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姐姐，有件事跟你说一声，陈家的公子恐怕是要你家提亲的。”廖秋菊也不绕弯子，直接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陈家的公子，谁呀？”郑晓雯没反应过来。
“还能有谁，陈松伟呗。”廖秋菊瞪了她一眼，为好友的粗枝大叶感到无奈。
“啊！”这个答案着实出乎了郑晓雯的意料之外，她不禁呆住了。两人也不是第一天才认识，因为一起做生意，相处时间还蛮多。可她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陈松伟会向她提亲。
他们俩的相处怎么说呢，像是好哥们儿，却又不是。像是生意伙伴，也不对。说讨厌，更谈不上。反正郑晓雯说不出来，只急得抓耳挠腮心里憋得慌。
“郑姐姐。”廖秋菊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来回晃动，让郑晓雯回过神儿来。
“姐姐该不是欢喜的不知说什么才好了吧。”廖秋菊一脸坏笑。
“又胡说。”郑晓雯忍不住推了她一把。她只是没想到而已。
“那就是还放不下那个人？”廖秋菊正色道。这可是个关键问题，若是郑晓雯心里一直放不下卓俊生，那就算是嫁到陈家也是害人害己。
朱慧慈不就是个现成的例子嘛。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整天穷折腾，不管是在婆家还是娘家，都没落着好。弄得他们这些人也无辜受累，廖秋菊真心希望郑晓雯不会走这条老路。
“那倒不至于。”提起卓俊生，郑晓雯不由得叹了口气。她对卓俊生的那份心思，其实更像是花季少女的一种憧憬。卓俊生身上有着她欣赏的很多品质，比如坚韧，比如勤奋刻苦。
尤其是他从前家境贫寒，凭着自己的努力终于走上了仕途。这样的故事对一个少女来说，是有着非凡的吸引力的。
可郑晓雯毕竟不同于一般的怀春少女，郑家是花了大力气培养她的。所以，在短暂的迷恋之后，在母亲的劝说之下，她逐渐从那段感情中走了出来。如今再提起来，也不过是增添几份唏嘘罢了，并不会觉得满心不甘，甚至想要证明些什么。
她之所以有些不确定，不过是觉得从来没想过自己将来的丈夫，会是陈松伟罢了。从好朋友变成未婚夫，难道不别扭吗？
“秋菊妹妹，不瞒你说，我只是觉得有些古怪。”
廖秋菊笑了，安慰道：“姐姐不必担心，等过一段时间你接受了这个消息之后就好了。再说，我只是说他们可能会来你家提亲，并不意味着郑家的长辈就答应了呢。”
郑家明显更喜欢官宦人家，陈家作为一届商户，能不能得到郑家长辈的接纳还是两说。所以，廖秋菊也不愿意把话说死了。万一郑晓雯真的动了心，婚事最后却没成，岂不是又惹她白白伤心一场。
郑晓雯叹了口气，如今再回想起来母亲最近带她东家走西家串的情景，心里清明了许多，原来都是在借机相看呀。可是，走了那么多人家，不管是母亲还是她自己，都没有看上什么合适的人选。
不是两家门第不合适，便是那家的公子不争气。郑晓雯怎么说也是郑家大房的掌上明珠，父母是绝对不会为了讨好什么人，把她送出去结亲的，这一点和朱慧慈的父母是有着本质不同的。
只要郑晓雯不喜欢不点头，郑家的长辈也绝对不会逼迫她嫁一个不喜欢的人。
廖秋菊默然，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觉得陈松伟和郑晓雯很合适。陈家不会像那些官宦人家一样约束她，嫁到陈家，日子也能过得舒服些。
“郑姐姐，你不知道，陈松伟那个家伙现在被翊王逼婚，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知如何是好。所以，恐怕他可能很快会来你家求亲，你要有心理准备。如果伯母问你的想法，一定要想好的再说。这可事关你的终身大事。”
郑晓雯是个开朗性子，听好友这样说，不由得笑道：“也罢，反正这事儿我也做不了主，陈松伟那个家伙看起来也还算顺眼，不管成与不成，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便好。”廖秋菊松了口气，她是真怕，万一两家婚事不成再反目成仇，他们的生意该怎么办。
如今看郑晓雯如此豁达，她也能放下心来了。
“对了，我看你二叔家的女儿年纪也不小了，许人家了吗？”
郑晓雯摇摇头，无奈道：“没有，今年是大选之年，大姐姐符合入选的条件，是不能随便订人的。”
大选之年，得让皇帝先挑。他挑完了，剩下的姑娘们才能自行婚嫁。
“是要入宫？”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廖秋菊忍不住撇了撇嘴，那个皇帝听说早就身体不行了，也不注意点。都快挂了还想着选妃子，真是老不羞。
郑晓雯看了她一眼，摇头道：“不光是给皇帝选，皇子也要选的。五皇子和六皇子都到了选妃的年龄。”
皇帝现在身体不好，朝中局势不明朗，郑家二房其实并不想让女儿趟这趟浑水。只是，规矩便是这样定的，他们也没办法。
廖秋菊叹了口气，认真地说道：“希望郑家的姐姐选不上才好，不管是进宫伺候老皇帝，还是去给皇子当妃子，都不是什么好选择。皇家的媳妇不是那么好当的，还不如在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痛快。”
说起郑欣妍的事情，两个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
片刻，郑晓雯又笑起来，道：“要是有个皇子妃姐姐，估计我嫁到哪家都不会受委屈了吧。”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和勉强。在皇权面前，任何不情愿都没有用。与其哭哭啼啼地卖惨，不如笑着面对。在这一点上，两个人真是出奇的一致。
不过，她们都明白，就算是嫁给皇子也一样不自由，牢笼一样的皇宫和王府，哪里是一个妙龄少女应该待的地方。可再想想，哪家豪门不是规矩框框一大堆。这样说来，商户人家真是有自己的好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