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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20200116“

张之白,现年四十六岁,十年前离了婚,前夫叫刘闯。两人养了个儿子,爷爷给他取了一个6070年代的名字,叫做刘援朝,没有人想过这个名字合不合适,一个95后的小孩却背负了一个时代的印记。他们一家三口住在四线城市一个老旧的单位宿舍房里,就在刘闯爸妈旁边,老房子是刘闯爸妈以防万一给儿子额外准备的。刘闯在一家工地上当保安靠啃老为生,张之白则在一家城市公交公司上班,两人在没有夫妻关系却共同生活。刘闯出了上班时间以外就是躺在沙发上睡觉看电视,家务事一概不管。而张之白除了上班以外还要把持这个所谓的“家”和照顾住在隔壁的前婆婆。

张之白的父母住在远离城市的乡下,父亲是个事业单位退休职工,母亲以前是个临时工,现在是一个专职农民,在乡下开辟了一大片菜地每周都给住在城市的儿女送一些自种的蔬果。

刘援朝今年大学毕业后在一线城市打拼,所以的家里的大小事都要张之白亲力亲为。原以为供孩子读完大学可以轻松一些,但是好像压力却是与日俱增。

第一次发现张之白有异常是他父亲,那是在不久一次住院时,张父突发中风住院,姐弟都忙不过来,只有张之白抗下来照顾父亲的责任。那天早晨六点张父尿憋的不行,想招呼身旁的张之白来扶他起来,却看见张之白坐在病房的窗户前望着马上要落下的月亮和凌晨的太阳共存的特殊时间,张父不断招呼着张之白以至于一旁的病友都被吵醒,

张之白缓慢起身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走回病床前对张父,说道:

“别叫了,光昨天夜里就起来起夜了六次,你能不能让你女儿睡会,她又不是保姆随叫随到,其他有什么好事没想着她,现在病了就知道让她鞍前马后,好歹也心疼一下她,你又不光只有张森一个孩子!”

张父觉得张之白的话深深讽刺了他,不由得提高了音量指责起来。

“我把你生下来,生病让你伺候一两天就这样,要是等我拆迁款下来,还不马上拿钱就走,我不要你照顾了找保姆来!”

“别犟了,要是家庭条件允许哪里会张之白来,赶紧的起来把尿撒完,就要去上班了!”

直到那时,张父都还以为张之白是在故意气他,因为这段时间一直是张之白在照顾,而那个宝贝的小儿子却和新婚妻子出去度蜜月了,认为她可能是故意找茬想张父生气就不用照顾他了,一团怒火的张父暗下决心一定要托住张之白给她个教训,没大没小连父亲都不尊重了。

虽然张之白最近可能除了照顾他以外还要操心那没关系的“一家人”,要不是因为想靠着刘闯的家的关系给儿子谋一个好职位,自己也不想搭理刘闯这个没用的混蛋。当初她自己非要和这个混蛋结婚,都是自己做的孽。张之白最近经常会突然一言不发,或脾气越来越暴躁,但她原本性格是个老好人,但是因为不会说话,同事都只有在不再共事的时候才会发现她的好。张父一心琢磨着要怎么为难张之白,没有注意和妻子交班后匆匆赶去上班的张之白。

早晨的办公室还是悉悉索索,张之白还是那个到的最早的人,她如同往常一样把办公室打扫干净,把同事的电脑打开,烧上一壶热水。一个人走到楼顶的天台上,拿出藏在角落里的烟盒点上一根烟,抽完以后又像往常一样去在身上和口腔喷各种清新剂。对于她来说这一根烟的时间是这一天中最轻松的时间。

“之白,我的快递帮我捎上来了吗”

“嗯,挺大的,放在你桌子底下了”

“白姐,今天来的挺早的吧,包子都冷了”

“直接从医院出来的,比较急”

逐渐坐满的办公室又像往常一样开始了麻烦张之白的日常,张之白坐在电脑面前默默无言,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大喊“老公,我来了”,张之白逐渐展露了眉眼,转身看着门口走进一个王熙凤般的人物陈红,陈红是张之白的同事、闺蜜兼心理疏导师,也是办公室唯一一个了解张之白的人,张之白也只有在陈红面前可以放下负担。

天台上两个老烟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昨天晚上又是你去值的班?”

“不然呢,家里哪里还有人手。”

“家里不还成天躺着一个,也不知道帮帮忙?”

“别说了,刚开始几天还去了,前天也不知道老头子说了啥,估计是刺激到他自尊心了,说老死不相往来,自己50多岁的人了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当众数落,真是用热脸去贴冷屁股。”

“你家那口子,心气倒是挺高。”

张之白抬头望着两人的烟雾纠缠在一起向空中飘去,忍不住叹息:“他这辈子不就是心比天高吗。”

两人依偎着从天台下去。

“你最近总感觉迷迷糊糊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经常打瞌睡。”

由于整日折腾在父亲,工作之间的张之白,在家照顾前婆婆的时间极少,婆婆虽然知道张之白家里发生变故,但是嘴上依旧念叨不停,好不容易弟弟蜜月回来,张之白有了时间可以回家息一天,而这一天却是一个灾难现场。

张之白下班后,马不停蹄的赶回家还没进门就目睹了刘闯和母亲的争吵,年过80的刘母在张之白不在家的时候依然坚持告刘闯做饭吃,而刘闯每日除了值班就是在家打牌,这让刘母异常愤怒,用别人家的儿子刺激刘闯,而性格向火爆的刘闯说道:你就是看不起我,我知

道,大了以后我不吃你做的饭了。”说完摔门回了自己家。

一边刘母依然大吼:你有本事再也别进我的家门,好吃懒做我家没有你这样的败家子。”

张之白补声回到婆婆家把桌上的碗开始收拾,一边洗碗一别轻声安慰:“他脾气一向如此,

你不要放在心上,过几天就好了。”

“你也不管管他,你爸爸病了才好,我看我也要去医院了。”

“算了算了,以后我一个人吃,你们自己搞自己的”

“过几天,我就找个养老院眼不见心净。”

张之白一边听着一边不断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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