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地图,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我了个去!绍兴人民太好客了,还专门给哥们我修了条山阴路,唉我去!还给哥们我建了座山阴大桥,这简直就是我山阴老六的第二故乡啊!我正想跟他俩臭显摆,才发现那二人眉头紧皱的一点一点的在地图上搜索。嗯,正事要紧,我也眯起眼睛,在地图上一寸寸的查找。
看来英雄所见略同,半个多小时后,我们对比选出了几个有可能的地方,最有可能的还是在山阴路上——顺着山阴路向北,路的尽头是一个四路三河的交汇处,虽然不是真正的山与河的交汇,但名字里自有了“山阴”二字,而且交汇处也处于河阴位置,综合来看还是比较符合“山阴”、“河阴”、“山泽通气”的特征。我们把这个地点提给王老,王老摆出罗盘,又计算了一遍,点点头道,“嗯,此处是符合所有特征,具体的还要到实地考察了再下结论了。”
事不宜迟,既然锁定了目标,这就出发前往。我们一行人刚到门口,就见一名孔干事的助手风风火火的进来在孔干事耳边低语一番。孔干事眉头微皱着听完以后,思考了下对我们道,“如今我们必须要靠自己了,刚得到的消息,吴老板一行人改变了行踪,现在在杭州停下不走了。”
“什么情况?”
“不知道,也许他察觉到我们已经到了绍兴,也许他那边有什么新的情况。”
“吴老板消息够灵通的。”
“不管那么多了,现在既然我们有了古玉的线索,就采取第一套方案,先取到这块玉再说。”
这个四路三河的交汇处虽不是市中心,但也算得上人口密集地区。为了行事方便,孔干事派其他人留守,和王老还有我们三人乘一辆汽车赶到了此处。
才下车,就远远的看见北面一座矮矮的小山,应该就是地图上所标的府山。进入西园后,四哥兴奋的道,“我敢打赌,咱来对了,师父就喜欢在山里挖坑藏宝贝,这玉师父一定藏这山里了。”
王老展开罗盘,简单排了下,找出子午线,带着我们向北寻去。
路上雪儿问王老道,“王老说的‘遇到土和金为止’,我们是不是要找有土有金属的地方呢?”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一定,奇门遁甲有很多是虚指。比如我们找的‘山阴’也并不是实指的山,所以现在要找的土与金可能是名字或其他相关的东西。”
“大概有多远的距离呢?”
“百步之外,千米以内,这个是一般的范围。”
“那还好,我还担心往北一直找,找啊找个几十公里出去呢。”雪儿吐吐舌头道。
现在既然有了大概方位和范围,就好找的多了。我们三个人六只眼睛,睁大瞪圆了向北寻去。
“这有个电线杆。”
“不是。”
“马路中间的隔离杆呢?”
“不是。”
“铁艺围墙?”
“不是。”
“树上的鸟笼子?”
“不是。”
“……”
“啊……这怎么找啊,都不是……”雪儿揉揉酸痛的眼睛,累的坐在供游人休憩的长廊上道,“虽然到了这里,但还是感觉范围太大了,现在制造的东西大部分都和土和金有关,这得找到什么时候啊。”
王老笑吟吟道,“三位小友不要着急,老夫给你们指点一二。”
“王老已经知道在哪了?”
王老微微点头,“几位顺着这条长廊向前看。”
我急忙站起身走上前去,长廊尽头是一个凉亭,上面匾额写到“丝竹亭”,典型的木质红漆柱六角琉璃瓦的江南水乡风格。我敲了敲柱子,木头的。
“这个亭子是木头的啊。”
“几位知道丝竹是何物么?”
“丝绸和竹子呗。”四哥道,“古人就爱瞎起名,丝绸和竹子不挨着的东西都能凑一起当名字。”
王老呵呵乐着不置可否。
“老四你说错了。”雪儿忙道,“唐代刘禹锡在《陋室铭》里提到,‘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丝竹指的是古代的乐器。”
“哦……”四哥被整了个大红脸,又暴露学历了。
“嗯,雪儿姑娘说的对,丝竹是古代弦乐与管乐的统称。《礼记·乐记》有云‘德者,性之端也,乐者,德之华也,金石丝竹,乐之器也。’古代不像现在有种类繁多的乐器,本土的西洋的。古代乐器主要分为‘金、石、土、革、丝、木、匏、竹’八类,就是所谓的‘八音’,其中指代性最强的就是金石丝竹。”
“这里有‘土’和‘金’!”四哥兴奋道。
“对,‘丝竹亭’这里就是秦师傅迷中所指的地方了。答案隐匿的很深,没有扎实的功力是不可能设想出这么有深度的谜题的,所以我说秦师傅是位入世高人。”
“师父还有这本事呢?真没见他显露过啊。”我问四哥道。
“可不,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师父还懂这些,看来师父是真人不露相,要么就是嫌咱俩太笨了,懒得教咱。”
“……”不想原因了,既然找到了地方,还犹豫啥,赶紧找古玉才是正事。
“王老,玉具体在什么位置呢?”
“天禽星主修造埋葬,玉应该就埋在这丝竹亭下。”
“对对,师父就有埋藏东西的习惯。”四哥道。
“那咱不能把亭子拆了去找吧。”
“那倒不至于,秦师傅当时也不会把亭子拆了埋进去,玉应该在这亭子的附近埋藏着。”孔干事道,“我们分散开来,在亭子下找找线索。”
幸好是中午时分,亭子附近没什么游人,不然看到我们几个围着亭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翻找,非当我们是神经病不可。
“这里!”几分钟后,雪儿在亭外背阴根基处的草丛中发现一块松动的青石,这是块凉亭基座上的石头,明显是被撬开后又放上去的,但因为年代久远,雨水混着泥沙已经将它和旁边的石头又混在了一起,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我拿着小铲子,顺着石头缝隙,左右铲了几次,将它从基座上起了下去,露出里面一个浅浅的窟窿。我戴上手套,伸进去抠了半天,从窟窿里拽出一个脏的发黑的塑料袋子,雨水和泥水的侵蚀,已经无法从外面看清里面裹的是什么了,用手掂量掂量,还挺沉,可以确认是师父埋藏的古玉无疑了。
“不错,老夫幸不辱命,此行还算得偿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