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小白这么一个知冷暖的人照顾着楚三歌,众人也是多了一分放心。
楚家二小姐也算是能抽出身来,给自家弟弟置办些别的修养物件。
这不,就在此期间。镇疆王召见了楚家二小姐楚任清。与楚三歌相比,镇疆王虽然当年救下楚氏三兄弟,可对楚任清没的多少好感,甚至对楚三歌的这两位姐姐兄长,都颇有些微词。不过也算是沾亲带故的,依旧选择是在正厅召见。
这楚任清上一次登王府家门,还是临近年根时,随楚三歌一同送些年货,但要是论她一介女流,能迈入这镇疆王府的正厅,想想最近的一次,倒是有些年头了。
【镇疆王府正厅】
“民女楚任清,见过王爷。”
“罢了,俗礼就免了吧。你我之间,就不必拿你们商人那些套话了,总是不痛快,直接开门见山吧。”
楚任清亲身点了点头:
“请王爷明示。”
“此次事件,我上达天听的,是小歌子为救阎、徐两家公子负的伤,想必这些你也知道了,有什么意见啊,跟本王说说。”
“民女并无异议,楚家,一切听从王爷安排。”
“咱们把人家儿子的死归罪于私仇暗杀,这两家有些愤懑当然是正常的。阎家本王已经摆平了,不会再说什么了,本王没参他个诛九族的罪,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倒是你江南道的徐家,怎么?成疯狗了?怎么见谁都咬呢?”
江南道徐家的主事:徐娘,自打听说儿子让人剁了脑袋!嘿,根本不考虑任何后果了,直接上朝府击鼓鸣冤!
把江南道经商的几大家,背后如何策划协助那临州刺客暗杀楚三歌的,又如何派自家儿子去镇疆道联系各方的,全部抖了出来!
不仅如此,还一口咬定,自家儿子是因为楚三歌死的,不是像王府说的那样,是被临州刺客暗杀死的。
她这一咬,连里带外,把各方全给得罪了!那些徐娘口中的参与者,谁敢承认徐娘说的是真的?全部一口咬定者徐娘是自己编造出来的!
众人一看,这徐娘莫不是疯了?那临州刺客,凭什么冒这么大风险来刺杀楚三歌呢?
倒是你徐家总是与临州有经商买卖,你们生意谈崩了,人家派人寻仇,这是有理有据啊。人家镇疆王府、楚三歌等,为救你儿子才弄得这般田地,你徐家不知感恩就罢了,还反口咬人!白眼狼啊!
因为徐家一事,二小姐被王爷这么一问,回到道:
“徐娘本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平日里游手好闲,但好歹是徐家唯一的后,他这么一死,那徐娘定然是急了眼,哪还在乎能不能保全本家,一心想为她儿子报仇罢了,她口中咬出的那些参与此事的家族,想必也是真的,要想让徐娘善罢甘休,应该是不可能了。”
“呵,要是就这么善罢甘休了,你楚家怎么有借口吞了人家的财产?”
楚任清听到这话,也不赞同,也没反对,只是向王爷施礼,表示回应。
“行了,甭揣着了,她徐家乱咬一通,竟然连本王都咬上了,不处理掉是不行了。放心吧,圣旨下来了,要是那小小的徐家继续敢犯圣恩,定当招来口诛笔伐,你楚家就算把他吃个骨头都不剩,也合情合理,世人没得非议。”
自镇疆王连夜上奏之后,今日,总算等来了天子的旨意。镇疆王也不忌讳,就这么直接把圣旨取来出来,交给楚任清过眼。
待楚加二小姐看清那金丝带拖着的是圣旨后,便双膝跪地,屈身叩首行礼,礼毕,方敢恭恭敬敬接过那一卷圣恩。
缓缓展开,那金纹笔墨依旧耀眼,字字彰显皇家气派,圣旨上写道:
“弘业奏,朕已阅,临州贼寇,猖狂至此,甚是无礼。阎、徐两家,官商勾结,走私引火,各死一子,朕念其丧子之痛,遂不追究。镇疆王府平乱有功,有功者皆赐礼。弘业义子有功,封江南道‘少执’。英勇就义之人,对宸国有功,特赐厚葬,以慰军心。特宣镇疆王入都,与朕商讨北伐临州之事。”
楚任清看清这圣意之后,并没有像镇疆王预料那样,会有多多少欣喜。反而只是恭恭敬敬的将圣旨收好,再次行礼交还予镇疆王。
“怎么?嫌赏赐不够?”
“民女绝无此意。”
楚任清当然嫌弃不够的意思,相反,连圣恩都向天下说明了,这次事件是阎、徐两家官商勾结,与临州蜀道一门因走私一事,才引火上身。
楚三歌率领的镇疆王巡卫队,是为救这二家才付出惨痛代价的,在舆论上,楚家与王府占据了先机。如果徐家敢疯了似的咬住楚家不放,那定会惹来世人的口诛笔伐,说其忘恩负义,白眼狼啊。此时楚家便可明目张胆的吃掉整个徐家,只会让世人拍手叫好,不会惹来多少非议。
只是,这圣旨之后的那句北伐,让楚任清看明白了,这是拿小弟的此次危难,当做宸国开疆扩土的借口,本身此次就不知道到底幕后黑手究竟是何人,目的为何,小弟大难不死,就已是万幸。只不过变成了各方借题发挥,贪取好处的由头,实在让人愤懑。
至于加封“少执”,无非就是个闲职小官,与弟弟的性命相比,哪还值得一提。
镇疆王爷不管这楚任清到底是什么心思,只要没违背自己的心思,就行。
“该说的,该交代的,本王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回去,把那不长眼的徐家端掉,别妄想王府还会出手帮忙,要是这点都做不好,你楚家还争什么皇商。”
说完也没给楚任清还嘴机会,大手一摆,示意送客。楚家二小姐这次竟然连行礼都懒得应付,直接转身走出厅外了。
当二小姐人影走远后,镇疆王在熏香檀木椅上走下,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是跟谁说了句:
“你瞧瞧,一个女子家,竟然毫无礼数,就这等,谁家敢做女婿?”
“与她爹,神似。”
与王爷搭话的人,是从侧堂走出来的,邋邋遢遢的衣衫,不修边幅的胡须,一幅懒散的样子,好似总是睡不醒一样,正是久居“九朝阁”的司南先生。
“先生可有进展?”
“尚无头绪。”
“连‘杨阁老’那书呆子,都没寻出一点蛛丝马迹?”
司南先生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以啊,没想到他楚家藏的东西竟能有如此,怪不得有人会费这么大心血,布这么大的局,只是不知道这布局之人,是谓我宸国之幸,还是不幸啊。”
司南先生明显不想参与到讨论议论到国事的话题之中,只是稍作打岔:
“有一物,可查明。”
“先生您能不惜字如金不?本王听着太费劲了啊。”
“通天笔箓”
王爷听到这四个字,脸上的神情略有不悦,舒了口气的说道:
“如果真的连‘杨阁老’都查不到,想必,只有‘榜首丞相’手中的‘通天笔箓’能得知楚三歌这小子身上到底藏了什么了。可先生你也知道……别说是本王,就是天子,都未必能让‘榜首丞相’开圣书啊。”
“还有一法。”
“先生你倒是快点讲啊,一个字一个字蹦,你不难受啊!”
“或许那人可知。”
“那人?哪人?先生您能一口气说完不?”
“那被天子下狱之人。”
“哦,那人啊,那本王还不如去偷‘通天笔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