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七皱眉道:“卿芝君真的不该将法阵传给你。”
童梓依并没有在意月七突兀的话语,还沉浸在月七身份的转变,她不敢置信地摇摇头。
“不,大师兄……”
“他哪里是你大师兄啊!童梓依你还不明白吗?墨坛的债他们硬要扣在月衣门头上,好给这次毫无缘由的围剿正名啊!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卿芝君啊!”
风崖见她那副德行,不禁厉声喝道。
“所以……这一切是我导致的。”
童梓依死死捏住衣袖。
“你傻啊,就算没有你,墨坛这几十条人命也足够他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人举兵上山了。”
南宫琉昔也拿出来白玉扇摇身到童梓依身边,打断了她的妄自菲薄。
“南宫琉昔!你这是做什么?”
几个宗门弟子认出了她,齐声喊道。
“爷要做什么要你管我?你是哪里爬出来的废物?”
南宫琉昔轻蔑一笑,还是那样不可一世。
“南宫琉昔!你们南宫家是要和所有世家作对不成?”
“世家?你算什么世家?现在什么垃圾都能称为世家了吗?”
南宫琉昔瞧这这群气急败坏的人不禁讥讽。
“你!大言不惭!”
“别和他们废话!一齐杀了!”
“对!杀了她们!”
童梓依望着周围呜呜轩轩的一群人,沉声道:“他们这么多人……我们……”
“这群废物还不足为惧。”
南宫琉昔举起了白玉扇,刹那间扇子上的宝石一齐亮起来耀眼的光芒,五颜六色,将白玉扇映得五彩斑斓,她再一挥扇,眼前几人便被扇子凝出的法阵扇倒在地。
只见白玉山光芒越来越盛,将南宫琉昔整个人都照得亮堂起来。
南宫琉昔周身那不俗的光彩让所有人都畏惧后退几步。
原来这就是南宫世家的依仗吗。
这才是所谓的名门世家啊。
南宫琉昔之所以如此傲慢,那是的的确确的世家传承,是无人能及的世家之后。
怪不得名门世家会让世上的人趋之若鹜。
“从来没见你开过法阵。”
童梓依见她此时剑拔弩张的模样,也是为了护住自己,心里有些温暖。
“呵,其实对付这些杂碎还不需要,可惜今日的渣滓太多了,不过,他们也算是有幸,临死前能看到南宫世家的法阵。”
“也是,那就让他们死得其所吧。”
风崖在一旁说着手指划过手中那把剑,血液站上剑身那一瞬立马光芒环绕,一瞬间剑型,似破雾一般将真身显现了出来。
紫玉观音!
所有人均是一愣。
“紫玉观音会认主?!”童梓依都吓到了。
南宫琉昔却撇了撇嘴:“你小子!抢爷风头嗷!”
风崖一头黑线:“这时候你切入点就别这么奇怪了吧?!”
紫玉观音是问宫教里所存放的千古神器,前身是传世古玉,由卿芝君亲手所制,耗费的是什么他也从未提起过,一直以来也没人知晓,只知道紫玉观音问世的时候那流光将天都照耀成了紫色。
奇怪的是,卿芝君亲自打造的法器却并未认他为主,从问世之后再未亮过一次。
卿芝君也并不在意,将紫玉观音扔在月衣门里一扔就是几十载,后来还是卿也偷到问宫教镇场子。
世间一致认为,紫玉观音是未有灵气之物,可是如今看来紫玉观音这流光溢彩模样,许是它真的与风崖极其投缘吧。
“紫玉观音需要特别的东西滋养。”
风崖像是在跟童梓依解释,却又盯着紫玉观音出神更像自言自语。
“这还能打吗?”
“你看那躺地下的几个人怕是起不来了吧?”
“紫玉观音是何物你还不懂?!你看那紫光……像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嘛?”
“而且还有个童梓依,她身上现在还有卿芝君穿的法阵呢……什么状况我们都不知道!”
一群人见状都起了退堂鼓。
月七横起一把剑,光芒四散。
霜雪剑。
“月七……对付我们,你要用上了霜雪?”
童梓依一时还是无法接受月七站在他们对立面。
当霜雪亮出来时,她彻底明白了。
当年他们俩一柄琉璃,一柄霜雪,打打闹闹了多少个年头。
如今琉璃被夺走了,而持霜雪这个人却将剑指向了自己。
物是人非。
这个词在童梓依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月七有些动容,皱眉道:“小依,月衣门溃败是必然,你不该接受卿芝君的法阵传承。”
“别跟他废话了!就这么些人还不够爷爷我练手呢!”
说着南宫流昔率先上前,白玉扇在她手上犹如是她的一部分,转眼间身边一圈人就已经倒在地上了无声息。
一群人又是往后疾步退去。
风崖看出了童梓依的犹豫,冷声道:“童梓依你不会现在这个地步了,都还是不忍心吧?”
风崖手中的紫玉观音向前劈开一道紫光,紫光一过,前面的人便身首异处。
童梓依像是被他说中,浑身战栗,手中的法阵迟迟未开。
她的犹豫不决却给月七带来了机会。
“呃!”
南宫琉昔一时不察,竟被月七偷袭。
可南宫琉昔的修为哪里是一时不察,只是从未防备罢了。
南宫琉昔望着月七的眸子里尽是惊讶,而月七也在剑入她臂膀那一诧异极了。
“你竟然……真的会对我出手?”
月七并未掩盖自己气息,按理说南宫琉昔很容易躲过这一剑。
这只能说明,南宫琉昔并未对他设防。
月七拿剑的手瞬间一抖,收回了霜雪。
他盯着南宫琉昔肩上染红,发丝摇晃,让他都恍若隔世。
“你当年一场温柔究竟还是假意了。”
南宫琉昔强忍着剧痛讥讽。
她从来不愿吃亏,自然要在语言上赢过月七。
月七被南宫琉昔一句话击中,冷眸中划过一抹荧光,星光点点,他似乎看到了那个白纱锦缎光彩照人的女子失望地恼怒,随着萤火飘摇渐行渐远。
“琉昔!”
“大小姐!”
风崖一剑划开了与月七的位置,月七往后一撤轻易躲开了,看着霜雪剑上的血液低落,他迟疑了。
“月七你混蛋!”
风崖瞧这南宫琉昔重伤至此忍不住破口大骂。
月七竟然呆在一旁,久久未动。
童梓依忙运功抚过南宫琉昔的伤口,渐渐的,南宫琉昔的伤口停止流血,结了一层浅浅的痂。
南宫琉昔这一伤,虽说是被童梓依暂时是止住了血,可是却不能再打斗了。
“没事!爷还能一战!”
“好了!真不要命了?你好好休息,我能应付。”童梓依捏着拳头,将南宫琉昔按住,望着周围众人。
童梓依此时眼睛里的光彻底熄灭,她那副样子竟真的有些卿芝君的影子,不禁让众人倒吸了口气。
“月衣门的法阵,是用来行医救人的,你们的命还配不上。”
说着童梓依抽出了白木扇,白木扇上嵌着钟辞给的腰坠。
她缓缓运起法阵,那青玉色的腰坠在白木扇上竟然燃起了阵阵黑雾,白木扇被黑雾吞噬,一时间众人连连后退,连南宫琉昔都没明白这是何缘故。
“这是什么?!”
“真不愧是卿家后人!”
“妖人!必须要除掉他!”
“妖术!”
童梓依听着身边那群人仅仅凭着自己不寻常的法阵便恶意的揣测,不禁笑出声,呵斥道:“月衣门行医救人,常设药坊;根除走火入魔的蛊师,为民除害;卿芝君铁血手腕,月衣门不出败类;
现在我倒要问你们,月衣门哪一人又真的危害武林?!
月衣门凭什么被你口口声声说是妖孽!说是邪门歪道?!”
周围的宗门被她突如其来发问吓得哑口无言。
良久之后,喧闹声却又在此升起。
“月衣门杀人无数,蛊师一门本就是败类。”
“没错!没有月衣门天下也要安生不少!”
“你就是在偷换概念!休要强词夺理!”
“做好事难道就不是坏人了吗?!”
“……”
“……”
南宫琉昔的伤终于缓和,再次站了起来,拍了拍她,安慰道:“好了,他们就是那最底层的渣滓,你还妄图跟他们讲道理?”
风崖也随声道:“大小姐这话说的没错,你看看这些人,眼里全是利益,贪念组成的灵魂哪能配称之为人。”
童梓依缓缓举起了扇子,睥睨众人问道:“绮梦针,是谁的?”
“我的。”
童千陌穿着道袍,不俗的样貌,这一看很是道貌岸然。
这一刻,
童梓依是真的觉得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转。
“小依,放下屠刀吧。”
南宫琉昔愣住了,惊恐地望向风崖求证。
风崖的反应证明了童千陌的话,他眼神躲闪着,咬牙道:“我本想瞒着童梓依的,没想到……这人还回来。”
童梓依望着周遭一切,发了笑。
“童千陌?
童,千,陌?
哈哈哈哈哈哈……
童千陌!你怎么能?!
怎么能这样做!
你让娘怎么办?你让娘怎么想?!”
童梓依感觉自己的理智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
“你觉得问宫教建立是为什么?”
童千陌没由来的一句话,让他们都不禁愣住。
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仿佛划在她心口上,生生剜着,疼得厉害。
“你是说……今日之事,娘也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