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门离我们非常远,但是看起来气势磅礴,巍然耸立,我这时又想到之前在那夹层盗洞里面看到的凿刻,然后把两件事情联合在一起,还真是先祖凿刻的痕迹如出一辙,这道门背后隐藏的是西域世界终极所在,沈样逸他要进去守护里面的东西,我深刻的意识到他对这扇门是如何的义无反顾。
但是他不可能直接穿墙进去,他一定就在这里,等待我的钥匙,龙凤玉佩既是晏山鹤对信物,也是开启世界彼端之门的钥匙,所以钥匙在我这里,他是绝对进不去的。
果然,我们进去的这条甬道最尽头,站着一个如同雕像的人,他的手电筒照射在世界彼端之门前,背对着我们,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淡然的背着入漠陨刀,伫立门前。
这条甬道并不长,但是我走起来心情非常的沉重,因为我知道,或许下一刻沈样逸就要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们的手电筒全部照在门上面,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扇门的宏伟程度,它的古老灰色左右凿刻着日月星辰,不知道是哪个年代,什么人修建,我敢保证这绝对不是晏山鹤一手建立起来的,因为这扇门的时间比晏山鹤的年龄还久远,在如此神迹面前,我都有一种想跪下来的冲动。
更为恐怖的是,门的两侧,有两只非常细小的人眼镜,如果不仔细看是根本看不出来的,细思极恐,还真是细思极恐,周围的黑暗环境越来越浓密,我们的手电全部照射在门上,四周安静的出奇,没有一个人敢在这里放声大叫。
口袋当中的龙凤玉佩越来越沉重,我心里止不住性子,想打开这扇门看看里面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就在我们眼前,但是沈样逸却一直不动,我并不清楚他在思考什么。
是不是只要开启了这扇大门,就可以通过这里进入世界的彼端?你的长生也和这里有联系?我站在沈样逸身旁,问道。
他听到我问他,摇了摇头,那黑色眸子看着我道:对不起,我现在不能告诉你这里面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你以后一定会明白我的苦心,穆南麒,把钥匙给我,我要进去了……
你当真要进去这里面吗?十年时间,你要让我等你十年吗?我止不住自己心里的火气,怒道。
不是的……我进去多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只是这个局当中一颗微粒的星辰,比起整个事件来说,这守门人的位置,我来替你守护。
嗯?你是说原本这个守门人是我?现在你要帮我守住这里?我有些惊讶他说出这番话。
沈样逸点了点头,看着我淡道:我只能告诉你,这里面隐藏了千百年来中国历史长河当中的西域总进度史,但是这守门人,必须是我们族人,才能担当此任,你并不是我们族群的一份子,所以你无须承担此任。
就因为一个承诺你就要进入这里面消磨十年时间,换来一方平安吗?
你现在还不明白我的用意,这不重要,因为你以后就会清楚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和晏山鹤终生对抗……
晏山鹤难道现在还存在世上?假如这扇门一旦开启,你就再也出不来了,你会怎么做?
出不来,或许是一种解脱,出的来,或许是一种折磨,保护好你自己,比什么都重要……沈样逸瞥了一眼我,道。
谢谢你……这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只是没来得及告诉你,日后,如果还有见面的机会,我希望是在雪海云殿当中,见到你的身影。我轻微的一笑,道。
见不见得到,是我的事,这世界彼端之门,才是你最不该涉足的地方,回去吧,你比我更清楚一个族群的兴衰,是多么的难以坚持到底。沈样逸走到我眼前,从我口袋中掏出龙凤玉佩,我没有阻止他,只是听到他轻轻的笑了一声,我觉得我好久好久都没有看到他笑过了,我仿佛能从他那极其具有吸引力的笑容当中,看到了一个时代的更替。
庞龙一笑天下惊,西域古门为龙开。
南麒,如果我真的要在十年之后才从这里出来,我希望你已经成长为一族之长,就像我今天这样,替族人守护一个族群的终极;沈样逸淡然的对我一笑,眼神当中惊起的一丝波澜,让我们看的无比惊讶。
十年时间么……好,我等你,我会用十年时间来证明我是对的,我也一定会成长为你心目中的位置,记住今天你对我说过的话,如果十年后的今天你还没有从这扇门里面出来,那么,一年之后,我会来到这里找你,并且接你回家。我的眼神从未如此认真,声音都微微颤抖,好似十年时间转眼间便过去。
闻言,沈样逸唇角一笑,最后在看了我一眼,看他的唇角的声音,似乎在说我等你。
然后他就在下一刻把龙凤玉佩按在世界彼端之门前,整个地下世界都为之荡然一动,好似地震一般,我甚至都听到这里要天崩地裂,脚下的石板要裂开。
那大门开启之后,分别往左右两边缓缓移动,沈样逸没有给我们任何的反应机会,直接就一溜烟的走了进去,在那片看不到任何迹象的门后面,我看到了一层淡蓝色的雾气,在里面回旋,然后,我刚回过神,几乎是一瞬间,世界彼端之门就立马合上,沈样逸直接就消失在我们眼前,周围的地震竟然奇迹般停了下来,恢复了原样。
或许,在这个时候,我要对他说一句,再见……
龙凤玉佩还是完完整整的放在门前,我把它取下来之后,心情无比沉重,我甚至都没有想过我会有今天和挚友分别的一天,十年时间么?好,我等你,你让我等十年,我让你一年之后就从这里面出来……
西婕颖看我的眼神,好似伤心,又并非无情,我知道她一向感性优雅,也没说出什么感人的话,因为这些话对我来说只是更为伤心罢了,她只是抱着我很久很久,然而一句安慰的话也不说出口,她知道说什么都没用的,所以,我并不怪她。
走吧,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你也有你的路要走下去,今天的分别,是为了日后的重逢,我相信他应该也不想看到你这么悲伤,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不能苟步于此啊……西婕颖的声音非常轻,我听到之后也只是点了点头,再没有说出什么。
余阿公三人已经走在最前面,我们离开世界彼端之门之后就越过地下河,耳室,重新找到出口回到古神沼泽寺庙入口,或许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已经经历了四五个小时,当我们出来之后,夜幕早已降临。
李乾天从越野车上打开了一箱啤酒,我们对饮一番,把心里沉积几个月的闷气都发泄出来,那天晚上,西藏的月亮特别圆,整个天际看起来特别浩瀚深邃,西婕颖和我小酌一杯,俏脸上也非常绯红,她对我说了很多话,是我以前没有听到的,从那些苦闷的话语当中,我明白了很多她以前发生的事情。
或是悲伤,或是高兴,我都会安慰她,并且让她靠在我肩膀上亲了一口,看到她甜甜的一笑,我心里那个高兴,总是想着这段旅途倒着来一遍我都愿意,只不过,人生没有那么多倒着来,只有顺着走下去,才活得精彩。
和沈样逸的分别,是我心里最不能承受的痛苦,他的一生都在为西域世界而活,为晏山鹤的信物而奔走一生,三千年的时光长河,也无法改变他的信念执着,其实,在他守护的这些年当中,也未尝不是过着苦闷烦躁的日子,日子是怎么一天天的过来,可是这岁月却总是在动乱中和平,和平中矛盾,总而言之,沈样逸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平衡二字,所付出努力。
我感叹于天地之大,世界之广,我们在古宅当中生死相依,海上对酒,在沙漠吟诗,我所看到的一切,总是那么的苦涩,那么光怪陆离,但是在这番情思的催动下,我竟然冒出一句,愿你在那虚无缥缈的地底之门当中,见到世界的彼端。
终恨人乏味,大漠一如故。
回到机场之后,最后在这里的几个星期,我逐渐适应了现实世界的生活规律,开始从那场巨大的历险当中,缓和了过来,回望玉树,我总是能隔着窗户看到那身披古刀的人在动,我知道,这一定是幻觉。
登临飞机之后,我的心情逐渐恢复过来,西婕颖和我坐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说着这段旅途很奇特,很有记录价值,我听到这些只是嗯了一声,便低头看着最近一部很有玄幻气质的小说,好像叫什么双世,据说是余阿公他儿子写的,我看余阿公他们也在看,所以我也就跟着看了下去。
羊皮卷上面记录的许多大事我决定把它们给逐步翻译出来,因为它和沈样逸有着巨大的联系,或许巫祝鬼棺已经给我提了一个醒,它表明沈样逸和雪海云殿有关联,而且安巫祝也是从那里出来的,这两个人,之前肯定有联系,所以我回到家之后,唯一的任务就是破译羊皮卷上面的信息,以此推断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和他们发生在千年前的故事。
某个月后的一天,夜幕降临,我在家里刚洗完澡想玩手机打游戏时,却在手机里收到一条短信,我打开一看,原来是余阿公的微信发的消息,上面写着:速来扬子山,探讨古宫殿。
看来,他们已经开始对这个雪海云殿进行讨论。
我回复道:了解,改日见,这里暂时有事,我需要整理资料,探讨改时日再说。
没想到我刚发出去他就回复:雪海云殿当年发生的故事,全在羊皮卷上面,望你破译成功。
看到这条消息,我笑了一声,回复道:了解,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