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王熙姻嫁入夫家的时候很是大闹了一场。王家姑娘生得貌美,到了成亲之时,来往的媒婆都快把门槛踏烂了,将前来娶亲的公子哥夸得天花乱坠,却硬是前来无果。
“又是哪个俗人家的公子爷,本姑娘才不稀罕”。卧房内的软榻上,一个姑娘裹着被褥头发散乱,冲着门外好言相劝的丫头婆子嚷道。
王夫人去世得早,王老爷便娶了填房。年纪小小的王姑娘对这位后娘虽不亲近,一直以来倒也相安无事。可不知怎么了,临到定亲之际却闹了起来。
话说这王姑娘本就是爽快人,性子泼辣,直来直往,平日里又贪玩简直就是疯丫头一个。谁都想着这姑娘心大,装不住事儿,谁料如今却闹得人焦头烂额。
这边王熙姻僵着,屋外的丫头婆子们也没法子。正愁着,却从院儿里来了位姑娘,锦缎衣裙,玉钗簪发,步伐轻盈一看便是活泼的性子。
“陵姑娘可是来了,劝劝我们家小姐罢”。丫头们都道。
“又闹起来了?”那姑娘微微蹙眉:“也罢,我去劝劝”。说着,她便冲屋里说:“熙姻,开门,是我,陵若锦”。
“你可来了”。王熙姻眼泪汪汪地开门,将陵若锦拉入屋内。
“怎么又闹起来了?这回相的公子不合意?”
“别提了,我见都没见!我不过是看不惯她想早早把我嫁出去的心思。谁不知道她就等着这一天?”。王熙姻赌气道:“她想我走,我偏不如她的意!”
“可她给你找的人家当真是不错”。陵若锦耐着性子劝道,她也不喜欢王熙姻的这个后娘,却也不好真的火上浇油。
“嫁过去又要立规矩,还得防着夫家三妻四妾的搂着,烦都要烦死了”。王熙姻跺脚道:“真要急了,我让他断子绝孙!”
“你这张嘴真是没忌讳!”陵若锦嗔了一句,伸手替她将脸边散乱发丝别到耳后。
“我现在这个年纪又不大,再拖两年又不是等不及”。王熙姻两步走到窗边,拾起放在窗沿的小刀,往后退了两步,手腕微微施力,那小刀便透过窗户纸直定在了窗外的榕树干上。
“你这样还怕什么?”见她露这一手,陵若锦噗嗤一声笑出来,行至软榻边坐下,才扬眉道:“谁敢惹你,你不一刀就飞过去了?别说是那些公子哥不敢三妻四妾搂着,估计都没人敢跟你立规矩”。
“那是”。王熙姻有些得意地应了一句,心中打着小算盘。
陵若锦羡慕地叹了口气,多一分本事自然多一分底气。王熙姻自小就不是好惹的性子,再加之从小习武惯了,身边的公子哥儿们都怕她,不过她模样生得极好,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红唇翘鼻,面容白皙,一双剑眉极显气魄。因此那些公子哥就是冒着被她王熙姻揍死的风险也是要来向王老爷子提亲的。
“二丫头,你又鼓捣什么呢?”似乎是听见了声响,王老爷匆匆进屋,一眼便撞见从翻窗出去拔小刀的王熙姻,不由得无奈斥责。
陵若锦一看大事不妙,便匆匆告辞离去。
“这丫头真不仗义”。王熙姻吐了吐舌头,将匕首收入鞘。王熙姻前面还一个姐姐,在王夫人去世前便嫁出去了,因此王熙姻排行老幺。以往王老爷只是丫头丫头的叫,如今既打算再要个儿子,这称呼自然从丫头转成了二丫头。
也是因为如此,每每见到王老爷时,王熙姻总没个好脸色。
“二丫头,你就听爹一句话,这次前来娶亲的公子正经不错,你就别倔了,过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王老爷子这话不无道理,这回前来提亲的公子哥光瞧着做派便于往些的不同,模样生得好不说,说话也极客气。
“挑西瓜呢,还过这村儿就没这店,本姑娘把话撂这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本姑娘都不见!”王熙姻正是气头上,自然是没好气地顶了一句,便不再理睬王老爷。
看她这个态度,王老爷也无法,只得长叹一口气,出了屋。
那边派来的家丁还在大堂内等着,可那公子哥却不知去哪了。王老爷子也不及多想,只叹道:“小女不懂事,还望公子多担待”。
“无妨,我们公子爷说想会会这位姑娘”。
“可……”王老爷叹了口气:“小女今日都闷在屋中,公子怕是见不着了”。
这已经是地五位公子前来求亲了,人家条件都不差,偏偏王熙姻看不上,连见都不愿见。王老爷也不好真正强迫她。每日只得无奈叹息,短短十几日,头发都白了一半。
那边王熙姻见王老爷一走,便翻窗出去了。
“这老头,天天盼着把我嫁出去,我偏不随他的意!”王熙姻自顾自道,往院子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