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猎魔人,也要从最基础的调查做起,带我去衙门逛一逛看看案卷。”纪天平说道。
刘捕快对案卷则不以为然,摇头叹气道:“案卷被我翻来覆去看了七八遍,实在没能找出什么关键的地方,能有什么好看的。”
纪天平:“还是走一遭吧,浪费不了多少时间。”
刘捕快搭上纪天平的顺风车,体验了一次骑马的感觉,虽说这是老刘第一次骑马,但却难得的没出岔子。这既是由于老刘自身的定力不错,遇事不慌,也是因为纪天平的马出奇的温顺,非常“智能”的一路小跑到衙门前。
衙门的人见是刘捕快和猎魔人来了,赶紧迎接,这可是潭洲城的明星组合,无论多棘手的案子、多凶残的敌人,都不是这对组合的对手。也许知府大人之子被拐一案,马上就要迎刃而解了?
还是赶紧把这案子结了的好,要不然上官和锦衣卫的双重压力逼迫下,迟早把潭洲城的衙门中人各个逼疯。
一位看上去颇为老练的捕快迎上来,抱拳作揖道:“背负双剑,年纪轻轻却白发飘飘,想必就是猎魔人了,久仰大名。敢问是.....为了知府大人的那个案子?”
纪天平:“正是。”
刘捕快补充道:“小纪的追踪缉捕能力,诸位是有目共睹的。咱们也要有自知之明,我们那一套追踪手法在猎魔人眼里就像小屁孩的招数一样。现在需要各位提供一下涉及此案的所有案卷,诸位若有打听到什么消息,都尽快告知小纪啊。争取早日破案。让知府大人对我们潭洲巡捕、司狱刮目相看。”
话里话外,刘捕快都透露着自己和猎魔人的关系不一般,还把纪天平放在整个案件的核心位置上,仿佛少了猎魔人,整个案件就进展不下去了。
老刘向来如此,善于让自己和实力派站在同一阵线,虽然说话的时候少不了得罪同僚。但总能为自己揽下不少功劳,很快就成了捕快当中的领队;钱挣了不少,花钱也不在少数,请客吃饭无数,同僚谁家落难了也是能帮则帮。
大伙也就习惯了老刘的“快人快语”。何况破了案子,对大家都有好处。
纪天平自顾自的走进了衙门,堂而皇之的坐在往日里衙门升堂的主座上开始翻阅案牍。刘捕快多少还要事后补救一下和同僚的关系,而纪天平就没这个顾虑了,为了破案拿钱,怎么方便怎么来。
“失踪发生的时间是上元节,地点在都正街,那天热闹非凡,的确适合在人群中浑水摸鱼,趁乱绑票。......那天本该护卫小公子的老护卫恰好回家探亲,新来的护卫因为失职,回府上受罚挨打时,居然被失手打死,该死,线索又断了......”
纪天平沉思片刻,向老刘问道:“这个新来的护卫肯定知道些什么,却被人活活打死......你们就没有怀疑是知府大人府上有内鬼吗?”
“慎言,慎言呐......”刘捕快马上出口制止纪天平继续说下去,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才一边摆弄书本发出噪音,一边附耳对纪天平说道:
“你想怀疑谁?打死那个护卫的是知府大人的正室,是唯一的妻子,没有妾室。她也是小公子的母亲。那可是潭洲城母慈子孝的典范。难不成是小公子的母亲要加害自己的孩子?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似乎是这么个道理,陷入僵局......
突然,衙门外响起“咚咚咚”的击鼓声,似乎是有人在衙门外击鼓鸣冤......
刘捕快立马发话道:“把外面那人赶走!别吵着纪兄弟查案,守门的兄弟们咋就没点眼力劲呢,现在所有人都在盯知府大人的这个案子,哪有精力处理其他的......”
“慢着,”纪天平惊讶的问道,“你们衙门现在就只管当官儿的案子了?外面那人可是在击鼓鸣冤,非天大的冤情、采生折割、烧杀奸淫、投毒纵火不可击鼓。我记得《大萌律》里可规定了,地方衙门是一定要受理这种案件的。”
刘捕快:“嗨,那也要看情况不是......”
不但击鼓的声音没有停下,衙门外人群议论纷纷的声音还逐渐多了起来。强行驱散已无可能,潭州人民性子可烈了,要是出现哪个当官的敢暴力驱逐百姓,一不小心就容易激起民变。一旦激起了民变,皇帝老儿还来不及把你的乌纱帽摘下,乌纱帽下的脑袋就早已搬家咯。
纪天平只能把一桌子的案牍收拾收拾,准备转到偏房继续查案。
忽然又听见外面有人喊道什么:“畜生、拐卖小孩、诛九族”之类的话,引来纪天平一阵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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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一打听,原来是有个蠢贼在眼下这个时节拐了小孩,正准备出城转卖出去,结果刚好撞上了这段时间在四处搜捕拐小孩的锦衣卫。这蟊贼利用对地形的优势甩开了外地来的锦衣卫,但还是被潭洲的街坊邻居给当场捉住,送到衙门来报案。
“又一起拐卖小孩的案子,也许会跟知府大人之子被拐一案有联系?”抱着这样的想法,纪天平和刘捕快走到衙门口,看看能不能从这个必死无疑的蟊贼口中套套话。
也多亏纪天平他们来的快,再晚个几分钟,这蠢蟊贼只怕要被活活打死不可。实在是这蟊贼引了众怒,他拐的是潭洲城有名的医家李大善人家的独子,当年潭洲疫病爆发,李大善人妙手回春,帮助潭洲城遏制了疫病的蔓延,活人无数。
再加上被这孩子现在的模样实在可怜,双手双脚都被打断,眼睛也被弄瞎,实在惨不忍睹。
刘捕快对这些败类相当了解,愤愤的说道:“这帮人渣,拐卖妇女和儿童后极尽虐待,扔到大街上进行乞讨、卖艺,利用大家的同情心赚钱。甚至直接将这小孩变成奇形怪状的残疾和人兽结合的怪物。各种'人狗'、'人熊'。手段令人发指。”
老刘忽然停下了说叨,他猛然想到了一个恐怖的情况,既然拐卖知府大人之子的人并没有向知府要求赎金,那么很有可能......
实在不敢想象那副画面,如果让知府大人看到自己的掌上明珠成了“人狗”、“人熊”......自己这帮低贱的捕快绝对没有好下场。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快速逼近,正是从外地而来的锦衣卫们。他们一改往日的低调,在不准纵马狂奔的大街上策马飞奔,飞扬跋扈,径直向衙门冲来。他们一路喊道:“锦衣卫到!闲人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