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开暗影楼的杀手,刘衎的侍卫全部化整为零隐藏起来,而张卓身份乃是内侍大总官,身份特殊极易被人认出来,再加上战斗时受了伤,自是不便前往长安搬请救兵。
因此,若墨玲真能把求援信送出去,张卓只会谢天谢地。
墨玲点头道:“送信的事可以交给我,只是这信要交给谁呢?”
刘衎沉吟片刻,道:“满朝文武大多都是王党,只有何武、公孙禄等人敢与王莽为敌,我看就将信送给何武罢!”
“好!那小皇帝你亲笔写一封信,最好加盖印信,这样何武拿到信之后才会相信。”墨玲说道。
刘衎颔首,取来白绢,写下一封救援信,又加盖了自己的私印,交给了墨玲。
墨玲简略一看,点头赞道:“看你文文弱弱的,文采字迹到是不错。行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本姑娘了。”
张卓却有些放心不下,这道:“从宛城到长安,沿途关隘重重,必有官军盘查。此外,何大人府外只怕也有不少王党的眼线,这信一旦送到必会惊动王党的高手,须得小心谨慎。”
墨玲信心满满道:“放心吧,那些关隘可拦不住本小姐,王莽的眼线更是无用,我可以保证这封信三天之内可送到那位何大人手上!”
刘衎、张卓见她如此自信,不由相觑了一眼,心道:“三日便能抵达长安,莫非这丫头会法术,能飞不成?”
刘秀也大感好奇,从宛城到长安要穿过半个秦岭,地势险要,纵然马不停蹄,一路通行无阻也要四五的时间,墨玲的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其实,平帝与张卓也没猜错,墨玲确实是让那求救信飞到了长安,而用的正是墨门特有“飞鸦”。
这飞鸦相传出于鲁班之手,安装之后紧上发调,可在空中盘旋三日不落地,而墨家祖师爷墨翟与鲁班出身在同一时代,他不仅是一位武道宗师,同时还一位发明家,能工巧匠之术不在鲁班之下。因此,当他听说鲁班制作出了飞鸦,一时心血来潮也作了一只改良过的飞鸦,而这飞鸦也就成了墨门传信的工具。
长安城内设有墨门的据点,那飞鸦越过高山关隘直达长安,再有墨门弟子想办法送进何府,这自然要比张卓跑一趟长安方便的多。
刘秀见墨玲有“飞鸦”这样的神器登时大感有趣,本想讨要制作方法,来日可作通信之用,却不想墨门有墨门的规矩,这飞鸦的制作方法不得外传,无奈之下刘秀也只得放弃。
数百年之后,墨门与巧匠宗两派同时衰败,这飞鸦的设计与制作也就跟着成了失传的技艺。又过了一千多年,江南霹雳堂开宗立派,根据两派残卷重新设计了飞鸦,并在其内填装火药,颇具威力,只可惜再没有昔日纵横高山,传讯千里的功能,可谓华夏神州的一桩憾事。
……
就在墨玲放走飞鸦的同时,刘玄的房内却是一片香艳,凌乱不堪的衣衫被丢弃的到处都是。床榻之上,那肤如脂,凝如玉的美人酣睡在怀中,宛如一只乖巧的猫儿,安静可人。
经过了暴风雨般洗礼的刘玄目光直直的看向梁顶,很惊奇的发现自己内体的魔气被压了下去,心境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平静安然起来。
“奇怪,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没有调动任何的真气,为什么体内魔气反到被压了下去,难道是这鱼水之欢解了我入魔之苦?”这么一想,刘玄反倒有些啼笑皆非起来,难不成自己以后真的要无女不欢?
要知道,魔门功法与正道功法不同,正道讲求克己克欲,坚守本心,而魔门则是纵欲纵情,直面本性。两者可谓南辕北辙,水火不容。刘玄出生世家,走得是正道的路子,修炼《阎魔九重天》之后,与原本心法相克,根本无法疏导魔气,这就好比是一座湖泊,有入水口却没入出水口,其结果自然是水满溢出,泛滥成灾。而春桃的出现恰恰是那湖堤决开了一道口子,使得湖水得以宣泄,缓解了刘玄魔气难以疏导的问题。
当然了,这道口子也只是暂时能缓解刘玄的燃眉之急,没与之匹配的心法,一旦湖堤的缺口修复,刘玄还是会回到魔气缠身的老问题上来。
一声轻咛,怀中的俏婢似是苏醒过来,惺松的眼眸看向刘玄,一副娇媚的神色,在刘玄的耳边呢喃道:“玄公子,昨夜可对奴婢满意么?”
刘玄大是尴尬,红着脸道:“那个……我还……还是第一次……”
春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坐起身子,露出美好的身段,娇笑道:“玄公子果然是人中龙凤,初次便足以让人家心悦诚服了。”
刘玄胀红了脸,颇为不好意思,可心中却是得意万分。天下间的男人不怕凶,不怕丑,就怕女人说自己不行,尤其像刘玄这样的初哥,更是在意身旁女人的想法。
春桃极会揣摩刘玄的心意,知道该怎么说话讨好这位初哥。
“咳……那个,天亮了,你是不是……”刘玄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干咳着提醒道。
蔡阳刘氏是正统的皇族后裔,虽然没有后世宋明两朝那般礼教森严,可对男女苟且之事亦是不容姑息,更何况春桃不过是一婢女,二人之事万一让他父亲刘子张知道了,不大发雷霆才是怪事。
春桃自然猜到了刘玄的心思,怫然在他脸上吻一下,爬下床榻,光着身子,扭动着妖娆的身姿,将那些地上的衣物一件件地拾起穿上。
刘玄在榻上看得食指大动,险些没把她再拉入怀里大块朵颐。
“玄公子,没有其他的吩咐,奴婢这就告退了!”春桃媚笑,仿佛又变成了一只会勾引人的小狐狸,趁着四下无人,偷溜出了房门。
“真是个小妖精……”刘玄咧嘴一笑,心满意足地躺回了床上,身旁的榻上还飘荡着诱人的女子体香。
春桃回到自己房内,合上房门,忽然柳眉微微一瞥,说道:“既然来了,还躲着干吗?”
一道黑影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忽然站在她面前,笑吟吟道:“媚姬不愧是媚姬,老夫好不容易调教个弟子,居然三两下子就被你降住了。”
看着那赤红的血瞳,春桃狐媚一笑,道:“您老还意思说呢,好不容易收了个宝贝徒弟,心法也不传全了,那小家伙再这么炼下去,早晚有一天得走火入魔不可。”
“嘎嘎,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别人不知道,老夫还能不知道你吗?人称千瓣花雨的花怜奴最擅采阴补阳,我那徒儿想必对你大有补益吧?”赤眼老者一脸坏笑道。
此言一出,饶是花怜奴生性放荡亦是大敢吃不消,瞪了老者一眼,嗔道:“师父没个师父的样,徒弟没个徒弟的样,无怪你黄泉宗人才凋零,不是幽冥山的对手。”
一提到幽冥山,赤眼老者的脸色顿时一沉,冷哼道:“他阎无邪原本不过是我黄泉宗门下一个下九流的外门弟子!”
“可现在呢?”花怜奴打断地问道。
“现在……”赤眼老者吱吱唔唔,有些语塞。
花怜奴有些幸灾乐祸道:“今时不同往日,昔日的黄泉宗外门弟子如今已是高高在上的鬼王了,别说他位居天榜,就是幽冥山上藏纳十万尸兵也足够让他雄霸一方。江湖上正魔黑白虽然纷争不止,可只要提起幽冥鬼王,谁都会说你们黄泉宗的上一辈眼了瞎,好好的一块美玉竟被弃作了顽石,还逼得他破门自立,最后更是惨败在他手中,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妖精,你够了!”赤眼老者气得胡子直敲,怒道:“就算你是玄阴教的四大媚姬之一,如此放肆也的休怪老夫翻脸。”
花怜奴见赤眼老者动怒也不惧怕,赔笑道:“好好好,方才是奴家放肆了,您老消消气!”
这世上大多数女人有一点要比男人强太多了,不看重面子,该服软时就服软,不像男人,一天到晚嚷嚷着“男儿膝下有黄金”。
花怜奴该跪就跪,一副反正你吹不破我的样子。
赤眼老者狠得那是牙痒痒,偏偏拿这女人没有办法。今天杀了她,明天玄阴教的教主阴姬罗刹就会找上门来,他自忖还不是这位天榜高手的对手。因此,也不敢轻意斩杀阴姬座下的媚姬。
当然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好歹是活了百岁的老怪物了,让一个后辈女子逼得束手无策,这传出去自己的老脸往哪放?
想到这里,赤眼老者忽然出手,闪电般地点中了春桃的盆缺、京门两穴。
花怜奴身子一僵,登时不能动弹,轻喝道:“赤眼老鬼,你要做什么?”
她的武功不如老眼老者,虽说赤眼老者不敢杀她,可难保这老怪物不会在她身上做那些奇奇怪怪的事。
果然,赤眼老者邪笑道:“都说玄阴教自阴姬以下,两护法,四艳妃都是世所罕见的销魂尤物,老夫今日先来尝尝你这花怜奴的滋味!”
说罢,他将花怜奴横抱而起,放倒在床榻之上……
白昼渐退,又到了入夜十分,刘秀按置好平帝,在自己房中修炼了一会,闻听屋外打更,知道已过子时,他换上夜行衣,遮住面容,从窗外悄然跃出,来到了僻静的花园之中。
“唰唰唰!”
剑声传来,只见刘演挥动的长剑,那剑身映着火烛撒出银光点点,宛如夜空星辰一般。
刘秀悄无声息地站在一旁,不禁颔首,暗道:“大哥武道天赋不错,又勤于练习,爹爹这《五岳剑诀》他已得个中三味。”
心念至此,刘秀采过身旁竹枝,低啸一声:“看剑!”便纵身扑了上去。
刘演先是一惊,旋即心中大喜,倒转剑身迎向的刘秀。
刘秀暗赞。通常来说习武之人忽遭旁人突袭心会暂避锋芒,然后再缓图制胜。《五岳剑诀》和寻常剑术不同,最重气势,便是受人突袭也会迎难而上,绝不退缩,刘演本就性子刚烈,正合一套《五岳剑诀》。
刘秀以竹为剑,擦过真刚剑的剑身,刺向刘演手腕。
刘演见状,剑势一变,随手画了一个剑圈,使出了绵柔悠长的恒山剑诀。北岳恒山,端中藏险,看似秀丽,实则棉里藏计,重守而不重攻。刘演心知“鬼师傅”剑术了得,不敢与其争锋,因此施展此路剑法与他缠斗。
“好!”刘秀见刘演守得密不透风,不由地赞了一句,撤开一步,收剑之后又是一掌拍出。
刘演得“鬼师傅”称赞,本是心中欢喜,哪知下一刻,这位“鬼师傅”便毫不客气地拍出了一掌。
刘秀日日修习《少阳神功》与《天人三策》,内功修为已达化境,远胜刘演,那一掌打得是结结实实,毫无虚花。
一股炙烫的热浪扑面而来,直震得刘演血气翻腾,呼吸困难,脚下踉跄暴跌,眼看着他就要撞破花园的围墙,忽然一手只探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扯,硬生生地将他整个人拉了回来。
刘演惊魂未定地看着刘秀,额头、掌心满是汗水。刚才若不是刘秀后发先制,在最后一刻将自己拉回来,只怕自己早已身受重伤。
刘秀扶定刘演,点头道;“很好!才不过两日的时间,你的剑术就有如此进步。着实了不起!”
“再怎么进步神速也比不上鬼师傅您,一掌就可以破了我的剑招。”刘演苦笑摇头。
修为是硬伤,高手对决,武功招式固然重要,但内功修为更是根本。刘秀之所以一掌震退刘演,就是要让他知道,剑术再高没有内功修为作为根基仍是徒劳。
“接着!”刘秀也不废话,直接将得来的《五行苍印诀》丢给了刘演。
刘演接过,低头一看,不由喜上眉梢,“这……这是上乘的内功心法?!”
他大喜之下正要道谢,岂知再抬头时眼前哪里还有“鬼师傅”的影子?
刘演无奈地撇了撇嘴,他知道“鬼师傅”一向来无影,去无踪,因此也不在意,收好《五行苍印诀》,欣然返回自己的居所。
其实,刘秀并没走远,他一直站在屋顶看着刘演离去,而就在这时,一颗烟花在不远处升起,照亮了夜空。
刘秀见了那烟花,嘴角竟泛起了一丝微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