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早就知道……你还害我大哥二哥？”申氏不敢置信看向杨柳，边打嗝边问道。
真有意思，这还成她的错了。
“那我告诉王癞子，不要来拿粮食，你们会被流民打死的？”杨柳冷嗤：“都来我家要粮食了，还要我护着他们？我脸上写了菩萨两个字？”
“你是存了坏心……”申氏犹不服气，还要继续，却直接被杨柳打断。
“对，我就是存心，我就是要看看到底是谁一直在背后害我，害我们杨家！大虎咋被砍的？流民？流民知道跟着他背上的是粮食？流民还有菜刀拿？那是谁？申大河还是申二河？”
大虎心头一震，扭头就看行申氏。
申氏对上大虎的目光心里就是一颤，赶忙扭头去看二虎，这才瞅见二虎竟然也是用那种失望又伤心又带了怀疑的目光盯着她。
她慌了，头一回彻底慌了，儿子都不信她，儿子可是她的靠山！
“你胡说！那是他舅舅，咋会对他动这个手？”她几乎是嘶吼的。
说完，好似心里舒坦了不少，她赶忙抓住大虎的胳膊，着急道：“大虎你要信娘，不是大舅二舅，他们不会害你的！”
“不是申大河申二河还能是谁？就是他们两个！”杨柳一口咬定，再次往床边走近了一步，用全身的怒火去压制申氏。
“真是他们那狗兄弟！这么砍我大孙子！断子绝孙的东西啊！”老太太怒骂。
目光落在大虎脸上那一条大疤痕上，想到那日全身是血的大虎，她心里更生气。
申氏越发慌了，她只觉得自己遗憾看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了，赶忙道：“不是！我哥没做这事儿！不是！”
“你这死女人还护着你娘家兄弟？这可是你亲儿子！”老太太气得松开杨柳，超前走了几步，扯了申氏的衣服，狠狠摇晃了几下。
被这么多人逼着，申氏只觉得自己要窒息了，想到已经死了的两个哥哥，又瞅见她儿子的眼神，她只觉得自己快死了，她脑子完全不能动，只能听到老太太和杨柳一声声的指责。
不，不是，不是她哥！
“杨卫强！是杨卫强砍的！不是我两个哥哥！”申氏大吼出声。
大虎整个人都在颤抖，身上那些伤口好似再次被撕扯开，他直觉得疼得厉害。
原来是杨卫强。
杨柳目光落在大虎身上，瞅见他身子摇摇欲坠，她叹了口气。
那些日子大虎天天昏昏沉沉的，十几天了才下地。
她就觉得不对劲，村里人就是知道她家有粮食，也不知道她家住在哪儿，知道的也就是自家人。若是之前她还没咋往申氏身上想，可这回，她就串起来了。
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她不知道的？
杨柳心底发寒，看向大虎，发现大虎紧紧咬着下唇，那唇已经毫无血色了。
“杨卫强和舅舅是一伙儿的！就是他们害我哥！”二虎尖叫，狠狠推了申氏一把。
“不……不是，二虎不是，是杨卫强！是杨卫强自己去抢粮食的！”申氏又要去抓二虎。
二虎甩开她的手，快速往后退了几步，烈着性子瞅着申氏：“你害我哥，你也会害我！”
“没……大虎二虎，我没，我就是想要粮食，杨卫强自个儿跟着去抢的，还砍了你哥，我……我跟他吵了的，他不会的，不会再害你们！”申氏极力给自己开脱，想去将大虎二虎拉回来，可越说，就越是承认。
“吵一架有用？你不还是跟杨卫强混在一块儿来骗我们的粮食？你到底咋想的，啊？”杨柳气得都要爆粗口了。
这可是她的儿子啊，最亲的人，她咋就狠得下心来？
要不是李家大舅，大虎血都要流光死了！
“娘，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大虎努力控制自己颤抖的嘴唇，眼底已经是绝望了。
那些菜刀在他身上划拉的时候，他想的最多的就是爹娘，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可……可……可害他的竟然是他娘？！
“大虎啊！娘没有啊，娘就是……就是想让他们把粮食抢走，你……你不放……”申氏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伸手去抓大虎，大虎狠狠甩开她，自个儿往后退了一步。
“你为啥要……要……”大虎声音变地哽咽，他顿了下，才继续问道：“为啥要帮别人来害死我？”
申氏张大了嘴哭嚎着，“我没啊大虎！都是你小姑！对，都是这小贱人，她有那多粮食不给你舅舅，你舅舅两家就要饿死了！都是杨柳你这小贱人害的！”
这么哭喊着，她眼中的恨意都要刺穿杨柳了。
她也顾不上自己的身子，从床上爬起来，朝着杨柳就冲过来。
老太太瞅着，赶忙抱住杨柳，将背挡在杨柳身前，申氏用自个儿身子狠狠朝着老太太的背上撞过去，杨柳控制不住力度往后仰，后背狠狠撞在一双胳膊上。
她回头看去，就见阿松两条腿前后站着，双手紧紧扶着几人。
“啊！”申氏尖叫。
杨柳扭头看去，就见申氏捂着自己的肚子往地上滑。老太太赶忙站直了身子，摸着后背看过去，见到申氏那痛苦的神情，她冷哼：“又给老娘装！你这回再装老娘也不能放过你！”
“孩子……我的孩子……快……我肚子要掉了！”申氏一声声哭诉着，伸手去抓其他人。
可众人只是不信地看着她，双眼都是失望。
“都多少回了，还装！我就不要这孙子了，今儿也要代替我家荣业把你这女人给休了！”老太太气得摸着自个儿被撞疼了的后背，指着申氏怒声道。
这真是她瞎了眼，娶进来这么个玩意儿！
“杨柳你这贱……贱人！我……我都是你害的……你……你不得好死！”申氏疼得双手抱着肚子，背靠在床边，对着杨柳怒声呵斥道。
杨柳站直了身子，目光从她痛苦的脸上慢慢下移，落在申氏的肚子上。那肚子不知是不是因为往日没吃饱，不像九个月的肚子，倒像是六七个月的。
目光再往下，就瞅见申氏腿上的裤子已经湿了。
“喊稳婆！快去找稳婆！”杨柳赶忙对着外头的杨青山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