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梦境中醒来的人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梦境中所遗留下来的断断续续的记忆会逐渐消散。
扶允梦境中所发生的事也早已忘了大半,独独留下的片刻记忆就是一个身着红衣漫天雪地里流泪的倾城美人。所以当三缺一讲述有关于婴国公主婴夕的前尘往事时,扶允没有任何的反应。
三缺将自己的衣袖往自己嘴角的水渍蹭了去。
手里还拿着刚才饮水的陶壶,很快就开始他没有说完的话了。
“出这林子,需要献上心爱人心头血”
扶允眼睛微微睁大:“献上心头血,那人不就死了”
“是啊,要不怎么叫这林子叫怨林呢?见不得别人成双成对的好呗,唉,这也是个传说,也不知是正是假,但是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否则我们大家都得困死在这个林子里。”
扶允:“王爷这...”
“我从不相信会有这等事。。”
叶延话毕,若颜的眉心微蹙。
三缺一望向叶延道:“当然这也是下下策!”
“那现在接着找出路吧。”
叶延一行人只能是接着去寻路了,这一路上叶延都未曾说过什么话,只有紧紧跟在叶延身后的若颜有些出神,心不在焉。
叶延剑眉微挑,分明的轮廓,耳鬓旁几缕发丝轻散,更加增添的几分勾人的邪魅。
夕阳慢慢晕染开来,天与地交接出铺洒上一抹诱人的嫣红。
虽说大家都走得十分慢慢悠悠,但毕竟走了许久,脸上无一不呈现出一丝丝疲惫的神情。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王爷此次出行所带的丫鬟若颜对王爷流出的情意。叹只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越是想要出着林子,越是觉得脑袋里揪着一根紧绷的弦,紧绷着,让人觉得脑袋酸胀难受,往林子深处走了去时,猛然间,一阵袭人的淡淡幽香涌了上来。让人觉得好闻极了,一改前一刻的疲惫倦意,叶延察觉这淡淡的幽香来得诡异,便在下一秒立刻用衣袖遮住了口鼻。
回头一看,身后的大家都呈现出一副极其享受的模样,眉目伸展,嘴角微微上扬起,仿佛再做一场醉人的美梦。
首个应声倒地的人便是丫鬟若颜,倒得挺实在的,“咚”的一声一头栽在了地上,左额磕在了一块石头上,很快头上就渗出血来了。
叶延见此一幕,放大了声音喊道:“若颜!!”,伴着声音叶延疾步向着昏倒的若颜跑去。
这是整朵整朵的完好的桃花成片的落下,顷刻间身旁大批的随行着扎着堆赶集似得倒了下去。
叶延俯身蹲下,单手叹气若颜,一边呼喊,一边轻声摇动她的身体。叶延见若颜已经完全地昏了过去,怎么叫也叫不醒了,于是将若颜仰面放在一片平坦的地上,扯下裙角细软的布料,将若颜渗血的的额头稍做处理。
这桃花雨也渐渐停止了。幽香味渐渐退去。虽然这下的是一阵漫天飞舞的桃花,但是这幽香却不是桃花的香气。
“王,,王爷?”扶允扒开几乎被桃花遮盖住的上半身,摇了摇因为磕到地上让人头疼的脑袋,对这叶延的背影叫到。
叶延听见是扶允的声音,回过神来。
“大家这都怎么了??”
“方才你们闻着香味都晕了过去,我见此香味觉得甚是诡异,便掩上口鼻,正想叫你们小心时,只见你们都倒了过去,我检查你们只是晕了过去,便在这里等你们醒来。身体可有何异样?”
“属下方才也是因问了那突如其来的幽香便晕了过去,醒来觉得身体并无异常。”扶允并没有将自己晕倒前一刻的梦中的内容告诉叶延,只是觉得那是一个若有所思的梦罢了,提起来,倒也无用。这暗香中兴许是掺杂了什么能够致人昏厥的药物熏制而成的也不得而知。
大概在等了有半柱香的时间了,扶允也没有除自己之外其他人有要醒来的迹象。
叶延看出了扶允的疑惑,于是说道:“再等半个时辰,若是他们都还不醒,将此药用水勾兑后,给大家服下。”叶延拿出一个绛紫色的装药的瓷瓶子,递给扶允。
扶允看着手中的小药瓶子,提出了自己的疑惑:“王爷,这么多人,但是药只有这么点,”
叶延拍了拍扶允的肩膀,回道:“可别小瞧了这药,虽然只有这么小小一瓶,但是经过水的勾兑服用后能够救下上万人的性命。”
扶允有些诧异,心想,世上竟有如此神药。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依旧没有要醒来的意思,于是,扶允照着叶延先前吩咐的意思,勾兑好后给大家饮下。
不出半刻,大家就渐渐恢复了过来。
叶延面向苏醒后的大家说道:“时辰不早了,大家今日想必是出不了这林子了,赶紧整顿一下行囊,看看是否缺了什么,一刻钟后我们在启程。”
【穗州,左府内】
莫伊曲与叶庭已经在左府出了有几日了。自上次莫伊曲与叶庭一同前往县内查看病患,经此一番查看,叶庭和莫伊曲都在心里觉得,这病状比描述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当日叶庭就下令于左闻达,令其将城门外一批随行大夫接入城内为百姓诊治。当日随行的莫伊曲仔细的观察那些个得了病的百姓,四肢无力,口渴,不停地咳嗽,痰中发黄带血,现在整个穗州正处于初夏时节,病患在这样不冷不热的时节里还不停地冒冷汗,嘴唇干裂发白,因大量饮水全身显得浮肿。莫伊曲想起,自己曾经在一本古医书上见过一病,病症与穗州这时流行的这种病症颇有几分相似,只是时间有些久远,不太确定。
看了一些不同程度的病患情况之后,莫伊曲便随同叶庭萧刺史府上。
这萧刺史府上内景颇为雅致别样,透着静气,这安静的氛围与死气沉沉大相径庭。由于叶庭的到来左闻达还不曾通知到萧刺史,故萧府上下还是平日里的模样。
“左县令,这堂堂萧府怎会无人来往。”
“殿下,不妨跟您说说,整个萧府只有萧刺史和他的养子萧商离二人,萧刺史父母已经双双驾鹤西去。您有所不知萧刺史已经早已过了而立之年了,至今尚未曾娶妻,说起来,萧刺史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原有一个与萧刺史青梅竹马的小姐,可是这小姐家道中落,本身又是庶出,母亲早亡,只有一心疼她的父亲,可这小姐的父亲受不了家道败落的打击便一夜失去神志,疯了。一日,这小姐在去寻找父亲的路上,被人绑去了青楼,原是她的大娘将她给卖了,大娘待着嫡女早已跑了。萧刺史与这小姐的婚事必然作废。”
听到这里,莫伊曲有些不忍,明明是两情相悦,奈何命运弄人。
莫伊曲问道:“后来这萧刺史可曾寻得这心系之人?”
“这我也只是听人说过,萧刺史去寻过,只是这小姐书下绝情书一封待人交与他,说是心中早有良婿,前尘往事又何必过于执着。这其中的弯弯道道不是我们能够清楚的。下官从小便于萧刺史相识,尔后又同入学堂学习,他是个有什么难事都闷在心里的闷油瓶,唉,”
“我们走吧”
“殿下,小曲侍卫,这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