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大病初愈,我本不想与你说起,但是看见樊良梦接近夫人,我就担心,夫人,以后不要离她太近了。”
莫儿在大事上,一向明理。
迎雪此时只觉得晕乎乎的。
这是一场梦吗,如果是的话,可不可以拜托,让自己快点醒来。
这全部的全部,怎么都变了,才过了一个月而已。
她原来自以为安稳的日子,爱她的夫君,顷刻之间,全变了。
大院外,刚离开的良梦和昭和碰了个照面,
“你今后,不许出现在她的眼前,明白么?”昭和冰冷的语气,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夫君说笑了,同在一个府里侍奉一位夫君,怎么又不见面的道理。”良梦丝毫没有新妇的慌张。
“我再说一遍,不许在她面前出现。”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彷佛一只沉默的野兽随时会爆发。
“就算没了我,你以为,你和她能长久?”樊良梦走到他跟前。
“总有一天,她会了解你的真面目,会把你当怪物一样看待。”“温润如玉的面孔下,竟有这么大的野心,总有一天会把她弄得家破人亡的你,还敢为她付出真心吗?”
樊良梦嘲笑的声音,句句刺耳。
他,是当朝六皇子,北昭的皇子。他,他的母妃,以及整个北昭,都蓄谋已久,他们要颠覆汴京,让这汴京的天下,成为北昭的天下。
他是北昭拥的王,他是命中注定的,母妃的棋子。
他还要踏进那个院子吗,他还要关心她吗,是不是以后他的雪儿会更恨他。
造化弄人,弄人就弄人在,雪儿的二姐,是他的宿敌,当朝二皇子的正妃。无论是他赢,亦或是他输,策反大事,牵连九族,到时,他也保不住整个霍家,甚至,她可能保不住他的雪儿。
当日,雪儿去祭拜时,母妃把他召到宫里,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腔调问他“你可是和你的王妃相处的很好,你知不知道,她,是西塞郡主的女儿,她是西塞唯一正统的接班人。”
“她不会成为你的皇后,她会是你以后路上的绊子,和儿。”
“和儿,你要放弃她。”
最后,母妃恼了,冷冷地说“你不忍心,我来。”
此后,他千般的照看着迎雪,膳食药材,看了一遍才敢让下人去煮,没想到,还是让他的雪儿陷入危险。
雪儿是无辜的,他不愿雪儿受到伤害。
胸口隐隐作痛,是伤口还没好全罢。
但他还是朝眼前的院子踏了进去,孤注一掷,玉石俱焚也罢,面前的女孩子,是他人生的一道光,是他的全部啊。
迎雪安静坐在床上,似乎在想着什么,莫儿看见进来的昭和,也着实吓了一跳,这下,不知道是该赶呢,还是让他进呢,夫人一定会很伤心的。
莫儿实在不忍心。
“雪儿。”昭和轻轻的叫她,她却没有反应般,只是直直的盯着前方。
“雪儿?”昭和坐在了她旁边,用手撩拨过她眼前的头发丝。
啪的一声,迎雪将他的手打开。
“雪儿,你怨我,骂我吧。”昭和不忍,看见她如此伤心,却没有办法同她说什么来宽慰她。
“雪儿,雪儿……”他只是一遍遍的叫着她的名字,他害怕,没有回应。
“天色渐晚,新夫还在我这里做什么?”
许久过后,迎雪抬头望了一眼窗外天色,终于说了一句话。
“你怨我,你怨我罢,和我说说话就好,你现在可否感觉舒服点了,还晕吗?”昭和急切的问,他想听到他的声音,他害怕,雪儿从此会不理他。
“不,我不怨你的三妻四妾,从我嫁进这帝王之家开始,我就没有奢望过夫君从头至尾会只守着我一人,迎雪知道,自己还没那么大魅力。”迎雪终是回头,看着他,没有感情的脸,没有感情的声音。
“我只是可惜,在我昏迷之际,没有喝上我夫君的喜酒,当时场面一定很大吧,毕竟夫君想了这么久的。”
“若我说,娶她,是因为苦衷呢。”
“苦衷?”迎雪想着好笑。“莫不是她,或者母妃,拿刀子架在你脖子上让你去娶她了?”
看着昭和闭口不言,她又笑了。
“夫君,我不是心肠狭窄之人,夫君不必觉得对不住我。”
“我不想要你说这些,我想要你说你原谅我。”猛的,昭和上前抱住了她。病了许久,没有好好吃饭,她更瘦了。
迎雪没有反应,只是眼泪却也止不住了。
“夫君,我曾视你如唯一,现在也是,只不过,很多事情回不去了。”
“若夫君还惦念着夫妻之间的情分,请让二夫人把二姐给我写的信还回来。”
迎雪想知道,二姐要和他说什么。
那封信,是莫儿得了消息,偷偷叫萧红买菜出去时取的,方式极为隐蔽,经过了三手,不会让人察觉,但是,她回府时,却被樊良梦拦下,搜身,将那封信讨走了。
“好,真有这事,我定会让她还你。”
“我累了,想躺一会儿,莫儿,送六皇子出去吧。”
迎雪还是挣开了他,转身躺下,再也没有看他一眼。
“那雪儿好好休息。”这句话,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跨出大院门,昭和径直向樊良梦那里走去。
“你为何私自缴了雪儿的信。”
“雪儿的信?”它又是一阵冷嘲。
“怎么,你还想把信要回去?给你夫人看?”
昭和看着她渐渐起身,走进。
“那封信,你可知,写的是什么?不是萧蓝告诉我,我也绝不会察觉到那封信。”
她顿了一顿。
“那信上面,写的是二皇子似乎发现你有异样,她的好姐姐在提醒她,小心你呢。”
“最近你母妃的动静太大了,你和你母妃,切要小心啊。对了,那封信我替你烧了,要是下次还有,我也不帮你这个人情了,直接让你夫人看了去。”
樊良梦,她的神情永远让人捉摸不透。
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比他野心还要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