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欢欢单手握住串着兔肉的筷子, 不满的撇撇嘴,但没过多久注意力就又重新投入到了烤肉上。
她嘟起嘴吹了吹, 刚咬了一口就觉得满嘴留香,一点都尝不出腥味。
或许是因为她刚刚提起的那段时光是学生时代最美好的日子, 所以沈斯让脸上的表情, 也不由自主的缓和下来。
土豆烤熟了以后,沈斯让拿来了辣椒面和孜然,把土豆皮剥掉,然后从中切开,将调味料抹均匀,再合上。
看的元欢欢直咽口水。
一边吃一边故献殷勤的夸赞沈斯让真厉害。
沈斯让抽掉筷子,蹲坐在地上,毫不在乎形象的抓着兔肉也尝了一口。
有那么一瞬间,忽然觉得两个人好像是回到了从前的日子。
………
不远处,沈伟志看着沈斯让和元欢欢相处时的情景,一直都紧紧皱着眉头,嘴里还不断的叹气:
“孽呀,这都是孽呀!瞧瞧他那副样子,不会是又对元欢欢这个杀母仇人上心了吧?我就知道我不应该给元欢欢那个机会,让她来到沈斯让身边的。”
都是因为他当初心头一软,所以才会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
“爸,当年的事情你真的觉得是嫂子做的吗?”
沈子濯缓缓走上前来,站在沈伟志身旁:
“我一直都觉得你和大哥的想法很奇怪,为什么宁可相信一个莫名其妙的药瓶指纹,也不相信和你们相处那么久的元欢欢呢?大哥倒还好,他可能从头到尾都没真的相信过不然也不会一直都在私下里调查当年的事情,但爸爸你呢?你就没怀疑过吗?”
沈伟志看着沈子濯,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元欢欢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向着她说话?”
“什么叫做莫名其妙的药瓶指纹?那个药瓶子是你妈妈常常吃的药,上面残留的指纹除了你妈妈的以外,剩下的指纹就是元欢欢的指纹。”
“而且当天你妈出事的时候,除了元欢欢来过,而且还和你妈妈发生了争执以外,其他再没见过别人,你说这凶手不是元欢欢还能有谁。”
沈子濯看着沈伟志:“但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说辞。”
“当初事发以后,我大哥并不是第一现场发现人,第一现场发现人是你,那时候我和我大哥全都在国外/参加比赛,知道这个消息并赶回国以后,已经是立案结案了…”
“我大哥不相信元欢欢是杀人凶手,所以一直都在调查,但很奇怪的是,不管我大哥怎么调查,案子都是那个样子…感觉就像是有谁特别设定好的一样。”
沈子濯知道自己现在说的话有点大逆不道。
但他最近冷静下来仔细回忆, 忽然想起母亲在出事之前,其实也和沈伟志发生过很严重的争执,两个人当时甚至还动了手,那是打的最凶的一次。
而在那之后,母亲去世,沈伟志表现的虽然不能说是平静,但……沈子濯感觉,他好像也不是特别的伤心。
只不过是沈斯让当时不在,所以并不知道这件事, 而他就算是回想起来了,有所怀疑了,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拿这件事情当做有力证据来告诉给沈斯让。
毕竟,谁家父母没有吵过架?
他的那种微弱的感觉, 真的是什么都说服不了, 除非已经有证据。
啪的一声。
沈伟志扬手给了沈子濯一个重重的耳光:“那个元欢欢给你下降头了吗,让你竟然在我面前说出这种话!”
“沈子濯,按照你刚刚的说法,当初一切指认元欢欢的证据全都是假的,实际上是我谋杀了你妈妈,然后把这个罪名推给元欢欢的,是吗?”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沈子濯低着头,嘴角带着血迹,
沈伟志看着他,扬手又一耳光扇了上去:
“沈子濯,我可警告你,你少在这里为了一个女人给我犯浑。”
“元欢欢那种丧门星,杀人犯,私生女,到底有什么好的?她妈妈是个小三,她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你大哥那边,他有自己的成就,所以我管不着,但你我有权利管,如果下次你再让我听到这种混账话,我就让人打烂你的嘴!”
沈子濯看着因为听了自己说的话而异常暴怒的沈伟志,眼睛微微眯起,一直到沈伟志气呼呼的离开也没有动。
脑子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与此同时,酒足饭饱的元欢欢和沈斯让已经开始了祭拜祖先。
虽然沈家的旁系亲戚们对于元欢欢的参加颇有微词,但是碍于沈斯让的震慑,所以谁也不敢吭声,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满,手持着三炷香,轮流进去祭拜祖先。
元欢欢还从来没有祭拜过祖先呢,所以做动作的时候全都用余光偷偷看着沈斯让。
见他怎么做自己就怎么做。
以免出错。
沈斯让看出元欢欢在学,所以故意放慢了动作,等祭拜过后,才开始对日后沈斯让母亲忌日的事情, 做准备。
沈家有个规矩, 但凡给长辈办忌日, 要在忌日来临前由已亡长辈的子女跪在祀堂一天一夜,为亡者念经。
这活儿原本应该是沈斯让的。
毕竟他是沈家长子,就算舍弃了继承人的位置,那也是吴芸纷和沈伟志的儿子。
但因为今年有元欢欢在场的关系,所以,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元欢欢。
沈斯让的姥爷吴骞更是直言不讳的朝元欢欢问:
“你在进沈家老宅之前不是说自己没有杀人是无辜的吗?既然如此,那这次念经的活儿就由你一个人来做,也算是你诚心悔过,怎么样?”
在场的沈家旁系亲戚听了,立刻做出看好戏的表情,
沈家的这个祀堂,是出了名的闹鬼,每次到了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会有人听到小孩儿的哭声或者是女人的笑声。
虽然没几个人真的撞见鬼,但那种感觉实在是瘆的慌。
大家平时上柱香都是几分钟完事儿,从不多待,更别提是在这里面被关上一天一夜了。
“念经需要有血缘的直系亲属,”沈斯让看着吴骞,眉头紧蹙,意图阻拦。
但谁知道,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元欢欢伸手拦住:
“没关系, 我现在嫁给了你,就有资格代替你, 姥爷,你放心,我元欢欢人正不怕影子斜,今年为妈去祀堂念经的事情,就放心的交给我来做吧。”
吴骞倒是没想到,元欢欢竟然还敢真的应承下来,因此脸上的表情有些意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