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回去了,我会尽量骗住院长的,放心。”任轻飞说罢,身形一闪,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里。
不多时,门外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还有手杖敲击地面的声音。任轻飞躺在床上装睡,听见脚步声愈来愈近,随后“砰”的一声,宿舍门被人撞开了。
李院长带着三四个士兵闯进来,随手把灯打开,宿舍里立刻变得明亮。任轻飞躲在被窝里不吭声,装作睡得很死。
“任轻飞,起来吧,我知道你醒着。”李院长一屁股坐在宇文展的床上,现在这张床空空如也。
任轻飞继续装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当,当,当!”李院长用手杖重重地敲击地面,苍老的声音在任轻飞耳边炸裂:“任轻飞你不要装了,起来!我知道是你偷偷进我的办公室,是你毁坏传音器的。在岛上,只有你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入我的办公室,只有你能轻易地进入我的密室。”
任轻飞知道现在不能再装了,在李院长又一次的催促下,有一名士兵上前用力推搡着躺在床上的任轻飞。任轻飞趁机爬起来,揉一揉困乏的眼睛,睡眼惺忪地说道:“干什么呀,吵什么吵,还特么让不让人睡觉了?”
“是我!”李院长忍着怒气说道。
然后任轻飞装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连忙从被窝里爬起来,连声道:“院长,您怎么来了,您这么晚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还在装傻?”李院长怒道:“刚才是你潜入我的办公室,毁坏我的传音器吧?”
任轻飞又继续装了会儿傻,见李院长已经对自己的装傻充愣已经忍无可忍的时候,才承认了。
任轻飞“扑通”跪在院长面前,声泪俱下地哭嚎道:“院长,这都是赵漓江逼我的啊!”
“赵漓江?”院长心中一惊。
“院长,如果我不按照赵漓江的话做,他就要杀了我啊,我的命就捏在他的手里,我不得不听他的话啊!”任轻飞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
“怎么回事?别着急,你好好跟我说!”院长一听,感觉非同小可,他赶紧把任轻飞扶起来。任轻飞却不回答,用眼睛瞄着院长旁边的士兵。
李院长会意,他回头对士兵们命令道:“你们几个出去,看住这里,不允许有任何人靠近这里。”
“是!”士兵们端着灵能手炮,走了出去。士兵们刚走出去没一会儿,赵漓江就偷偷跑上来,士兵一看,连忙用手炮指着他,喝道:“干什么的?赶紧离开这里!”
赵漓江谄笑道:“这位大哥,我看见院长急匆匆地过来,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发生什么事和你也没关系,赶紧滚!不然我开枪了!”士兵蛮横地说道。
赵漓江好说歹说半天,士兵就是要赶他走。赵漓江不肯退半步,士兵也懒得和他讲道理,灵力不断地注入灵能手炮里,幽黑的炮口对准了赵漓江:“赶紧滚,不然我开枪了!”
赵漓江自然是不怕他的手炮的,不过他担心惊动李院长,只好忧心忡忡地离开了。
与此同时,宿舍里。
“什么?赵漓江这臭小子谋划着要造反,要逃跑?”李院长怒道。
“没错!”任轻飞点点头,他刚刚把赵漓江的计划告诉给李院长,当然只告诉他任轻飞想告诉他的部分,重要的计划部分,任轻飞没说。
“那你就加入他了?”李院长危险地眯起了眼。
“不不不!”任轻飞连连摇头:“院长,我怎么可能和他同流合污呢?是他威胁我啊,他给我下了千子蛇毒,这种要命的东西,你说我怎么办啊?”
李院长当然知道千子蛇毒,这是个非常霸道的毒。被下毒的人的命,完全被掌握在下毒人手里,下毒人想让你三更死,你就绝对活不到四更。而且每一条千子蛇的蛇毒,解药只有一个,就是这条千子蛇的蛇核。除此之外,没有解毒的办法!
李院长一检查任轻飞的身体,果然发现任轻飞每一寸皮肤下,每一道血管里,每一个内脏上,都附着密密麻麻的小蛇。李院长倒吸一口冷气。
“岂有此理,来人!”李院长大喝一声,一名士兵连忙跑进来。李院长大手一挥:“把赵漓江给我抓起来,”
“诶,别别别!”任轻飞连忙阻拦道:“院长,您把他抓起来又有什么用呢?我的命在他的手里,您又能拿他怎么办呢?”
“抓起来慢慢拷问,然后仔细地搜查,不怕找不到蛇核。”李院长是自信满满。
“别!”任轻飞恳求道:“院长,不着急,不着急!别把赵漓江逼得狗急跳墙了,反正他现在也跑不了,不着急抓他,这件事我们慢慢商议啊!”
在任轻飞不断地恳求中,李院长也知道人命关天的事,又是关系到任轻飞的命,李院长可舍不得任轻飞死。于是挥挥手,对士兵说道:“出去吧,不用抓赵漓江了。”
这个时候,李院长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他站起来环顾四周,任轻飞也懵逼地看着李院长,不知道他在找什么。
“宇文展呢?”李院长问道:“他人哪儿去了?我让他回来休息,他又跑哪儿去了?”
任轻飞心中一惊,顿时冷汗直流,支支吾吾地说道:“院长……我也不知道大哥去哪儿了,他就……就回来睡一觉,然后就没了踪影,我还以为他又回到地下实验室了。”
“宇文展向我请假,说要休息几天,怎么可能回实验室?再说了,我一直住在实验室,我怎么没见过他?”李院长喝问道:“说,宇文展去哪儿了?”
“我……我也不知道哇,他一天天跟个鬼似的,行踪不定,我上哪儿知道去?”任轻飞一直推脱自己不知情。
李院长却咬死了任轻飞,他抓着手杖,手杖尖对准任轻飞的眼睛,吓得任轻飞连忙偏过头去。李院长一字一句地说道:“轻飞,我审问人有的是手段,你不想我把这些手段用到你身上吧?”
“额,不想,不想,不想。”任轻飞慌忙摇头,此时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又一个绝妙的谎言出现在任轻飞的脑袋里。
任轻飞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垂头丧气地站起来,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后,宇文展的身躯软趴趴地倒了下来,任轻飞连忙一把抱住宇文展。
“这又是怎么回事?”李院长惊讶得站起来。
“院长!”任轻飞带着哭腔喊道:“赵漓江他也给大哥下了毒,我们俩的命都在赵漓江的手里啊!”
“这……”李院长瞪大了眼睛,他向前走几步,却脚底一软,剧烈地咳嗽起来,都吐出好几口瘀血。
“院长!”任轻飞有点懵,这什么意思,不至于吧,宇文展是你亲爹啊你被刺激成这个样子。任轻飞心里这么想的,但是嘴上很关切,他将宇文展扔到床上,然后扶起李院长,关切地问道:“院长您没事吧?”
李院长掏出手帕擦拭嘴角的鲜血,摆手道:“不妨事,应该是最近没日没夜的搞研究,我这把老骨头不经折腾了。”
李院长最关心的还是宇文展的情况,他可无法容忍宇文展这个最得力的助手出事。他要上前去探查宇文展的情况。任轻飞当然不能让李院长上前,宇文展可没中千子蛇毒,这要被发现,不就糟了。
任轻飞赶紧拦下李院长,转移话题道:“院长,您可知道赵漓江为什么敢谋划逃跑吗?”
李院长忙问道:“为何?”
“赵漓江和我说,有一个神秘人联系他。说他在破冰船上有人,可以协助他逃跑!只要赵漓江成功闹起事,杀到船上,那神秘人的手下就可以保护他!”任轻飞说道。
“神秘人?”李院长疑问道。
“对,赵漓江说,他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这个神秘人手眼通天,岛上许多士兵都是他的人。那神秘人可以远隔重洋联系赵漓江!”任轻飞尽力把这神秘人讲的是又神秘,又厉害。
没想到李院长竟然信了,皱着眉头思考着:“难道是赵王族背地里反抗与我深渊教派合作的人?赵王族是我深渊教派最重要的朋友,但是其中有些人一直阻挠赵王族与我教派的合作,我们却一直不知道反抗之人的头目是谁……”李院长两眼放光,似乎看到了天大的功劳。
任轻飞听的云里雾里的,但是他一直附和着李院长的话:“对对付,我听见赵漓江提到过……什么……赵王族的人。”
“这是条大鱼啊!”李院长激动地站起来,大笑道:“赶紧把赵漓江抓起来,我就是不吃不喝也要审问清楚,究竟是谁在联系他!”
任轻飞一下子慌了,他赶紧拦住李院长,苦口婆心地劝道:“李院长,这是在打草惊蛇啊!你把赵漓江抓起来,那神秘人的眼线就会把这件事告诉神秘人,那神秘人有了警觉,就算赵漓江把一切供出来,也没用了呀!
更何况,就凭赵漓江一面之词。您说赵漓江随便编个人名,你说是信还是不信?”
李院长幡然醒悟,问道:“你说该怎么办?”
任轻飞见李院长终于被他忽悠成功了,大喜过望,任轻飞诚恳地说道:“院长,我愿意做你的内应,咱们就将计就计,让赵漓江照常执行计划,等到找到神秘人的手下,咱们再一网打尽!”
李院长沉思片刻,随后点着头笑道:“好,此计甚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任轻飞大大地松了口气,虽然暂时度过了眼下的劫难。但是在行动那一天将要面对的,是早已经做好准备,等着收网的李院长!
“后天,就是面对命运的时刻了。”任轻飞叹道。
破釜沉舟,向死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