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破晓之际,子夜霜浓,我被周围的冷空气给冻得眼睛疼,我的脑子挣扎了好半会才有感觉,眼前的视线逐渐的清晰,我看着还在熟睡的西婕颖,就决定让她多睡会,自己摸出手机就往门外走,我对这个村子虽然算不上是熟悉,但是我很清楚这周边的环境,这里和冬天的我老家是有点相似的,那路旁的炊烟越烧越旺,我看的很清楚那是有人在生火,而且这里的人特别喜欢早起晚归,我在雪林里绕了一圈,溜达的时候被几个路人看到他们面无表情,很自然的一副看人面孔,我觉得挺实在的。
既然余阿公他们还没醒,我也就在这村子周边找到一条冰河,这里的水特别冰凉,我把水舀上来之后,手里冷冰冰的硬僵,第一反应就是这里的水有可能是冰山融水,说明这天山北部有点东西也是很正常的。
余阿公他们醒的很快,几乎是在这几个小时之内,我们就重新整理好装备出发,并且把一些不需要的大型物件丢下,以免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条路似乎并不需要向导,因为我靠着山脉走势心里就能估摸着雪海云殿的位置,而且余阿公这次为了谨防我们迷路,还特意带了一副罗盘和手绘地图,大致的描绘出这雪海云殿的位置。
我们翻过这白雪铺路的几座雪峰,总能观望到雪鸟腾飞,高原鹿的影子在雪林里蹦跶,余阿公对我们说他以前也爬过雪山,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们几个大口的喘气,因为这山上时常缺氧,走起来特别困难,而且脚底下连绵的山峰就犹如九曲黄河一样,那场面让我尤为震惊。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这雪山风貌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奇迹,它既是世界七大山系之一,也是雪海云殿的安葬地,它淹没了无数的前朝幻想,也成就了一段千年之前的传奇故事,它带给我的感受除了巍峨耸立,还有无限遐想。
我抬头远眺,不远处的山峰并然起伏,突兀直插云霄,好似来如雷霆,罢如江海,状如笔架。峰顶的冰川积雪,一块又一块的大片雪花闪烁着皑皑银光,我不见湖水位置,却只看得绿草如茵,繁花似锦,挺拔苍翠的云杉漫山遍野,遮天蔽日。
爬过几座雪山之后已经耗了不少时间,我们全部身披厚重外套,寒风吹来我一直咬牙忍受,生怕耽误了行程。整座雪山就只剩下我们几个,我回头望着那一大片雪林都逐渐的化成水流出来,还以为这里的温度回缓,西婕颖看我不走就放慢脚步问我在看什么?
真希望沈洋逸也能看到这样的美景,这种瑰丽磅礴的画卷,在世界上已经不多了......我长叹了一口气道。
放心吧,沈洋逸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这次出发到雪海云殿不就是为了去寻找他吗?西婕颖催促我继续走,别误了时间。我点头之后就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雪山上时常会发生雪盲症等不良反应,高山缺氧我是很清楚的,我们攀爬的过程中时常在一个高点就要休息一会,每次休息不超过半个钟就又要继续爬,穆琅山他们两个很快就捷足先登,撑着登山杖就往山上凑,我看余阿公一直走在最前面,心说他的体力是没问题的,所以我不担心。
以前我也和大学同学去爬过梧桐山,心里想着这山和梧桐山比起来倒是大相径庭,那座第一高峰所展现出来的一面让我无比害怕,但是到了这天山,我才明白恐惧为何物。
这里不同于东北长白山,我记得长白山是唯一一座可以爬上去的雪山,天山位于新疆,一个在最西边,一个在最东边,两大雪山展现出来的风貌也各有特点。
雪原不同于陆地,天山山脉和其它雪山一样都隶属于山脉层次。
我的眼神由远及近,看那眼前的大好山河不由得想到当年晏山鹤费尽心机去了解腾赞庞龙族人的秘密而来到西域,或许他也参观了那场蒙古年轻一辈的试炼大会,才得知沈洋逸有如此神通,心里这样想着不禁暗喜。
因为我知道沈洋逸不是一个容易透露自己真实情感的人,他是一个沉默寡言,并且内心强大的人物,没有谁可以轻易的猜透他那黑色眸子里在想什么,因为你并不知道这样的人他是在什么样的环境成长,所以很难理解他那心理素质是如何的强大,我也时常被他耍得团团转,我对他的感觉只有无奈和崇拜,因为我清楚沈洋逸对我和其他人是如何的区分,想到这里我就有点飘飘然。
思绪拉回到现在,我又想起为什么晏山鹤能够成功逃离被埋葬的命运,因为在古代参与别国工程修建的异国工匠,都会被在完工之后一同送入陵墓当成陪葬。
例如修建秦始皇陵的工匠,在设计水银防止盗墓贼的时候就被那些士兵关闭陵墓入口,几千人瞬间被活生生的困死在陵墓,古往今来多少人想揭开秦始皇陵真实的一面,都被水银和汞含量给毒死,所以我对此感到很心虚,因为我也在做这种事情......
我因为在想这些事情,几次都走偏路。
余阿公在前头见我心不在焉,就走到我身旁,我看到他的墨镜上带着双层雪花,也是非常滑稽,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放慢速度跟着我,就问他干什么不往前走?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我好几次都看到你发愣......
我摆手说自己没事,只是第一次爬雪山还没来得及反应,对这种高山缺氧很敏感,你看我手和嘴唇都发紫了。
他听了我这番话就让穆琅山他们停下来,又带着我们先去一处半山腰休息,这场攀登雪山才不到三个钟,我的体力到几乎接近极限,余阿公却没有一丝停止的意思,穆琅山穿的很厚,但是人却不高,他见我们都坐下来休息,只好在半山腰上点起烟炉烤暖身体,那穆菁这次出来穿的很精致,她的身材本来也挺好看,和西婕颖站在一起就像一对姐妹。
我坐下来靠在一块石头边上,西婕颖靠在我身旁不停地哈气取暖,我看到周围的雪原越来越密,说明这里已经快到天山北部的最深处了,当年雪海云殿的位置走向估计离这里不远,于是我就问余阿公这里离雪海云殿还有多少路程。
他听到我这句话先叹了一口气,道:这里的磁场越来越强,我这铜制罗盘也发挥不了作用,看来还得靠你......
我一听这话就没了神,害怕的问他别开玩笑,这种事情你不是在行的么?
你以为雪海云殿那么好找?当初我看到它埋藏在数百年前的雪山下面我都已经不想去找,还不是你那小哥托的事,要不然我才不来。余阿公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道。
这个倒是没问题,雪海云殿如果真的是埋在雪山下面,那我们只用足够的燃料和凿穿工具就可以轻易打通路口,只要方向对就行。我道。
你当这是打地道战啊?!说打通就打通?穆琅山给我一个大白眼,他喘着气怒道。
他娘的你不能听我说完?我当然知道这雪山没有这么容易凿穿,它这里面肯定有着大量的厚实冰芯保护外部,所以我们需要有炸药之类的破坏性武器才可以打通这条路,要不然当年晏山鹤烧毁通往雪海云殿唯一的天梯也不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找到。我生气起来连我自己都无法想象,而且这也让其他人对我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