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入深,半掩的木窗边,有丝丝寒风似携落花潜入室内,。我坐于窗下案几,单臂支头,沉默的看着烛火在风中死命挣扎。
脚步声轻轻响起,“圣主,时辰快到了,张相派人来催了。”小厮恭敬地说。
我没转头,也不做安排。只是沉默地看着那烛台上的灯火,看它在那忽暗忽明。
“圣主,张相他们该等急了……”小厮开始催促。
“那便叫他们等着。”我开口,声音比这夜风还寒上几分。
屋内一时寂静的有些诡异,直至“咚”的跪地声打破死寂:“圣主,误了时辰,怕是对您的历练亦有影响啊,还望圣主快些动身才好。”小厮语气诚恳得好像真是满心为我着想似的。
烛火依旧摇曳,我不再看下去,抖落衣袖上的落花,起身出去。小厮急忙起身跟上,问着:“圣上可有什么需要携带的物件?小的这就去收拾。”
我停下步伐,抬头看了眼如深渊般的夜空,“什么,也没有。”
————————————————————
隔着老远便见祈灵台上亮如白昼,数颗盘大的夜明珠将祈灵台围成一个巨大的圆,站在台下就清晰可见祈灵台上等着的绰绰人影。我不急不徐,无视身旁小厮在靠近祈灵台后更显急促的步伐,一步一步,他想四十九层台阶,来到祈灵台上。
祈灵台上守卫军整齐地排列两旁,张相等十来位大臣的暗红官服被夜风吹的有些乱,交织着其中几人看到我姗姗来迟而不悦的神色。
张相看到我来,上前几步,朝我拱手作揖,“老臣拜见圣上。”他身后几人见此,亦随之行礼。
我不由想到前几日,姓张的也是如此行礼,还说什么:“待到圣上历练归来,行过五百岁的及笄礼,再完成登基大典,便可受文武百官三跪九叩之礼。如今,且以此礼待之。”
对于这种虚礼我向来是不在意的,以前是因为一直住在繁霜居里,那种晦气之地鲜有人去,我也就省得了向人行礼或受人之礼;现在,这是因为,再无何事值得我在意。
我径直绕过他们走向里边,他们也顾自平了身,转身随我走到水月镜前。其实这也可算是一种“君臣和谐”吧。
一人多高的水月镜似是玉石浑然天成,通体荧白,微发青光。镜面更是似雾笼玉,看不真切,好像能将人吸入一片未知中。
“圣上,还请将神力输入镜中。”张向一旁指引。
我掌心凝力,渐渐汇聚起自身灵力,然后将手覆与镜面上。霎时间,水月镜光芒大盛,而镜面更是开出一扇门。我提步便入,跨入一只脚后忽闻一阵由远及近的跑步声,紧跟着是一道有些熟悉的男声:“倾儿!”
我回头看,却只来得及看见水月镜的一片耀目光芒,而后便是无边无际的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