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赢了……穆家子孙……穆耶鲁对你的期望,你做到了,沈样逸收回入漠陨刀,他的声音依旧淡然,我能从他的话语当中明白些什么;我记得沈样逸以前和我交谈的时候时常会笑一笑,但是现在,他的神色非常冷静,我看不出来他的眼神当中隐藏着怎样的信息。
我并不想要什么期望,我只想要你平安,就足够了;龙凤玉佩的秘密我非弄清楚不可,现在我赢了,你也该告诉我关于雪海云殿的事情了,我为了这一天已经等了几年,千辛万苦,也不及你的一句话;我苦笑道。
雪海云殿,并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入,与其说它是一座宫殿,不如说它是一座陵墓,我很早之前就对你说过那是一座帝王陵寝,我的父亲就是那里回来之后变了一个人,没有人知道他在里面看到了什么,里面有什么东西把他从一个正常人逼成这样,可以想象里面必然是凶险万分,沈墨山也和你说过那里的情况,除了磁场,还有数不胜数的恐怖异象……沈样逸的声音变得沉重,仿佛回忆到了以前。
那你父亲最后是怎么从里面出来的?他又和你说什么了?我抓住细节问道。
他是被族人抬回来的,全身严寒遍体,严重冻伤,就连庞龙血也无法抵御这寒气,说明雪海云殿的冰封千年内有乾坤,而是一种无法解释的力量,别说是穆耶鲁沈墨山,就算是我也无法抵挡这种远古时期的力量,所以,你千万不能去这座宫殿,那里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我不想看到你丧生……不管出于谁,你都要保护好自己……
沈样逸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让我跟紧他后面,去七楼揭开它的序幕。
这时,所有的人都从六楼到达七楼,他们面露惊喜,我看到这些熟悉面孔之后不禁潸然泪下,看着所有人平安无事,心里舒坦很多,庞龙楼外的艳阳天,孤漠的广袤无垠,西域的风沙呼啸我始终如约而至。
沈墨山见我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血迹,他的脸色苍白,简直无法让人相信,他略过我们,走到沈样逸面前道:你手下留情了?你不清楚这样做的后果?
沈样逸却没有理会他的不满,转身背对着他道:如果这句话放在一百年前,我或许还会全力以赴,但是今天已经不再是过去,穆耶鲁的悲剧,不可能会重滔覆辙。
彼端之门已经泄露,我现在命令你清除障碍,然后带他们离开这里,庞龙楼不欢迎外族人,沈墨山的脸色一副铁青,看起来非常的难抉择;他拧住自己指头上的玉戒,屈指一弹给沈样逸;沈样逸凌空一抓便接住,然后两人对视了一眼,沈墨山转身就离开我们的视线……
我们看的愕然,不知道怎么说他,又说不出话,只好躲开他。
他怎么走了?沈样逸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吗?我问沈样逸道。
他摇头,摆了摆手让我们跟着他上七楼,这一路无话。
在他那坚毅眼神当中,我或许能够知道一些事情,庞龙楼并不欢迎我们,沈墨山的一番话语和路上经历的种种,我也有所感触,我们始终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不管今日过的有多么地充实,明日就要分别,珍惜眼前人,或许才是真实希冀,我心里暗想沈样逸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我的生命早应该在千年之前就结束。
他活了这么久,和我们经历种种生死离别,无悔此生遇庞龙。
到了。沈样逸看着眼前宽阔的七楼空间,脚步非常沉重,双手有些绪苍白;
庞龙楼的第七楼只有一条路,尽头是楼梯,也是出口。
在我们的眼前是横列着几副石中壁画,古灯燃烛,青烟炊生。
为什么你们这个族群这么喜欢用壁画来记述过去?余阿公往前走了几步问道。
沈样逸并没有做出回答,他只是眼神茫然,往前走几步,边走边道:这座矗立在雪山上的宫殿,埋葬了几代人的疯狂和贪婪,也毁灭了我的家族。
我知道他对雪海云殿触感颇深,心情遭受打击,失去父母的伤痛并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沈样逸的心理素质再过硬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
西婕颖在此时对我摇头,小声嘀咕道:南麒,沈样逸他很心痛呢,要不你来解释这上面画的是什么,怎么样?
我点头之后,便带着众人往映画当中娓娓道来雪海云殿的故事。
第一幅画,描绘的是非常多的古代藏民在一群驱奴者的鞭笞酷刑,沉重折磨下搬运石头,从高山上挖掘碎石,搬运原木修筑屋檐庙宇,我看到他们手上有很多新型工具,这应该是唐朝年间,中原传入技术到西域,同时还带去新物种,这是一个非常浩大,难以想象的工程,几乎在那个时代是用尽人力财力,划时代的作品。在当时除了晏山鹤并没有人能够如此思路去设计雪海云殿;只不过我现在想着有点奇怪。
第二幅画,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开始对宫殿外部进行维修,工程进入保质期,因为大量的涂料夹层如果长期暴露在氧气的挥发下很容易使其变色,就算是墨水滴在墙壁上也会随空气而慢慢的变色,直到成为一副画卷。甬道的设计晏山鹤全程参与其中,我也在壁画当中看到一位身穿唐朝官服的五旬老人,他对后面的工匠,奴隶指指点点,似乎在谴责他们的不足之处,而且我看到他身后有着一大块脱落的黄色岩石物质,我心里暗想这该不会是他们挖到矿了?
第三幅画像,是在讲雪海云殿还没有被大雪覆盖之前发生的事情,在宫殿上方,无数的飞鸟形成了人的跪拜状,朝着这座宫殿做出膜拜的形状,而且在宫殿下方的身穿裘皮士兵,也一同跪拜雪海云殿,宫殿雪山上的旭阳似乎已经日落西山,至少在这一天之内雪海云殿进入休眠期,宫殿外表的昏黄色砖瓦已经逐渐变淡,在它的两侧凿刻着好几道轮日,面积非常大,而且远远望去就好像一座埋没在山谷里面的堡垒。
第四幅画像,在雪海云殿下方跪了很多人,密集数量无法计算,几乎有上百人甚至上千人,他们全部跪在雪山的天路两侧,让出一条道路往上迎合一副水晶棺材,这副棺材的主人应该就是雪海云殿的墓主人,抬棺人的那副身躯让我们非常惶恐,总计四位,他们披着的衣服不是送葬队伍所穿着的丧服,而是活生生的血淋身体,硬生扛起送葬君王的血肉之躯。
他们在阳光折射出来的影子也超过五米,脚下铺垫的路不是寻常路,而是桥梁,如果说栈道和这里有关系,那么这里的桥梁应该和蜀道难里面的天梯石栈相钩连稍微相似,但又不那么抽象。
只是在他们当中我并没有看到晏山鹤的身影。
第五幅画,让我改变了对天山山脉的看法,所有人聚集在宫殿外部数百米,观望着被他们自己点燃的桥梁,一道大火顷刻间就把桥梁给焚烧殆尽,然后铺天盖地的雪崩覆灭了雪海云殿的存在,海拔如此高深的雪海云殿就此埋没于世,而且这个放火人竟然是晏山鹤……他亲手把自己的杰出作品给烧毁,而且我还在壁画当中看到很多的奴隶在烈火当中哀鸣哭嚎,所有的参与者都被烈火烧身成了陪葬。
……
或许是当年的种种经历使晏山鹤看清楚雪海云殿没有一丝价值存在于世,他到死都还是不肯忘记那段悲痛往事,他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活下来,成为幸存者。
南麒,你现在清楚我以前对你说的话了吗?沈样逸走到我身边淡道。
你也去过雪海云殿,你知道里面的情况,对不对?我反问道。
我不知道。沈样逸闭目之后缓声道。
阿麒,你现在好奇心太重了,这座宫殿非常危险,随时都会触发雪崩,到时候你的命也没了!余阿公看了我一眼道。
我没有再说过多的话语,只是心感疲惫。
靠在墙上之后我心里暗想:雪海云殿是一座陵墓,也是龙凤玉佩记载的一处遗迹,或许,这座宫殿是玉佩当中最为出众的一座,沈样逸的身世心结也被打开了,似乎我的到来打乱了他的生活,我这样做会不会太自私了?但我希望他能够从过去的阴影走出来。
怎么着?你为什么这么镇定?以前你不是对这种事情最感兴趣的吗?她面露喜色,对着我调侃。
我知道的太多了,需要缓一缓,现在我整个人心情都不好,我这半年都为了这些事情奔波,需要休息。
阿麒,你不是之前很能吹嘘扯皮的吗?怎么现在说不出话来了?余阿公和王坤地几个笑话我道。
我苦笑,摆了摆手道:得,那我就照说了。
连环古宅是由晏山鹤设计,在里面存放所有的关于我过去的事情,群岛当中,我们几经生死找到群岛禁地,发现玉佩是禁地当中的钥匙,还有在厌天岭的蜊獶魔鬼城,我发现古神沼泽下存在着一种复活尸体的远古虫,这和我当年在将军墓教堂里面遭遇的东西完全是一样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尸体里面的东西应该就是虱铁螭蜊!
这种东西能够引起尸变,是因为沼泽的特殊环境和那祭坛所产生的巢穴,我在沼泽周围发现了一些爬虫痕迹,这种东西除了嗜血和啃食活体来补充营养,应该和虱铁螭蜊不是一路,这种东西的名称就是草蜱子,草蜱子除了嗜血,它还生活在潮湿阴气极重的环境,通过钻食人的血肉使自己保持一个活跃的状态。
原来这个古神沼泽必然是一条充沛的地下河,后来被填平了,经由周边古国在这里实行祭祀啊,挖掘水源啊,通过一些技术手段让这里变成了一条沼泽,绿洲变成沙漠,草蜱子生活的地方被侵占,然后又变成虱铁螭蜊的老巢,所以才会有我们看到的活尸。
这么说古神沼泽还有一些秘密我们没有发现?西婕颖的清新目光看得我很舒坦,我对她回答说是啊。
沈样逸长叹了一口气,对着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他奶奶的这小子每次都长了一张嘴,什么风头都被他抢了去,王坤地小声嘀咕道。
你肯定说不过他,反正我们也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让他说去!
沈样逸听闻并没有做出回答,用眼神示意我跟着他走,我来到他身边问他怎么了?
他淡道:古神沼泽有变动,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