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剑术,女巫与猎魔人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
纪天平遵循师傅教导的防守反击战术,始终不露出自己的破绽,逼迫女巫不断暴露破绽。涂油的银剑斩在女巫身上,每一剑都会带来钻心的疼痛。更致命的是,被银剑划过的伤口始终不能愈合,女巫的力量只会不断受损。
女巫明白了,继续拼剑下去,迟早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然而才刚刚试图转变成灵体形态强行越过时,一阵被雷电劈中的感觉让全身瞬间僵直,灵体形态也被解除。猎魔人唰唰唰就是挥舞一套银剑,把自己小半截身子都给切断......
亚登之印让女巫耍不了花招。各式各样的法印,这是眼下猎魔人与武装道士相比,所能取得的最大的优势。
在女巫身后,那些武装道士们终于赶了上来,为首那人先是甩出一发驱魔炸弹,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让驱魔粉形成天女散花式的覆盖,给女巫的后背带来了一场惨痛的打击。驱魔粉让粘在女巫背后的腐肉和各种器官变成细碎的沙状物质,一点点剥离、脱落。
不仅如此,武装道士们还要用装填了银弹的手铳进行一次火力齐射,不把妖怪搞得半死不活,武装道士们绝不莽撞上前。
在纪天平身后,十几名兵士手持刀枪剑戟,鸟铳也有几具,但在狭小的地道中完全施展不开,士兵们帮不上忙,只能摇旗呐喊……他们也乐于只做摇旗呐喊的事情。
非要士兵们上前帮忙,纪天平觉得他们只会帮倒忙。让这些人看看和妖怪作战该有的样子,长长见识,免得以后遇见妖魔鬼怪时直接吓懵了。
女巫越来越虚弱,眼看着就要被猎魔人和武装道士们活活磨死。忽然,她的身体伤口处突然喷射出腐烂的粘稠物质,一副停不下来的架势。
“与曾经见过的腐食魔极其类似,女巫的身躯这么庞大,地道又如此狭小,如果......”纪天平忽然想起曾经的经历,一个只有一人高的腐食魔,身体自爆后产生的腐蚀冲击让周边五步的距离寸草不生。
再一结合眼下这狭小的地形,纪天平无法想象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撤退!所有人撤退!逃回地道上面去!”
被纪天平这么一喊,所有人都懵了,他们不理解,明明只是等一会儿就能割妖头领赏的好事儿,为啥现在要逃?
只是因为喷射出来的粘稠物太恶心了吗?
纪天平虽然推搡着让身后的人立刻转向逃跑,但不明情况的士兵可不愿意撤退,焦急间纪天平也来不及解释深层次的原理,只是一边喊着后退,一边试图用蛮力挤出一条路来。然而,士兵们还是把纪天平的后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那些武装道士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有人喊着撤退;有人喊着正邪不两立,绝不撤退......
然而,等到粘稠的液体粘在他们身上时,便知道女巫的厉害了。
“疼!”
“我也是!”
“快溜!快溜!”
从女巫身上喷涌而出的黏糊糊的液体和细碎的组织器官,仿佛是地下水喷涌而出一般,迅速的在地道内扩散,纪天平非常怀疑一个女巫身上的破烂玩意怎么做到快填满半个地道的,实在是违反常识。
可是面对妖孽,自然就不能用常识来判断。
当粘稠液体沾染在身体上时,会感觉到一阵被烧灼的疼痛,仿佛灵魂都在被鞭笞。纪天平一路上,只能用昆恩法印给自己缓解痛感。
士兵们就只能在自己的惨叫声中,挣扎着向地道口跑去。
被这些黏糊糊的液体缠住下半身,逃跑的步伐也慢了许多。由于慌乱,某些重心不稳的士兵一个不慎被绊倒在地上,就算后面紧跟上去的人有心拉上一把,但在这粘稠的液体当中,把人扯出来可不太容易,仿佛是在拉扯一个被黏在地面上的人一样。
到头来,纪天平又成了殿后的人,撤退的路上见有个慌张的士兵栽倒进了粘液中,大半个身子都被淹没。纪天平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士兵拉出来,却发现士兵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开始发黑,脑子更是一片混沌,睁着眼睛在做恶梦。
“女巫自爆前,把法力加持在粘液中了?这真是......死了也要拉上垫背的.......”
带着法力的粘液顺着口鼻耳进入脑子,大脑就会逐渐受到女巫的巫术控制,无论是幻术、造梦还是别的手段,都会让常人感到痛不欲生,也少有人类能在这场噩梦中挣脱出来。
粘液几乎充斥了整个地道,明明再往前走十几步就是地道的出口,顺着软体爬上去,就是一片光明。可是纪天平整个身子都被女巫的粘液笼盖,耳鼻口的防线也门户大开,女巫的意志顺着液体,向纪天平的大脑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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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泽畔,数百个妖魔鬼怪围成数个圈,举行着某种神秘的仪式。在他们围成的圈的正中心,站着几个被各种器官缝合而成的怪物。他们手里或是端着一个大盘子,或是拿着大剪刀和剔骨刀。嘴里念叨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除了这些怪物,还有一笼子的活人,他们是今天的主角,也是祭品。
仪式进行到高潮,所有的妖魔鬼怪都异常兴奋。缝合怪从笼子里拽出第一个活人。两个缝合怪摁住孩子的手脚,一个怪物先是拿出炙热的烙铁,在孩子的肉身上烙出一条条均匀分布的线条。
淡淡的肉的气息刺激着在场的妖魔鬼怪们,他们的肚子咕咕直叫,他们瞪大了眼珠子,垂涎欲滴,万分期待接下来的分餐仪式。
缝合怪亮出了大剪刀,“咔嚓”一声,引得阵阵欢呼。然后他又像往年的传统那样,把死者的脑袋塞到了自己的身体部位上。
接下来,所有的祭食将雨露均沾的分给每一个参加集会的妖魔鬼怪。再把剩下的最后一人肢解后进行缝合,培养缝合怪的继承人,等到来年,新的缝合怪将会参与到祭祀仪式的服务团队中去。
可是,当缝合怪拽出第二个人,准备依样画葫芦继续肢解时,那个小男孩却在一阵光芒中突然消失不见,等缝合怪反应过来时,孩子已经夺走了缝合怪的大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怪物的脑袋。
“为什么?为什么在我的记忆中,会有不受控制的存在?你到底是什么人?”
整个天空刹那间变得一片猩红,天地间只有一个声音在说话,是女巫的咆哮、愤怒和不解。而在闪烁间击杀缝合怪的孩子,也迅速幻化成成年人的模样,背负双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