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童话世界之旅
泛黄的树叶招摇地宣告着秋天的到来。
七夕，早就成为过去式。却在梁牧芸的心中，留下了一个不小的遗憾。那天之后，君潋晨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离开之后，你和牧之要好好照顾妈。”平时甚少同家人交流。如今要出远门，却突然有种千言万语道不尽的冲动，梁牧靑百感交集。
“遵命！长官！”梁牧芸俏皮地行了个军礼，细看之下，眼底似乎还有水光。天知道，她最怕的就是分离这种场面了！
“大哥！南非不比中国，关键的时候千万别逞强！我们等你回家团聚！”梁牧之轻轻攀上大哥的肩膀，语气充满关切。
“行了！罗里吧嗦的。”梁母冷漠地阻断三兄妹没完没了的践行仪式：“迟到了飞机可不等人。”
“真的不用送行？”梁牧之不放心地追问。
“别搞这一套了。家里……就拜托你了！”最后望了亲人一眼，梁牧靑带着简单的行李，踏上了他的淘金之旅。
“都杵着干嘛？做家务去！”重重甩上门，梁母操起抹布忙活起来。
“诶！妈！那是我的……”T恤……梁牧芸咽了咽口水，与身边的梁牧之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谁说她不在乎的？
有人说，分开是为了下一次的相遇。
那么，同一天送走两个在生命中占有相当分量的人。算是巧合，还是命运的恶作剧？
“我要去马德堡留学，修完临床医学的所有学科便会回来。”君潋晨拨弄着手中的筷子，轻巧地宣布。
餐桌上的氛围变得有些沉闷。
“什么时候出发？”梁牧之率先发问。
“明天。”
“臭家伙！这么大的决定也不跟我们商量！”梁牧之埋怨地轻锤他一记：“不是说对学医没兴趣么？想通啦？”
君潋晨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望向对面。见梁牧芸仿佛若无其事地埋头苦吃，仔细一看，碗里没有半粒米。
“走得好！尹倩走了；梁牧靑走了；现在君潋晨也要走了……”姚诗琼唰地举起杯子，洒出不少啤酒沫：“来！我们今天不醉无归！”
“不说话你会死啊？”沉默许久的白嗣杰终于按捺不住，浓眉蹙得死紧。
“我知道了……提到尹倩，你就不高兴了……嗝！”打了个酒嗝，姚诗琼显然是有些醉了。
“闭嘴！”白嗣杰青筋突起，伸手欲夺过姚诗琼手上的啤酒。
“你管我！”试图摆脱他的魔掌，姚诗琼一甩手……“咚！”正中红心！杯壁在白嗣杰俊挺的脑门上撞击出沉闷的声响。
霎时，气氛降至冰点。
大家傻了，姚诗琼醒了。
“别喝了。宿醉头会痛。”将酒杯放回桌上，白嗣杰揉了揉发疼的眉心，《马政论》曰：颡上有毛谓之的卢。嘶！他现在一定很像千里马……
见所有人一致向他投来诧异的目光，白嗣杰不解地抬眉：“怎么了？”
“没、没什么……”众人不约而同地猛摇头。被姚诗琼当众踩到痛处居然没反应？白嗣杰吃坏肚子了吧？
颤颤巍巍地坐回原位，姚诗琼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朝白嗣杰瞄上几眼。唔……真的好奇怪！
“我……”猛地从座位上立起，梁牧芸一脸痛苦地向天台跑去！
“妹崽不是……想不开吧？”芮雪怯生生地左右回顾。
火速赶到案发现场……只见，梁牧芸双手抱着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围栏，大半个身子悬挂在半空中！
“妹崽！别乱来啊！”姚诗琼大叫。
“我不……”梁牧芸话没说完，又是一阵晕眩，身体向外倾斜了一些。
她要起飞啊？围观的人心惊肉跳。
“喏……我把你要的人抓来了，现在任你为所欲为！”语毕，梁牧之还大力推了君潋晨一把。
君潋晨长腿一跨，三步并作两步，一把将树懒般扒在栏杆上的梁牧芸给扯了下来。一个惯性，两人成抛物线倒向地面……个狗吃屎，一个四脚朝天。
索幸有惊无险，众人同时松了口气。梁牧芸毫发无伤，当然，因为倒霉的君潋晨做了垫背。
“我不是想不开……”梁牧芸泪眼汪汪地瞅着他，深吸一口气：“我是想吐……”
闹剧收场后，大家拖着疲惫的身子，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将梁牧芸扶回卧室的小床上安置好，君潋晨半蹲着伏在床沿，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床榻上沉沉睡去的人。
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君潋晨淡淡地开口，眼神专注而迷离：“有人告诉我，风铃，代表沉默的思念；蓝色的风铃，代表……暗恋。”
只有在独处的时候，君潋晨才会流露出真实的自我。但可惜，睡梦中的梁牧芸看不见。
月色迷蒙，乱人心弦。
轻轻拨开梁牧芸覆在额前的刘海，君潋晨弯下腰，温柔地在她额前印上一吻。月光隔着玻璃窗户，在两人身上洒下一层如梦似幻的薄雾，画面极美。
“习惯在黑暗中行走的人，永远不会忘记，曙光照射进来的那一瞬间。”如诗般动听的声音诉说着没有人知晓的心声，君潋晨像童话里的假面，踩着月色离开。
门，悄悄地合上。
梁牧芸缓缓睁开眼，抚上额头……
收拾完最后一件行李，君潋晨再次环顾四周，视线落在窗前的蓝色风铃上。
“小先生。尹小姐已经准备好出发了。”钟点工的呼唤声打断了沉思。
解下风铃，小心翼翼地放入随身行李箱。
“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吧……”君潋晨垂下眼睫，无声叹息。
又是一个明媚的早晨，路人披着秋末温暖的阳光，步伐轻快。
或许……也不尽然……
“姚诗琼。你怎么就那么爱管闲事啊？”姚诗琼一会看看热闹；一会又差点为了几毛钱的小白菜和菜市场大妈大动干戈。苦了跟在身后的白嗣杰。
“我又没让你跟来！”姚诗琼在一个卖宠物的小摊贩前停下脚步。
要不是妹崽宿醉，轮得到我陪你逛花鸟市场？白嗣杰对天翻着白眼。
“小姑娘，好眼光啊！这对是相思雀，国内只有西藏、云南这类高原地区才找得到踪迹！”小贩指着一对红嘴翠羽的小鸟，好不得意。
这么稀有，倒给你抓到了？白嗣杰笑得轻蔑。倒是小贩诡异的装扮引起了他的注意……话说还没到天寒地冻的地步，这人全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连眼周都被帽檐遮盖住。
思忖间，姚诗琼已经掏腰包买下了这对小鸟。正开心地逗弄着。
“哪只公，哪只母啊？”白嗣杰忍不住好奇地将食指伸进鸟笼，轻点小鸟的脑袋。小家伙居然不怕生，亲昵地在他手上轻啄一下。
“相思雀，可以替你守护爱情。”小贩略微仰起脖子，阴影下的脸依然看不真切。
“呃……你别误会！”姚诗琼立刻抱着鸟笼，跳出几米远。
“咳！”白嗣杰不自然地松开手，蜜色的肌肤泛着红晕。
小贩也不争辩，自顾自地继续说道：“鸟的生命很短暂，就跟……你们的爱情一样。如果，不在萌芽的时候好好把握，转眼就烟消云散了……”
这小贩……电视剧看多了吧？两人觉得古怪，再回头，哪儿还有小贩的影子吖？
灵、灵、灵异事件啊！
弥漫着咖啡香的办公室里，“啪嗒啪嗒”的打字声不绝于耳。眼看着年终一天天逼近，所有人无不为着年终奖奉献身心，埋头苦干。
“大小姐，这里是企划部。好像不在你的管辖范围内吧？”嗅到熟悉的香水味，梁牧之讪讪道，眼神没有离开过电脑屏幕。
在他身后扮个鬼脸，林唯一故作热情地堆起笑脸：“别这么冷漠嘛……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你要辞职了？还是出国深造？”果然是好消息！
嘴角抽搐了一下，林唯一扯扯面皮：“呵呵……当然不可能了。还记得这次公差的地点嘛？九寨沟哦！”
见对方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意思，林唯一尴尬地咽了咽口水。继续切入话题：“我向上面推荐了你。现在批下来了，就我和你！惊喜吧？”
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要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哦。那还真是个噩耗！”梁牧之按回车的手指颤抖了一下。感谢国家，感谢组织！
“呲……”手边的文件被撕裂了一个小角……林唯一敛起笑容：“收拾收拾。后天机场见！”
慢跑归来的梁牧芸，一面往自家楼下的邮箱里探看，一面不死心地将小藕段一样的手臂探进邮箱深处摸索着。没有！
费力抽回差点嵌在邮箱里拔不出来的手臂，梁牧芸耷拉着肩。大哥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来信了，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吖……
“啊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梁牧芸合掌，自言自语。
“这位小姐。你有没有兴趣打点零工啊？”一名花枝招展的妇女向她走来，四周打探一下，鬼鬼祟祟摸出一张名片。
“丽、花、皇、宫？”我和春天有个约会？梁牧芸疑惑地眨巴着眼。
“我们这可是正规经营场所，绝不涉及色/情、违法的行当！你放一万个心！”妇女向她比出一个OK的姿势。
这算不算此地无银三百两？听起来……还真像是********……
梁牧芸微微眯起眼，狐疑地瞅着那人：“我这样的也行？你们还真不挑啊。”骗人的吧？你就承认吧！
“你纤合适度，长得也很可爱。哪里有问题了？”妇女难得露出一脸真挚。
“我？”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她在说谁啊？她梁牧芸，打小就是一小胖妹！
“你好好考虑。千万记得联系我啊……”在小区保安打探的目光下，妇女做贼心虚，丢下名片溜之大吉。
留下一头雾水的梁牧芸，握着手上的名片，想了想，随手丢进书包。
经过一楼走廊，梁牧芸情不自禁地对着光洁的铁门照了照。莫非……自己这几个月来的减肥计划有成果了？唔……
“唰！”铁门被拉开，门内的小男孩与梁牧芸呆愣地对望了几秒。
“咚！”地又一声，门被重重甩上。
只听门对面传来小男孩惊慌失措地叫喊：“奶奶！奶奶！门外有个好奇怪的姐姐！这是不是就叫神经病啊？”
飞机冲破云层，在天空呼啸而过。途经之处，留下一道纯白色的缎带。
梁牧之面向窗口，斜着脑袋假寐。
“唉！你睡着啦？”身边的林唯一似乎精神很好，时不时地替他盖毯子、叫饮料、嘘寒问暖，好不殷勤！
“你现在活蹦乱跳的，下了飞机还有多余的体力么？”梁牧之闭着眼，长睫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两道圆弧。
拜她所赐，今天不止一次，梁牧之被周围的旅客以及空姐报以鄙夷的注视。好一个小白脸！梁牧之敢肯定，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啧啧！这家伙是属骆驼的么？睫毛这么长！每天拔一根，是不是能做一把刷子了？林唯一如是想着，纤细的小手已经自说自话的行动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梁牧之迅速钳住那只突袭而来的手腕。以耳语般地声调，轻轻吐出威胁：“虽然这座位距垃圾筒远了一些。但我不介意，别人对我的观点，从小白脸转变成臭流氓！”
又恐吓她！林唯一嘟着嘴，向一边挪了挪，怨气重重。
飞机在成都机场停靠。前来接机的人马已经等候多时。
瞪着手中的行程表，林唯一显然很不情愿。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纸面。
“我们原本就是来洽公的。”林唯一心事都写在脸上，一目了然。梁牧之暗暗觉得好笑：“今天如果能顺利把合约拿下，剩余几天你可以肆无忌惮地玩乐。不是更好？”
林唯一孩子气地轻哼，将行程表塞回他怀里。
车，在府南河边，一家门前种着两颗大杏树的酒店前停了下来。
银杏川菜酒楼……川、川菜！林唯一精神一个抖擞！辣妹子辣！辣妹子辣！辣妹子从小辣不怕！
“怎么了？菜不合口味？”这次的洽公对象……名土生土长的重庆先生。见林唯一对着满桌的山珍海味发呆，不解地问。
“我……”最怕吃辣了啊！不能得罪客户……林唯一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最喜欢吃辣了！”
“你喜欢得眼泪都涌出来了呢……”梁牧之低声调侃。
要你管！林唯一瞪他。
梁牧之笑着摇头，问招待小姐要了一份清水。将重辣的菜系仔细挑去辣椒，在清水中过滤一番，送到林唯一面前：“看你喜欢到涕泪纵横的样子，还真怕吓跑了客户。”
“都说上海男人细心，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哈哈！”重庆先生笑得爽朗：“我喜欢和细心的人打交道！”
原来是扮温柔，博好感……害她差点被打动了！望着碗里的珍馐，林唯一突然没了食欲……
次日一早，梁牧之便被林唯一的morning call挖了起来。待他梳洗完毕，林唯一早就在大厅侯着，兴冲冲地整装待发。
林唯一一袭登山装，长发随意盘起，藏在米黄色的渔夫帽下。卸下艳丽妆容的她看起来就像个高中生，清纯得让人意外。
“这片美丽的湖泊就是传说中的熊猫海。海拔2587米，深14米，面积9万平方米……”私人导游卖力地演说着，虽然林唯一一刻都未曾将注意力投注在她身上。
湖上蓝天白云，岸边层林相间。湖水下滚圆的白石，自然地生着几圈黑色花纹，果真有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