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了，算我欠咱们老杨家的好不？往后我让我大哥二哥还你们！”申氏又是哭又是喊的。
外头的村民听到她这个话，就有人劝说着：“都是一家人，算了吧。”
一个这么说，两个这么说。
眼看着人越发多了，杨青山脸色也不好看了，直接喊了老太太，让她回来坐下，又喊了大虎去把地上的申氏拉起来。
申氏过来坐在大虎身边，慢慢抽泣着。
老太太看都不想看她，端起碗筷往嘴里扒拉饭。吃着吃着就有些不解气，恶狠狠道：“这是娶回来个啥玩意儿！”
“少说一句！”杨青山对着老太太提醒了一句。
老太太冷哼一声，更大声扒拉饭菜。
一个两个的都不让她省心！
“爹啊，您可得救救我大哥二哥啊！”申氏挪了挪身子，对着杨青山道。
杨青山拧了眉头，问道：“这是出啥事儿了？”
见问到这儿了，申氏赶忙将事儿说了：“家里穷，大哥二哥就想挣钱，去借了高利贷想着做了生意挣钱了就还，可生意亏了，我两个哥要让高利贷砍手了！”
听到这儿杨柳总算是了然了，难怪这申氏又是哭又是喊地跑回来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过……
“做的啥生意？”杨柳问道。
一听到杨柳这话，申氏脖子就是一缩，眼神闪躲，“想卖点山货。”
“山货要借啥高利贷？你们去山上找不就得了？”老太太反问。
杨青山也察觉了不对劲，将放在旁边的旱烟斗摸过来，横在膝盖上，垂了眸子。
“不是想低价收了无患子啥的拿去给徐家卖吧？”外头有村里人喊着。
申氏眼珠子转了下，赶忙点头，对着外头喊道：“是这么想的，可这就亏本了，我亲哥哥我总不能不管啊！”
想到是申氏的娘家，外头的人一个个神色各异。
高利贷啊，利滚利的，谁还得起？
外头没人帮她说话了，申氏心里又是一紧，赶忙推了下大虎二虎，“你们赶紧说话啊，那可是你们的亲舅舅！”
想到自己两个舅舅，大虎和二虎也纠结了，都扭头看向杨青山。
一瞅见两个大孙子都要被申氏带跑了，老太太立马就警惕起来了：“咱家啥情况你们不晓得？哪儿来的钱借人还高利贷？”
这话倒是不假，杨青山心里也是赞同的。
“咱家又没分家，大虎二虎这些年挣的都交公中了吧？孩子他爹每个月做木工挣的工钱可都给娘了，这钱总有我们三房一份吧？”
想到自个儿两个兄弟，还有那高利贷的凶狠，申氏也是豁出去了，对着杨青山就掰扯了起来。
她可是生了两个儿子呢，在这个家那就是大功臣，谁也不能把她赶出去。那些放高利贷的可就凶悍了，要是真把她两个哥的手砍了咋办？
“你还跟我算账了？你个不孝的玩意儿！”老太太气得将筷子“啪嗒”一声就砸在桌子上了。
瞅见老太太这是真生气了，申氏也瑟缩了一下。可一想到家里的惨状，她就又鼓起了涌起，朝着杨青山那边坐近了些，对着杨青山哭喊：“爹，亲戚不就该帮忙的吗？您可不能看着我两个哥哥去死啊！”
这话一说，杨青山的胡子就颤抖了下。
外头的人也议论起来，不一会儿外头就有人呼喊：“青山啊，救人要紧，咋说也是孩子舅呢。”
“是这个理儿，钱还能再挣，人没了可就真没了。”外头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外头的声音这么一响，申氏就更像是找到了靠山，哭声也越发大了。
被外头人这么劝说着，申氏又是这么哭嚷，老太太心里烦躁，“你们还来劲儿了，那你们一人掏点钱救人去啊！”
这一嗓子喊下来，外头瞬间安静下来了。
杨青山去扯老太太的衣服，老太太猛地抽了手，气呼呼道：“咱家没钱，你想救人就自个儿去想法子！”
“娘你咋没钱了？你准备的那三十两的首饰不就在柳儿身上？”申氏嚷嚷道。
这事儿一被戳破，老太太脸色就是一阵巨变。
杨青山疑惑的目光投过来，瞅向杨柳。
外头看戏的村民一听到这话都炸开了锅，外头待不住了，众人纷纷走到北屋的门口，给他们门口团团围住。
“三十两的嫁妆？哎哟你们这闺女还真是赔钱货啊！”
“咱村娶媳妇都只有十来两银子，你家这嫁个闺女要三十两？”
“人要紧还是嫁妆要紧啊？有钱还不拿出来救人？”
这饭可没法儿好好吃下去了，还好她已经吃饱了。
杨柳双手放到自己的腿上，歪着头打量申氏。
这申氏可一直是躲着，想暗戳戳把那首饰偷走的，今儿竟然当众说出来了，看来真是被逼到绝境了。
孟氏偷偷瞅一眼杨柳，又赶忙低了头，将自个儿缩成一团。
“娘，好吵。”阿松不高兴地对杨柳道。
杨柳撇撇嘴，可不是嘛，连顿安生饭都吃不了。
“你回自个儿屋子去歇着，把门管好。”杨柳对阿松道。
阿松应了一声，快速将碗里的米饭吃完，就起身往自个儿房间走。
瞅着这人多起来，老太太也紧张了，咬着牙道：“啥嫁妆，那都是柳儿自个儿挣的钱，首饰早给陈大师了！”
那可是她这多年攒下来给她宝贝闺女的，哪儿能拿去给别人还高利贷？
“陈大师说给柳儿了，我可以找他过来对峙！”申氏强硬反驳。
说完，看到老太太几人都真心生气了，她又怂了，胳膊盖在眼睛上，放声痛哭：“娘你就可怜可怜我大哥二哥吧！往后，往后他们会还给咱家的，还给柳儿的！”
“奶，要是有钱，就借给我大舅二舅吧？”大虎沉了声音，对着老太太道。
“奶，救救我舅吧！”二虎也放下了碗筷，恳求着老太太。
桌子底下，老太太一把抓住杨柳的手，另一只手连着拍了好几次桌子：“你们这是要造反啊！要逼死老娘啊！我这是养了一群白眼狼啊！”
杨柳扭头看向老太太，呀，她差点忘了老太太可是极品奶奶呢，战斗力那是极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