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悯生！我……对不住你了！”
顾悯生本来已经被江波搂在怀中，向楼上走去，而逐流这突然的道歉，让他浑身一颤，鼻中顿生酸涩，心中更是一阵悸动。
这是自打自己来了这个酒楼之后的数天里，逐流对他说的最真挚的一句话。
顾悯生回眸凄笑道：“无事的，不过是吃了一剂痛，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小意姐说了，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不得不说，这个孩子的言行举止，除了让人心疼以外，还当真是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顾小意闻言，更是欣慰一笑，真不愧是自己相中的孩子，当真是机敏的不得了。
众人也不禁松了口气，气氛也开始逐渐祥和了起来，江波分得清正经事，依旧搂着悯生上了楼，莫寒一直跟着身后，流着泪不敢吭声。
待到这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楼上之后，逐流猛吸了一口气，扑通一声跪在了顾小意的面前：“对不起，小意姐，是我辜负了你的期望，人大润发都随您，只要……别赶我走就好。这家酒楼就是我第二个家，我……”
家，这个词听起来是那样的温馨。
就如同顾小意教悯生的一样，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顾小意屏息凝神，随之淡然的说道：“既然知道是家，这样的错误就不要再犯第二遍，我这里只允许犯一次错误。”
说完便默然的转了身，没有在看相逐流和吴少卿，一众人早就散的快，顾小意没有追究之意，早已经自顾自的到前厅去各司其职。
看到顾小意走后，这才放松的深呼出了一口气，随即一脸幽怨的表神看向了逐流，再次狠狠地甩出了一个白眼。
吴少卿：“说了你多少回？非要闯了这么大的祸，才知道悔改？以后出门可别说你说我吴少卿的人，丢人现眼！”
这毒舌的功夫，修炼了这么长久的时间，自然也是没有白费的，吴少卿才刚说完，逐流便立即破涕为笑，但还是有些许自责之夜浮现在脸容之上。
自这天之后，顾意酒楼过了以前的祥和之态，嬉笑打闹之声还是充斥在整个酒楼之中，不同于以往的是，多了一个人，叫顾悯生。
冬日里难得一见的艳阳高悬，虽然还是刺眼，但却无比温暖。
腊月中旬，昌县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银装素裹，将整个东昌县城东笼罩在一片白皑皑的幻境之中，便有人开玩笑道，这顾意酒楼便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境。
初雪的日子里，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海夺云。
兰室的包厢里，海夺云一人正襟危坐，等候着顾小意的到来。
不过片刻时间，顾小意罔顾平日里的礼节推门而入，黯然问道：“不知今日刮的是东风还是西风，竟然还把你吹过来了。”
其实说到底，顾小意和海夺云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一个忍不了欺骗，另一个也因为身负重任，不能开口明言。
否则的话，说不定二人会成为十分要好的朋友。
起码顾小意从一开始是这么认为的。
“应该是东风，毕竟今日艳阳高照，倒是一个好彩头。”海夺云像之前一样，和顾小意说玩笑话，就好像二人之间并未闹过什么不愉快一样。
可这一点就算海夺云做得到，顾小意也确实做不到的，就当做是她斤斤计较也罢，她的确忍受不了欺骗，哪怕是有苦衷也一样。
所以当顾小意听到海夺云这一席话之后，回应他的是一声猝不及防的冷哼。顾小意从未如此对待过海夺云，突然的差别待遇，让他手足无措，一时尴尬的模样，倒是像极了书上。
可现在他不在装书生了，一些暗红色的玄袍，广袖配以繁复的刺绣，再加一枚玉佩点缀在腰间，活脱脱一个风流少年郎。
“行了，有什么话就明说吧，要是没事儿吃完就赶紧走吧，我事儿太多就不送了。”顾小意一席话说得阴阳怪气，满眼都是看不惯他的样子。
一些话说完之后，海夺云反倒是笑了出来，笑声爽朗，但是顾小意就听着刺耳，有些不觉得皱起了眉头，这让笑的正尽兴的海夺云，直接心头一堵，险些喘不上气来。
“小意姑娘用不着这么绝情吧，怎么说曾经我们也是朋友，难道就不能好好叙叙旧吗？”
海夺云依旧在兰室之中，正襟危坐。自顾自的笑着，倒出了两杯茶，并将一杯推至自己的对面，随即笑盈盈地看向顾小意，请人入座。
顾小意心中无畏，她不觉得海夺云会是他的对手。
看了一眼之后，便漫不经心地坐了下来，随机问道：“说吧，你这样的大忙人应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装的人模狗样的过来是想做什么？”
这话叫海夺云听了去，前一句倒还可以勉强听进去，可当后一句顾小意说出来的时候，海夺云端茶的手险些都不稳了，别说是喝茶了，眉毛嘴角都不自觉地抽动了起来。
镇定片刻之后，海夺云吸了一口气，强颜欢笑道：“没事难道就不能过来吃饭了吗？你这酒楼如今都是远近闻名，订个雅间都要提前几天预定，想来也是生意火爆的不得啊！”
海夺云说这些话时，是真的在为顾小意高兴。
不过两句便已然忘了自己正在生气，他也不明白顾小意好在哪儿，不过他觉得顾小意就好像生命中的暖阳，可以让他汲取阳光。
“你要是眼红的话，我只能很抱歉的跟你说一声，我不会跟你合作，配方也不会告诉你一丝一毫。”
说起话来趾高气扬，此时的顾小意就好像平日里的吴少卿，果然有些东西耳濡目染之后，都是轻易不得展示的。
“噗！”
这一次海夺云真的没有控制住，但好在喷茶的方向并没有面向顾小意，否则他真的会被丢出去的。
“姐！你没事……吧？”
便在看到顾小意一脸愠色时，便担忧的跟了过来，听到顾小意对陌生人一阵冷嘲热讽后，这一声响动，直接将他吓得蹿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