挑着眉头反问。
看着她有些生气的样子,他心情大好,坐起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许愿瞪了他一眼,起床直接进了更衣室。但过了没多久,她又打开门出来。
手里拎着几件男装。
“金主爸爸,你的衣服为什么会在我这里?”
她已经维持不了脸上的面无表情,笑的比哭还难看。
顾庭深并没有回答她。
耸了耸肩,径直去了浴室。
看着男人满不在乎的样子,许愿气愤的将衣服又扔回原处,找了一件黑色的连衣裙穿上。
当许愿坐进车里时,男人也笑眯眯的跟着她坐在副驾驶上,完全没有一丝见外。
“顾总不等司机吗?”
“赵叔今天有事,麻烦许小姐了。”
本以为许愿会跟他继续赌气,顾庭深没想到,许愿却突然沉默了。
许久。
当他刚想开口说话时,许愿却突然开了口。
“我不去公司。”
“那许小姐……”
“我要去公墓。难道顾总也要跟我一起去吗?”
听着她的话,顾庭深突然想到刚才她以前放在后面座位上的东西。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苏天一的骨灰盒。
男人淡淡勾唇,薄唇轻启,“荣幸之至。”
许愿瞥了他一眼,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将车启动。
*
到了公墓,许愿将一束花放在苏烟的墓碑前,深深鞠了一躬。
顾庭深抱着苏天一的骨灰盒,懒洋洋的跟在身后。
今天天气很好,连带着墓碑上的那张黑白照片都靓丽了不少。
“为什么每次来都要拜一拜自己?”
顾庭深看着许愿,突然开口。
许愿静静地看着那张照片,“或许是想跟过去道别,但每次又下不了狠心吧。”
声音很轻。
带着几分释然。
接着,她抱着剩下的那束花,又向另一边走去。
尽管顾庭深有些不理解,但还是没有问出口。
他一直在身后跟着她,漫不经心,却又寸步不离。
直到她停在一个墓碑前,将花放了上去,又从顾庭深手里将苏天一的骨灰盒放在旁边。
顾庭深顺着许愿的视线看去。
照片上的女人很美,美中又带着一抹秀气。
从与苏烟四分相似的容貌中,顾庭深认得出。
这应该是是她的妈妈。
许愿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的那张照片。
已经泛黄的边缘分明已经经历了不少风雨。
她抿着唇,没有哭。
仅仅看着那张照片,仿佛度过一个世纪。
过了很久,她直起身子,缓缓转过来,看着顾庭深。
还没等男人开口说些什么,她却先一步开了口。
“顾庭深,我想资助一个孩子,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