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个灿烂又凄美的季节,她就像是一位心中常怀忧郁却善良的女神。秋,如果可以用来形容人,我觉得有一个人就像是秋那样灿烂又忧郁,一度让我着迷,让我眷恋。”
这段话来自于武宁的日记本,那本牛皮纸封面的日记本,记录了这个女孩所有的心绪,记录了所有的爱恋,记录了那段独属于她与他的时光。在这篇关于他与秋的书页中夹着一片火红的枫叶。枫叶红的灿烂,落时凄美,这样一片小小的叶子,目视了春,体验了夏,终结在秋。它记载了它生长的那些时光,感受到了那一年或好或坏的天气。自然让万物年复一年,自然让生命永无休止、生生不息,自然也让时光无法回头。所有的后悔,一切的一切,都不能重来……
今年是2019 年,武宁29岁。十年前,2009 年,武宁19岁。今天是9月21日,星期六。是武宁去见那个人的日子,她在前一天的晚上反复摩挲着那本老旧的日记本。原本鲜活的枫叶失去了韧性,变得又脆又薄,颜色也黯淡了。暗黄的纸页上印上了枫叶的轮廓,就像是时光留在人们身上的烙印。
“喂?请问你找谁?”
“我找武宁。”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传入武宁的耳朵时,她那一瞬仿佛感觉到那声音就像是引爆她记忆深处的门前的火药,砰地一声,所有的尘封的关于他的记忆,像山洪般倾泻下来,瞬间将她掩埋。
“喂?喂?”
“李崇行?”武宁奋力压抑住那股汹涌的情感,努力的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最近还好吗?我想跟你见一面……”
“为什么要见我?”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声音。
“太想你了。”他的嗓音暗哑。
“拜托,我们早就分手了!”武宁颤抖着手,果断地挂断了电话。她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坐在公园的藤椅上,仰着头,望着秋天那些变黄的叶子,泪水顺着两颊流下。
“武宁!”与此同时,电话那边的男人在听到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后,许久才缓慢垂下拿着手机的手臂。
他的另一只手中紧紧攥着一条近乎褪色的手编手链,他的眼中似有水光,但一眨眼,似乎刚才看到的水光是一种错觉。
“宁宁,办公室外边儿有个帅哥找!”大学的裴云老师抱着资料进来。
“谁啊?”
“我不认识。我以为是你姨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呢!”
“我哪认识什么帅哥?谁呀?”武宁有些疑惑。
“宁宁,你还好吗?”
他一如记忆般那样耀眼,单单站在那,就引起所有人的目光。他一身白衬衫,就好像当初上大学时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她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一看见他就升起一股巨大的委屈,排山倒海般,几乎将她淹没。
“我们,下去谈!”她说完这话,转头就往楼下走。眼泪使视线模糊,她生怕别人看见她哭,一路低着头,走的极快。
当李崇行走到她身旁时,她早已蹲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
“别哭了,我会心疼。”李崇行蹲下身,像以往那样轻抚她的头。
武宁的反应很激烈,“别碰我!别假惺惺了!”她使劲擦了擦眼泪,“你为什么要找我?!你跟我分手也得我算算,从11年到19年也已经8年了吧!这八年我早就把你给忘了!你凭什么又要出现来搅乱我的生活?”
“宁宁,我……”男子被武宁推倒在地。
武宁站起身,缓解了下久蹲的眩晕,冷静了一会儿。
“抱歉,是我情绪太激烈了。这届学生不听话,把我的脾气整的太暴躁。我其实早把你忘了,毕竟已经是八年前的事儿了。”她目光无处安放,只盯着李崇行身上的扣子。
“那个,咱们也没什么必要见面是吧!当年的事,早就过去了。你说,你何必来整的两人那么尴尬呢?啊,我知道男的一向有什么初恋情节是吧?你我也都奔三的人了,整天弄这些情情爱爱的,干什么?你见也见了,以后,没事别找我,有事也别找我。走了,还有事儿没整完呢!那个,再也不见。”
“武宁!星期六,篁衿茶馆,我会从开门一直等到你来!”
终于,在那个阳光灿烂,天空碧蓝,落叶散落的秋日午后,他们在那家茶馆见面了。茶馆的名字未变,位置未变,主人未变,装潢却变了几变。变与不变,似乎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世间的事物好像没有永恒,又似乎是永恒的……
“分手了,就不要藕断丝连。当断则断才是我们该做的,不是吗?”武宁的脸僵硬着,她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表情,只有冷着一副面孔,竭力装作若无其事又冷漠的样子。她的眼睛虚飘在茶杯上,不敢去看对面男子的脸。她的手在桌子下纠缠的很紧,似乎这样就能克制住自己强烈想要拥抱他的念头。
“就没有复合的可能吗?”男子的那双透彻的眼睛紧紧盯着看似冷漠却一直心底真诚的他一直慕恋的人。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很轻。
“我想跟你复合。”男子的声音也很轻。
“呵呵,你疯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唔!”男子倾身吻住女子,双目对视间,泪眼朦胧间,时间好像跨越了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