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精神病院。
高高的围墙，高过围墙的一颗老树，让这所特殊的医院，多出几分神秘的色彩。
宁城流转着一句骂人的话。
“你是宁城精神病院围墙倒了，从里面跑出来的吧？”
黄昏时分。
一辆路虎车停在精神病院外，风清扬与肖成浩，从车上下来。
与门卫交涉一番，厚重的神经病医院铁门，缓缓打开。
风清扬与肖成浩，进入医院之内。
脏乱、破败，萧条的景象，映入风清扬的眼帘。
入眼所见，是满地的杂草，坑坑洼洼的泥土路，还有不远处，一栋爬满爬山虎，看不出原貌的大楼。
这栋大楼，占地近三千平方，共计六层。
它就是神经病院的治疗大楼，也是唯一的一座建筑。
看着眼前的景象，走向前方的医院大楼，前行中，风清扬问道：
“成浩，别走这么急，你先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季秋荷为什么疯了，她杀的人又是谁？”
肖成浩放缓脚步，说道：
“风哥，是这样的，昨晚我们接到警局打来的电话，电话里面说，季秋荷杀了人，我和玲珑当晚就去了警局。
我们问，说季秋荷杀人有什么证据，结果人家调出路口监控让我看。
我勒个去！整整八十几刀啊！
季秋荷砍了孙志健八十几刀，活活把他砍死！
再之后，季秋荷就坐在尸体旁，捧着一张银行卡傻笑。
警局的人问我们，季秋荷有没有精神疾病史，还问我们，凶案发生前，有没有发生其它事情。
我和玲珑就说了昨晚季秋荷，让孙志健强行暴力嫣然的事。
后来还从季秋荷手机里，发现当时的录像。
警局的人觉着，季秋荷对女儿做出这种事，实在匪夷所思，还有她杀人前后的举动也不正常，就连夜叫来精神科医生，给季秋荷做精神评估。
再后来，季秋荷就被打了镇定剂，送到这里。
还有，今天上午，我和玲珑将嫣然接到了这里，现在玲珑与嫣然，就在一楼大厅。”
“你说嫣然也在这里？”
风清扬面露不悦。
“昨晚嫣然才经历那件事，你们干嘛把嫣然接过来？还嫌她受到的刺激不够多么？”
“我……”肖成浩语塞。
“你个屁！还不快点进去！”
护妻狂魔怒了，肖成浩不敢回嘴。
两个人加快步伐，向着大楼前行。
两人前行中，前面大楼的四楼，一名身穿病人服饰的精神病人，站在安装着铁栅栏的窗户边，冲着下方大喊。
“你们两个无知小民，看到高高在上的朕，还不下跪！”
听到这句话，风清扬停下脚步，看向喊话的病人。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窗户的病人，大声喊道。
“陛下，你错了，他们不是无知小民，他们是那美克星人，哇呀！不好啦！那美克星人入侵地球啦！快跑啊！所有人快跑啊！”
呼喊声在回荡，整栋大楼一阵鸡飞狗跳。
“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该死的外星人，你们休想抢走我的孩子。”
“别过来！你们过来，我扒了你们内衬，抽出橡皮筋，做个弹弓，打你们家玻璃！”
“是时候告诉你们，我的真实身份了，我就是正义的化身，奥特曼！外星人，有我在，你们休想侵略地球！”
“你们神经病啊！这明明是两个普通人！他们是来向我求婚的，亲爱的，快过来向我求婚啊，我答应你们！我们结婚后，你不能再抛弃我，呜呜呜……”
风清扬与肖成浩，在一众奇葩的话语声中，进入精神病院一楼大堂。
大堂之内，满满的破旧之感。
地面是三十多年前流行的灰色水磨石地面，墙面的墙裙是绿色油漆，墙面的上半部分是白色油漆。
大堂的顶面已经泛黄，上面挂着满是铁锈的三叶电风扇。
顶面靠外墙的角落，还有下雨渗水留下的痕迹。
门窗是几老式木门，门上还有老式的亮窗。
进入这个一楼大堂，只觉着仿佛穿越到二三十年前。
姜嫣然与姜玲珑，坐在大堂的木质座椅上。
她们两人看到风清扬与肖成浩，立即起身迎了上来。
“清扬！”姜嫣然流着泪，扑进风清扬怀中：“妈她疯了，她还杀了人。”
“我知道我知道，万事有我，你不要多想。”
风清扬一阵心疼，轻拍姜嫣然后背，顺道还瞪了肖成浩一眼。
肖成浩赶忙低头，回避风清扬的目光。
“玲珑，这里的医生了？怎么没人管你们？”风清扬询问。
姜玲珑回应道：“这里医护人员不多，他们现在都在忙。”
“是么？”
风清扬面露不悦，向肖成浩吩咐道：
“成浩，你去叫这里的医生，不，直接叫院长过来！就说宁远集团总裁找他。”
“好的，风哥。”
肖成浩回应一声，立即离去。
“嫣然，玲珑，我们先坐下休息，来来来，我们过去，你们两个不要太过伤心。”
风清扬招呼着两姐妹坐下，而后从衣兜里取出手机。
到了这时，风清扬才发现，他的手机真的没有开机。
将手机打开，一连串的来电提醒信息声响起。
风清扬没有理睬这些信息，翻出廖建国的电话号码，拨打出去。
“风少，呵呵呵，你打电话给我，是想问宁远大厦的施工进度么？你放心，我们就算加班加点，也会在今年内，将宁远大厦保质保量的建好，风少，我跟你说，为了保证工程质量……”
“你先不要说话，我问你，现在我有一个装修工程与园林改造工程交给你做，你能不能接下来？”
“能，当然能，风少的事，就是我的事，呵呵呵，工程施工地址在哪？”
“宁城精神病院。”
“啊？！”
“啊什么啊，限你半小时内赶到，来了之后给我电话。”
“好的，风少。”
风清扬挂掉电话，肖成浩正好领着一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
“这位就是风总吧，风总您好您好，我就是宁城精神病医院院长，冯国祥。”
冯国祥说着话，走到风清扬近前，伸手与风清扬握手。
“冯院长，我妻子的母亲是季秋荷，刚刚送到你们医院，不知道，她的病情怎样？”
“原来季女士是风总的岳母啊，真是怠慢怠慢，不如，我们先去季女士的病房看看，咱们边走边说。”
“行，院长请。”
“风总您先请。”
一行人说着话，向着季秋荷的病房走。
前行中，这位冯院长，不停的说，他们这个医院条件差，医生护士难招聘，资金不充裕。
风清扬听在耳中，明白在心里。
人家一个大院长，亲自招待病人家属，不可能没有目的。
走过几层破败的楼道，一行人抵达医院五层。
顺着幽暗的走道一路前行，从一间间病房门前走过，风清扬一行，停在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门前。
“风总，这就是季女士的病房，不过，季女士现在具备很强的攻击性，我们最好不要进去，以免再刺激到季女士，我建议就站在门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看就行。”
“谢谢院长，我们知道了。”
风清扬回应一声，靠到门上的玻璃窗前。
视线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向病房内面。
身穿病人服饰的季秋荷，映入风清扬眼帘。
她披头散发，神情呆滞，看着手中的银行卡，时而哭，时而笑，嘴里说着疯狂。
“这是我的钱，是我的钱，谁都不能抢走，哈哈哈哈！我是天底下最有钱的人，我是名流贵妇，我是豪门！
呜呜呜……女儿啊，妈是为你好啊！你和那个倒插门离婚，就会有几百亿身价，你就是富豪啦！哈哈哈哈！
这是我的钱，我很有钱，我也能请律师……”
风清扬仔细聆听，一阵观察，摇了摇头，向后退开。
这一刻，他的脑海不禁浮现一句话。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