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孙茂盛、孙贤坤再一次被带到了公安局审问室。和上一次情况不同，这回吉喆的手里有了充足的证据，而这证据足以把孙茂盛从他的局长位置上扯下来。
赵宝忠这一次没有直接审问，而是站在单透镜的另一边，看着自己的老战友。
孙茂盛戴着手铐，脸色难看，但从他的表情中却看不出任何惊慌。
审问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吉喆拿着厚厚的资料夹走了进来。
不等吉喆坐下来，孙茂盛就怒气冲冲地说：“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不然等我出去了，你的队长基本也就干到头了。”
吉喆呵呵一笑，根本没理会，径直走到孙茂盛对面坐下来，县把南川县小屋里发现的那些画一一拿出来给孙茂盛看。
孙茂盛皱着眉看了一会，貌似不解地抬眼看着吉喆问：“你这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吗？那再看看这个。”说完，吉喆又把那些带血凶器的照片一张张摆到孙茂盛的面前，让他看清楚明白。
孙茂盛是老刑警了，一看照片就知道这是实打实的证据，但他依然没有流露出任何惊慌，还是冷笑着问吉喆：“你拿这些给我看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觉得我在用那些东西杀人吧？”
“是不是你杀的，这个判断就交给法庭去判断了，反正以目前的证据来看，你是逃不了关系了。在南川县的小屋里，在那些画具上留下了你的指纹，那里的每一幅画都画的是这十年来在多个景区里发生的杀人、抛尸案的现场，而且在小屋里还找到了杀人时所使用的凶器，有石头、木棍、铁条、刀、斧、还有已经变形的弹头，这些凶器上提取出的血迹DNA与20名被害人的DNA完全一致。你当警察这么多年了，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吉喆冷冷地看着孙茂盛说。
“胡扯！”孙茂盛大吼道。
“你觉得我在骗你？那你仔细看看这个。”说完，吉喆把几个指纹放大图拿放在了孙茂盛面前的桌子上，让他自己好好看看。
孙茂盛低头盯着那几张指纹照片，旁边有文字说明，左边几张是在南川县小屋里那些画具上发现的指纹，而右边的照片上则是他自己和他的五指指纹的样本的特写。通过两部分照片的对比，可以清楚地看出，所有的指纹都是相互吻合的，毫无疑问，南川县小屋里找到的指纹就是他的。
“这不可能！我根本没见过这些画，我也不会画画，有人陷害我！！”孙茂盛瞪着眼怒吼道。
“你说你不会画，就真的不会吗？我劝你最好老老实实认罪！”吉喆厉声道。
“我为什么要认罪？我没做过的事，凭什么让我认罪？！”
“如果你没做过，那为什么你的指纹会出现在现场？”
“有人陷害我！！”
“谁在陷害你？”
“我怎么知道？我一年抓的罪犯没有几百也有几十，有人恨我，栽赃我，这是正常现场！”
“是吗？所以，偏偏恨你的人又是最近十年来发生在各地旅行景点杀人案的凶手，而且这个凶手通过你儿子的朋友樊聪买了一栋房子，这栋房子又挂在了樊聪前妻的名下，而且樊聪的前妻根本不记得这栋房子的存在了。更重要的是，你别忘了，现在就有一名被害人指控你和你儿子杀人、抛尸，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吉喆愤怒地一拍桌子。
“我没干！我没杀过任何人，没杀过！”孙茂盛还死咬着不放道：“既然你说那房子是樊聪买的，那你们找樊聪去，破不了案就想拿我当替罪羊，我看你们真是想多了！我告诉你，就凭几个指纹就想定我的罪，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你当我这几十年警察是白当的？画具上的指纹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吉喆冷冷一笑，身体慢慢向后靠在椅背上，眼神怜悯地望着孙茂盛。
孙茂盛觉得吉喆的反应有些奇怪，就厉声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一件事，你那么在乎你儿子，就没想过，你儿子根本是在利用你吗？你到现在都没想过，那些画究竟是谁画的？该不会你自己都忘记了，你儿子上学时最大的爱好是什么吧？”吉喆冷笑着问。
“我儿子……”孙茂盛话到一半突然停下了，并且激动地瞪大了眼睛，他似乎终于回想起了什么，并且因为这样的结果而震惊不已。
“怎么了？突然发现自己被亲儿子捅了一刀，有点接受不了？”吉喆继续嘲笑似的问。
“这……这不可能！我儿子早就不画画了，他早就不画画了！”孙茂盛大吼道。
“不画画了？看来你根本没去过实验一中，所以不知道你儿子孙贤坤给那的美术教师里送过多少东西，在那跟美术生一起上过多少次美术课，画过多少画。不过，你倒是没去否认你儿子杀人的事，看来这一点，你心里很清楚，也一直帮忙隐瞒，我说的对吗？”
“我儿子没杀人！”
“那人是谁杀的？”
“我怎么知道！这是你们的案子，你们该去找凶手，该去找那个杀了肖天宇、李浩东的凶手！”
“你的记性还真够差的，这么快就忘了吗？杀死肖天宇、李浩东的凶手已经找到了，就是罗雪娟，她为了给被你儿子和他那些朋友害死的金钟贤报仇，也为了给差点被你和孙贤坤杀死的自己报仇！”吉喆厉声喝道。
“那是诬陷！她根本……根本……”孙茂盛激动地咬着牙喊道，但喊了一半，却又再一次停住了。
“根本什么？是根本不可能给自己报仇，对吗？因为你非常确定，那个被你和孙贤坤在高速公路抓到的小丫头已经死得透透的了，根本不可能活着从树林里爬出来，还跑去杀人报仇，更不可能来指控你们，对不对？”吉喆笑着问。
孙贤坤知道自己被将了一军，所以干脆闭嘴不说了，只是默默地瞪着吉喆。
吉喆呵呵一笑，索性也不问了，将桌上的资料整理了一下，起身就走。快到门口时，他又停下来回头冲孙茂盛说：“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你儿子好像说了些对你不太有利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