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仁和龙浅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凤舞一个人也非常无耐的离开了,孤单的身影在喧闹的海市显得犹为孤单,让人禁不住的心疼。
李智仁和龙浅消失在喧闹的街头,驱车赶到京华路路边的一家大排档,对现在的李智仁来说,能吃一顿大排档,喝一瓶冰镇啤酒,已经是很奢侈的生活了。一年前,李少可不知道什么是大排档的,每天都是山珍海味的胡吃海喝,出入五星酒店,高级会所,能够适应现在的落魄生活,也算是个能屈能伸的人。
“哎哟,李少,您来了,可是好一阵子没见过您了。”一个身高不超过一米七的矮胖男人笑呵呵的走过来打招呼,“哟,今天还带了朋友过来啊,二位快请里面做。”
李智仁当年在海市是有名的纨绔子弟,天天花边新闻不断,风流韵事也是闲散人民的谈资,虽然李智仁现在落魄不堪,但是海市的大多人还是能够一眼认出来的,也习惯了叫他李少,再说做生意的,逢人三分笑,也是生意源远流长的基本素质。
龙浅跟随李少找个角落位置坐了下来。李少现在落魄至此,每日走到哪里都担心被人认出来,嘲讽的、怜悯的、同情的眼光,让李少忍受不了,所以每次在外吃饭,李智仁都挑选一些偏僻的小店,一个人坐在偏僻的角落里喝点小酒,聊以慰藉。
龙浅和李智仁坐下后,老板快速把菜单递了过来,“二位随便先点菜,点好了直接喊我,我去招呼下其他客人,”
李智仁接过菜单,快速的浏览了一遍,一个菜也没有点,就递给了龙浅。
龙浅接过菜单也没有客气,一年多没有吃饭了,看着香辣辣的小龙虾,口水都要留下来了,快速点了几个菜,然后又把菜单递回了李智仁。
李智仁看到龙浅点的菜,心中苦笑不已。
麻辣小龙虾四斤,烤生蚝二十个,腰子四个,羊肉串三十串.....
这一顿下来,起码要五百,现在李智仁每顿饭钱都不舍得超过十元,这一顿对现在的李智仁来说,是极度奢侈的了。
罢了,一年多未见面了,奢侈一次又如何,我李智仁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然后李少又加了几瓶冰镇啤酒,就喊刘老板过来了。
“刘老板,点好了,”李智仁喊道。
刘老板听到李智仁喊自己,马上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拿起菜单看了一眼,满眼都充满了惊讶。
“李少果然重情重义,宴请朋友今天居然这么破费。”刘老板笑呵呵道。
李智仁以前来吃饭大多时候点两个菜,一盘油炸花生米,一份烤青菜,一瓶啤酒,荤菜都很少点,今天都是满满的硬菜,可见李少对待朋友还是很大方的。
刘老板也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让服务员开始上菜,这让李智仁非常感激。
以前去别的饭馆吃饭,认出自己的餐馆老板,哪个无一不是挖苦讽刺,落井下石,只有刘老板始终对自己笑脸相迎,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刘老板还激动要和自己拍照合影,说只是在新闻上看到过大名鼎鼎的李少,今天见到本人了,一定要合影留念,这让李智仁哭笑不得,同时也让李智仁感到人间的一丝丝温暖,并非所有的人都是势利眼,即使刘老板知道了李智仁的落魄,不但未有一丝冷淡,更是对他照顾有加,有时还免费送李智仁一瓶啤酒,一个小菜,因此李智仁无论刮风下雨,在外面吃饭,必定来刘老板这里,李智仁每次无论消费多少钱,刘老板从未有过一丝看不起的意思,依旧热情周到,这次假如不来刘老板这里吃饭,李智仁还真不知道带龙浅去哪里吃饭呢,去别的地方估计又要面临一阵冷嘲热讽吧。
一阵海风吹过,还夹杂着一些腥味和凉意,海市的夜生活也渐渐热闹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陆陆续续出来吃宵夜,三三两两的玩闹,吹牛,都市的夜生活,似乎是他们唯一值得欢快的时光,白天的忙忙碌碌,低头哈腰,也只有在黑暗的夜晚,凭借酒精的刺激才能宣泄内心的压抑,尽情的狂欢。
随着夜色的渐深,客人越来越多,刘老板也越来越忙了,看来刘老板的这个店,生意还是非常不错的,只是店面小了点。
龙浅和李智仁两人风卷残云般的吃光了所有的菜,一个是一年多未食人间美味,而且饥肠辘辘,另外一个,难得一次的极度奢侈,怎能不好好享受此刻的美食美景?忘却所有的不快,痛痛快快的喝酒,这一年来也只有龙浅和刘老板对李智仁没有一丝一毫的看不起,这让李少受伤的心灵得到不少慰藉,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
龙浅和李智仁两人正在安安静静的喝着酒,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哟,刘老板,今天生意很不错嘛,看来又赚了不少银子啊”,一个黄毛站在店门前,身后还站着一群年轻人,黄毛皮肉不笑的说道。
年纪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流里流气的,标准的混混,龙浅向外扫了一眼,继续和李智仁喝酒。
“朱哥,快点里面请,我亲自下厨,给您整几个拿手菜,再来几瓶好酒,兄弟们也都饿了,这顿我请兄弟们,敞开了吃,尽情的喝,”刘老板陪笑道,但是满脸的无奈和不甘啊。
听到刘老板如此说,黄毛顿时不爽了,黄毛名叫朱丘,是京华路一带有名的混混,纠集了一些不务正业的败类,靠收管理费为生,到处吹嘘有人罩着。但是这些小商小贩们却不知道真假,周围几里的个体户都被他敲诈过,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他们选择了忍气吞声。
“刘老板,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应该清楚吧?这次饭我们就先不吃了,还是办正事吧。”黄毛厉声道。
“朱哥,我闺女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急需要钱治疗,看在这几年我孝敬您,从未拖延过的份上,就宽限我几日吧,”刘老板苦苦哀求,但是黄毛不为所动,只是冷眼看着刘老板。
“刘老板,你闺女怎么样,是生是死可不管我的事情,但今天是收管理费的日子,规矩就是规矩,任何人都不能破坏,否则,别人都像你一样,我还怎么混?”黄毛喝道。
龙浅冷冷的注视这一切,这个世界不是看起来的那么美好,夜晚降临的时候,每个阴暗的角落,都在啃食带血的馒头。
刘老板还在苦苦哀求黄毛,但黄毛只是两眼冰冷的看着刘老板。
“刘宏,你平时也是爽快人,所以兄弟们平时并没有给你找过不痛快,你看到对面的凉茶店了吗?就是张三这个老不死的太倔强了,现在已经关门大吉了,人在医院还躺着呢,”黄毛威胁道,“再墨迹我们就不客气了。”
黄毛今天不拿到管理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些人渣和禽兽没有任何区别,今天不交管理费,这个店可能真的要关门了,这可是刘老板的生活经济来源啊,无论如何都不能关门,但是交了管理费,女儿的病该怎么办?医院催了几次要缴费了,再不缴费就要把女儿赶出医院了,这可是女儿的救命钱啊。
正在刘老板左右为难之际,龙浅猛喝了一杯酒,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你叫朱丘是吧?”龙浅笑眯眯的问道。
“你哪位?认识我的人多了,但是我认识的没有几个。”朱丘问道。
朱丘看起来吊儿郎当,其实也是个心思缜密之人,要不然也混不到今天的小头头地位。
“我不认识你,我想你应该也不认识我,我只是在这里吃饭的一个客人而已,我这人呢,天生侠义心肠,见不得老实人受欺负,有什么事情大家分说明了,谁还没有个困难的时候?做事留一线,日后好见面。”龙浅认真的说教,还不住的点头,就像长辈在教训晚辈,这可让朱丘受不了,但朱丘不知道龙浅的来历呀,压住内心的怒火,害怕得罪了自己得罪不起的人,那就玩完了。
这也是朱丘能混到今天的重要原因,在没有确定对方是否能够惹得起前,就要低头做人。
“你哪个道上混的?报上名来,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三分薄面,放过刘老板。”朱丘不爽道。
“你是耳聋还是眼瞎了啊?我刚说了我是这里吃饭的客人,”龙浅戏谑道。
还坐在角落里喝着小酒的李智仁,听到龙浅如此说,内心一颤,龙浅这是故意找事啊,以前他不是这样爱出风头的人啊,而且他和刘老板又不熟,这是助人为乐吗?李智仁也走了出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
朱丘看到李智仁走出来了,顿时明白了,不就是和李智仁在一起吃饭的人吗?恐怕他还不知道李智仁现在就像条野狗,已经被主人丢弃了,谁都可以踩一脚,还以为是当年的纨绔李少呢,这靠山找的也太水了吧?
众人看到李智仁走了出来,顿时惹得一伙人哈哈大笑起来。
“兄弟们,看到没,这小子的靠山可是李家大少爷啊,海市有名的纨绔,大靠山,咱们老百姓可得罪不起,好怕怕,”朱丘做了一个极度害怕的夸张表情,顿时又引来一阵哄笑。
龙浅平静的看着这一切,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而且是很灿烂的笑容。
不过,李智仁却被气到了,这些人原来给自己提鞋都不配,自己从未正眼瞧过他们,而今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笑完了吗?”龙浅淡淡问道。
“小子,你找死?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好好吃你的饭。”朱丘厉声喝道。
龙浅今日才发现,酒是个好东西,酒精的温度,燃烧了龙浅骨子里的血液,刘老板是个老实人,为了救女儿,这么卑躬屈膝,这些人渣居然还要把刘老板往死路上逼,简直就是禽兽啊,对待禽兽是不需要客气的。
龙浅愤怒的原因,是听到了刘老板要救女儿,这让龙浅想起自己梦中的情形,一个叫自己哥哥的小女孩竹儿,一个叫自己爹爹的小女孩念念,还有一个叫自己爸爸的瓷娃娃,想起这些心中就会莫名其妙的疼痛。
看到这些人渣,居然连孩子的救命钱都要收走,平时不知道毁了多少个无辜的幸福家庭,他们死有余辜。
“你们现在要么滚,要么就滚不了,自己选吧。”龙浅淡淡道,就像老师在教训学生,隐隐中有着不可拒绝的威严。
“哈哈哈,”黄毛大笑道,“这小子既然想找死,我们就成全他,兄弟们给我废了他。”
黄毛说完,一群人迅速把龙浅围了起来,但龙浅并没有在意,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也没有任何的慌张,但是李智仁却在心里直打鼓。
“兄弟们,灭了这个牛逼轰轰的小子。”黄毛说完,一群人马上向龙浅靠近。
“啊啊啊,疼死我了”
“我的腿断了,啊啊啊”
“我的胳膊废了,呀呀呀”
......
不到十秒,围着龙浅的七八个人渣,就莫名其妙的倒下了,伴随而来的是哭爹喊娘的鬼嚎声,不仅朱丘目瞪口呆,而且刘老板和李智仁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龙浅,这么一个瘦瘦弱弱的,看起来如病人一般的年轻人,居然在不到十秒的时间就把把七八个混混全部干倒了。
牛,也太牛了,以后就跟着龙哥混了,李智仁满眼惊讶,随后兴奋的看着龙浅,感觉龙浅就像出鞘的利刃,锋芒初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