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出决定后，秦羽也冲身边的孩子们点了点头，大家顿时露出无比欢快的笑脸，争抢着去拿桌上的零食和饮料，开开心心地吃了起来，会议室里顿时又充满了欢愉的气氛。
秦羽和身边的小女孩嘀咕了几句，然后站起身走向了左丘煜。
出了会议室，左丘煜让姜寒就在附近找了间空办公室，但这次左丘煜没有让李平安跟着，只带了陈璐一起和秦羽进了办公室。
陈璐是最后进来的，当她关了办公室的门，转过头再次望向秦羽的时候，发现这孩子王的脸上就露出了十分疲惫的神情，他走到靠近窗子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看着陈璐，露出浅浅的、带着苦涩的微笑。
“你认识我？”陈璐试着问道。
秦羽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你，听康叔提起过，但是你和康叔给我看的照片里不太一样。”
“是康乾盛吗？”陈璐忙问，因为她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一个姓康的。
“对。”秦羽笑着点头说：“康叔经常来我们福利院做活动，跟我们关系很好，前不久他发短信给我们讲了他大难不死的事，说有两个人救了他，还说我们的事将来可能也能让这两个人来帮忙。”说着，秦羽将目光投向了左丘煜。
“没想到是老康。”左丘煜轻轻笑了笑，接着便严肃地冲秦羽说：“既然你选择相信我，那就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吧，首先说说这个三角，你知道它代表什么吗？”左丘煜一边说一边又用两手搭建出了那个三角形。
秦羽看着左丘煜的手，脸上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恐惧，那是刚刚在会议室里他脸上从未出现过的表情，似乎他已经卸下了最后的防线，在这里他不需要再将自己装扮成大人了。
“院长经常做这个动作，他和其他人也做这个手势。”秦羽边说边学着左丘煜的样子，把手搭成了三角形，抬起头看着左丘煜的双眼，声音微颤地说：“每次他和那些人做这个动作之后，他们都会去地下室，有时候我们能听到哭声。老师告诉我们那只是鬼夜哭，如果我们不听话，鬼就会来找我们。但我知道那都是骗小孩的，他们拿我们当傻子。”
“他和谁做这个动作了？你认识吗？”左丘煜急忙问。
秦羽摇了摇头说：“不认识，但我知道他们长什么样，总共就4个人，三个男的，一个女的。”
“他们多大年龄？长什么样子，你能大概描述一下吗？”左丘煜继续问。
秦羽点了点头，就要开口说。
陈璐连忙示意他稍等一下，开门出去要了纸笔回来，示意秦羽继续。
秦羽缓了口气，点点头，开始回忆说：“来的次数最多的是个女的，应该挺大的，很好看，长头发，一直往下顺的那种。”
“胖瘦？”陈璐引导着问。
“还好吧，就很普通的那种。”秦羽说。
“五官能具体说说吗？比如眼睛大小、嘴唇的形状。”陈璐说。
“哦……”秦羽挠了挠头，仔细回想了一下，很费力地描述说：“眼睛挺大的，然后……然后……我也说不清楚了，反正就是很好看。”
陈璐点了点头，也没再为难秦羽，就按照自己所理解的，简单画了一张草图画像。
“你看看，是这个样子的吗？”画好之后，陈璐拿给秦羽看了看。
秦羽只看了一眼便连连点头说：“对！就是这样的，就是这样！你可真厉害！”
左丘煜也好奇地走过去看了一眼。
陈璐画的是一个留着披肩长直发的女人，很年轻，20多岁，五官虽然精致，但又缺乏特色，简单来说，就是很大众的一张网红脸。
陈璐在一旁解释说：“以秦羽的年纪来说，他认为的大，可能并不会特别大，在他眼里，40岁左右的人都可以用‘老’来形容了。至于没办法形容的好看，大概就是真的没办法形容吧。”
左丘煜点了点头，又继续趁热打铁说：“再继续说说那三个男的。”
秦羽也有了自信，用力一点头，继续把另外三个人的大概样貌跟陈璐说了一下。
陈璐三笔两笔画了出草图，秦羽看过之后无不惊叹，似乎陈璐画出的就是他记忆中的那几张脸。
接下来，陈璐又把四张画像进行了细化，让五官更加清晰，发型也更贴近秦羽的描述，又根据秦羽自己的身高推测了一下这四个人的身高体型，把这些全部记录下来之后，陈璐便将资料交给了门外等着的姜寒。
再回到办公室里，左丘煜又把话题拉回来了“鬼夜哭”，问秦羽到底是谁说的。
这次秦羽说出了几个名字，有男有女，左丘煜和陈璐把这几个名字一一记录下来，交给了姜寒。
左丘煜特意又提了下那个名叫郭旺的厨师。
秦羽说：“厨师很凶，好多人都挺害怕他，我也有点怕他，不过，他应该是好人。上个月，院长和那四个人比过一次三角，然后就来我的房间里边，说又有人要被领养了，问我们谁想去，我让所有人都别动，院长就要直接抓人走，后来是郭旺突然过来了，把院长喊走了。”
“你觉得他是在救你们？”左丘煜问。
“嗯。”秦羽用力点了点头。
“之前你说你很早就感觉不对劲了？”左丘煜改换话题问。
秦羽叹了口气，用力眨了几下眼睛，像是在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又像是在压抑内心的恐惧。他的左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右臂，抓得非常用力，即便如此，他的肩膀还是在微微颤抖着。
“因为领养！”秦羽缓缓舒了口气，继续说：“每年都会有人来福利院办领养，但是真正被领养走的没有几个。因为福利院的小孩多多少少有点问题，不是有残疾，就是智力不行，有健全的，但是因为年纪太大了，没人愿意领，他们都喜欢领养3、4岁的。但是从前年开始，情况就不一样了，有一些8、9岁的开始被人领养走了，也从那时候开始有‘鬼夜哭’的。”
“在你印象里，有多少人被‘领养’走了？”左丘煜继续问。
秦羽低下头，牙紧紧咬着，抓着右臂的手指深深陷进了棉服里，沉默了一会，抬起头，双眼通红，语气坚定的说“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