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一死,不计其数的苦难者纷纷涌向城主府,希望能一睹城主的惨状。
他们从息鸣城的阴影处涌现,高昂的赋税迫使他们成为了黑暗中的一员,每天只能活在城市的阴影中。
他们衣衫褴褛,眼神空洞,已经被不幸压垮了神经。
但他们却前所未有的亢奋,抱着期望冲向城主府。他们必须亲眼见证!
“看,有这么多百姓饱受黑暗折磨,我们却毫不知情。这,就是我们的过错。”白贤看着小巷中涌现的可怜人,不禁哀叹。
“是的,贤者大人!有许多人因为城主不人道的行为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像我这样沦落为街边乞讨的人不在少数,我们只能跪倒在地,乞求他人的施舍才能苟活啊!”男子声泪俱下,“是您!贤者大人!您如同光明一般照耀我们,将黑暗驱逐殆尽,将温暖带给了卑微的我们!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没世难忘啊!”
“行了,别搁这拍马屁了。恶心死了。”白启云一脸不满地看着消瘦男,“而且,之所以造成这一切,你们也有原因啊。就是你们的不作为才会让城主这么猖狂的吧。你们为什么不去督国院或者检举他。”
男子面露苦笑:“大人,民怎么可能斗得过官呢?督国院早就和那狗官串通一气了,小人有心无力啊。”
白启云:“城级不行,就去州级呗。实在不行,你就上督国院四大院去。”
男子:“大人,小人被剥削成这样,那还有路费啊。就算小人侥幸到了,又有谁愿意听一个乞丐的话呢?”
白启云还是无法理解,道:“督国院肯定会处理好的!”
白应衡瞪了男子一眼:“你是在质疑帝国督国院吗!”
男子苦笑:“小人不敢,还望大人恕罪!”
白贤:“启云,他说得不错。总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男子大喜:“多谢贤者大人夸奖,小人不胜荣幸!”
白启云疑惑不解:“督国院就是干这个呀,如果连这都无法处理,那要它有什么用。不过,既然岐叔说了,那就是对的!”
白应衡:“白贤大人,应衡受教了。”
“诚然,不管在何种情况,造成现状的最大责任方永远是自己。但是,当权者必须要扛起自己的那份责任。我们身为剑宫的一员,绝不能对眼前的不幸熟视无睹,这是我们肩上的责任。”
白应衡:“是!贤者大人!”
白启云:“岐叔,我记住啦~”
男子又拍起了马屁:“不愧是贤者大人!贤者大人英明神武,刚来息鸣城就拯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您是时代的先驱,勇于承担职责!”
白启云一脸嫌弃地看着他:“说了别拍马屁,恶心。”
不一会儿,四人来到了一家旅馆。
旅馆平平无奇,上面挂着“大众旅馆”四个大字。
白贤推门而入。
白应衡急忙道:“白贤大人,您怎能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
白贤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轻声道:“别暴露我们的身份。”
好在旅馆内现在空无一人,大概都去城主府围观去了吧。
掌柜单手撑着脑袋,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白贤轻敲柜台,掌柜晃了晃脑袋,清醒了过来。
“客官,您几位?”
白贤看了一眼柜台后的价格表,道:“掌柜,四间普通单人间一天。”
“好嘞,这是您的钥匙,一共三十二个铜币。”
白应衡急了:“白......”
白贤瞪了他一眼,付完了钱。
男子受宠若惊:“大人,您怎么给小人也开了房间!小人只要能跟在大人身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小人不需要房间,小人可以睡大街。”
白启云:“......”
白贤:“都进房间看看吧,整理一下。”
白贤拿过钥匙便离开了,白启云蹦蹦跶跶地跟了上去,白应衡紧随其后。
男子犹豫了一下,拿过钥匙上楼了。
小巷内
一个小男孩在对着墙壁破口大骂。
“该死的!王八坨子!可恶!可恶啊!”
此人正是刘庆发的独子,刘宏光。
刘宏光小脸涨得通红,气得直踹地。
这时,几名黑袍人悄然来到了他的身后。
“很生气?”
刘宏光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慌忙背过身去,身体紧贴墙壁。
“你......你们是谁!”
黑袍人淡淡道:“你就是刘宏光吧。或者说,你是刘庆发。”
刘宏光大惊:“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是来报仇的吗?犯错的是我那该死的父亲,我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黑袍人笑了:“自己骂自己的感觉怎么样?你从儿子一出生起,就把他当成容器培养,对吗?”
刘宏光双目一凝,双手爆发出耀眼的绿光,几十根藤蔓钻破地板,向着一众黑袍人冲去。
“一点都,不有趣。”
一个冷峻的声音响起,藤蔓一齐断裂,无力地倒在地上。
一个黑袍人一步踏出,漠然道:“要么走,要么死。”
在他的周围,有一颗紫黑色的珠子悬空而立,上刻有“愚昧”二字。
刘宏光见了圆珠,竟惊慌地跪倒在地,身上不住地颤抖,用及其谦卑的语气恳求道:“求求您,饶小人一命!您说什么,小人都照做!”
愚昧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先带我们去见你师傅。”
刘宏光唯唯诺诺:“是,小人一定全力配合!”
愚昧转身便走,黯淡的双眸中看不出一丝情感。
“一点都,不有趣。”
大众旅馆
男子躺在床上静静地思考,时不时挠一下头皮。
“咚咚咚!”
“喂,岐叔叫你过去!”
男子翻身而起,连忙打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一脸不乐意的白启云。
男子笑脸相迎,白启云转身便走。
到了白贤的卧室,白启云直接推门而入,只见白应衡正一脸焦急地说着什么。
“白贤大人,居所如此简陋,应衡恳请您移往别处!”
白贤淡淡地抿了口茶,道:“应衡,你还没明白吗。”
白应衡俯首道:“恕应衡愚钝,请白贤大人明示!”
“应衡,你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现在的你如同一个懵懂的孩童,思想尚未得到开化,慢慢来吧。眼下,就让我们先处理正事吧。”
随后白贤朝白启云和男子招了招手,四人一起盘膝于地,围绕在桌子旁。(房间内只有一张椅子,白贤为了众人一样,便主动盘膝于地)
“岐叔,找我们什么事?”
白贤抿了口茶水,淡淡道:“你,叫什么?”
“啊?”男子愣了一下,反应了过来,慌忙道,“贤者大人,小人叫王民生!”
白贤微微一笑,道:“那么,罪神教的王民生先生,不知所来何事?”
王民生疑惑道:“贤者大人,罪神教是什么?”
白贤沏了杯茶放到王民生面前,道:“事已至此,还要狡辩吗?”
王民生满脸疑惑:“贤者大人,小人实在不明白您在说什么,还请贤者大人给小人解释。”
白启云一把拿过王民生身前的茶杯,一饮而尽,道:“快别狡辩啦,承认吧。”
王民生苦笑道:“各位大人不要拿小人开玩笑了,小人不知道什么罪神教啊。”
白贤没有反驳,而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本贤初到息鸣城之时,了解到,刘庆发为了保持城内欣欣向荣的假象,城内遍布巡查兵士。为的,就是将乞讨之人尽数驱逐。”
说罢,白贤看了王民生一眼,锐利的眼神直直地看着王民生:“而你,却能在城中乞伏于地。”
王民生正欲说话,白贤抢先一步,道:“因为你并不知晓,你初到息鸣城,怎么会知道此等琐事。而你之所以已乞人的身份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是因为掌握着本贤的动向,事先在本贤的必经之路上等待,以取得本贤的同情心,方便后续的接近。对吗。”
白应衡大怒:“邪教徒!跪下受死!”
白应衡虚空一招,已是重剑在手。
白启云连忙挡住:“哎哎哎,先听着。”
王民生平静地听着白贤说完,淡淡道:“贤者大人,这不过是您的臆断而已。”
“这就够了。”白贤抿了口茶,面色平静,“另外,你也不是王民生,王民生恐怕已经被你杀死了吧。你顶着一个贫苦百姓的皮囊来见我,是怕我调查你?”
王民生平静得吓人:“从何得知?”
“你的衣服右袖处有许多皱痕,证明衣服的原主人喜欢揉衣袖。在来的路上,你一次也没有。况且,血腥味,可不好隐藏啊......”
“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贤者大人啊!”
王民生张狂地大笑,拿起茶壶给自己沏了杯茶,一饮而尽。
白应衡对其怒目而视,王民生视而不见。
“不逃?”
王民生笑了:“有您在,小人又能逃往哪呢!而且,房间内早就步好阵法了吧。”
“没错。你就留在这里,跟本贤好好聊聊。”
王民生一笑:“贤者大人的好意,小人却是无福消受啊。”
说罢,王民生猛地站起,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却道:“罪神教,百毁永兴!”
白贤面色一变,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可是已经晚了,王民生面色一黑,气绝身亡了。
在他抬起头的那一刻,他便咬破了藏于嘴中的毒丸。
白贤看着地上的尸体,皱了皱眉,转头对白应衡说道:“应衡,让白荣光来处理一下尸体。”
白应衡:“是,白贤大人!这些邪教徒可真是该死!”
白启云:“无聊,还以为他会挣扎一下。”
白应衡将王民生的尸体丢到了他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将白贤的房间清洁了一番。
尘埃落定,三人盘膝于桌旁,准备议事。
白贤:“既然罪神教已经开始了行动,我们来探讨一下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