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着床上道：“牙尖尖，你真的没有朋友吗？”
牙尖尖：“我以前以为幽冥儿是我朋友。”
我道：“你知道朋友应该如何相处吗？”
牙尖尖转身好奇的望着我。
我道：“我拿你当朋友，朋友之间不应该有所避讳。”
我看了看她：“比如就寝，你可以和以前一样。”
牙尖尖有些疑惑。
我解释道：“你难道要穿着衣服睡觉吗？”
牙尖尖的大眼睛咪了起来，咪成了一条缝，斜眼望着我，仿佛看穿了我心中所想。
我心中有些不安起来。
我道：“我是为你着想，万万不可误会。”
她的眼睛咪的更细了。
牙尖尖突然笑道：“嘻嘻，你不说我差点都忘啦。”
她手一挥，一股黄色粉末自床榻中间缓缓升起，直抵房顶。
在我和她中间行成了一个透明屏障。
牙尖尖在那边故作妩媚状，用食指对我勾了勾：“来呀，嘻嘻。”
我不敢，她的毒实在千奇百怪。
我与她同行数日，果然越靠近云盖城，江湖中人越多起来，一路看见的江湖纷争也越来越多，有人拔刀相向、有人豪气结交。
牙尖尖却是杀人越来越少，因为每次杀人他都会看见我脸色铁青，而她看我的眼神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第十二章讨债
这日，暴雨如注。
酒楼有五层，牙尖尖似乎很喜欢高处。
我站在顶层雅房内，推开窗户，天地间一片灰茫，雨像珠帘般倾撒。
牙尖尖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你从不施展外功吗?”
我道：“很少，那种感觉并不舒服。”
牙尖尖：“你现在施展试试。”
我有些疑惑，随即施展开来。
方圆几里的一切被我如数探查。
并未发觉异常之处。
等等！
终于感觉到有不对劲的地方。
此闹市也算繁华，因为暴雨，街上的行人已极为稀薄，每条街道店铺下的屋檐内却显的极为拥挤，都是避雨之人。
唯有脚下这条街道，竟成空巷。铺面大门也都一一关闭。
低头望去，八名黑衣劲装汉子抬着一个黑色娇子，站立于雨中，一动不动。
雨水落至他们头顶一尺之处时，便纷纷弹开，显然是用内力聚成的保护膜。
旁边还有四名护卫，也是黑衣，每人腰间别着一把弯刀。
其中一人我见过，竟是那日在酒楼里搭讪杭雨雪以及在青云山出现的豹猛。
此时牙尖尖不合时宜的过来了，她把我向旁边挤了挤，趴在窗口，手托香腮：“我没骗你吧，是不是又有热闹要看啦，嘻嘻。”
我无奈摇头，向着黑衣人对面望去，又是一惊。
对面只有一个人。
一个红衣小女孩。
正是那天在酒楼里卖花的小女孩。
小女孩全身已经湿透，丝毫没有内功的样子。
如此悬殊的实力，如此诡异的场景。
小女孩已缓缓走到他们跟前，仿佛轿子如空物，却只望着豹猛，声音稚嫩：“叔叔，你是来送钱的吗？”
豹猛已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握住了刀柄，冷哼一声。
一只手从娇帘伸出，轿帘被掀开，人随即缓缓行出，是一个中年人，锦绸黑衣，威风凛凛。
此人内力远非豹猛所比。
中年人望了望豹猛，又望向小女孩，脸上也有不可思议的表情。
中年人：“你一定要我们风鹰阁出两万量黄金？”
小女孩点点头：“嗯。”
中年人：“不给便要杀了我们？”
小女孩摇头，指豹猛：“不给的话，我只杀他。”
中年人：“为什么？”
小女孩：“因为花是他买的，可是他又骗我，所以变成两万两啦。”
豹猛急忙解释：“我可没买。”
小女孩：“可是你说过要买的，我爹爹说过男子汉说话要算数。”
豹猛怒道：“简直荒谬，谁会花两万量黄金买你的破...。”
中年人抬手阻止了他：“今天，没人会买你的牵牛花，我也不会让你杀了他，你若不走，我们会杀了你，这话我只说一次。”
小女孩撅起小嘴巴：“你们不许后悔。”
没人回应。
突然小女孩消失在原地，下一瞬间，已出现在中年人身后。
我大惊，这速度岂是寻常高手所具备的，而且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
这怎么可能！
牙尖尖：“她不是人。”
我看她一眼，她的表情也凝重起来。
再望楼下小女孩的身影已经眼花缭乱起来，她迅速闪现在每个人身后，像溅起的火花，每个花点都是她的身影。
等她停下来之时，中年人与黑衣大汉已经全部倒地而亡。
只留下在雨中抖成筛糠的豹猛。
豹猛持刀对着她：“怎么可能...你是人是鬼！”
小女孩：“叔叔，你原来不是送钱的，你是来杀我的吗?”
豹猛：“再..再给我十天时间。”
小女孩：“我爹爹说过，骗过我的人就永远不能相信啦。”
豹猛：“等一下，我没骗你，这次是真.....”
小女孩已经扑了上去，在豹猛绝望的惨叫中，小女孩骑在他身上，一口一口的咬向他的脖子。
竟然边咬边咀嚼起来。
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有这样的事。
牙尖尖突然的喊起来到声音，吓了我一跳。
“我要买你的花。”
我脱口而出：“牙尖尖，你疯了?”
她向我挤了挤眼睛：“我去买花，你要不要，嘻嘻。”
没等我说话，她已经纵身跳了下去，我想拉住她可是已经晚了。
牙尖尖进入雨中，雨不沾身，她缓步走向小女孩。
小女孩呆呆的望着她，血渍从嘴中流出来，混合着雨水，流向下巴，再滴落到身上，浑然不觉。
牙尖尖打量着小女孩，围着她转了一圈：“小丫头，你挺有意思的嘛，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孩：“我叫三七。”
牙尖尖：“我叫牙尖尖。”
三七：“尖尖姐姐好。”
牙尖尖蹲下望着她：“把你的花卖给姐姐吧。”
三七应了一声，从马尾辫上摘下一朵五颁花，递给牙尖尖。
牙尖尖接过后便把玩起来，嗅了嗅又戴在头上，又摘下来。
牙尖尖：“果然是好东西，嘻嘻。”
三七：“黄金一万两。”
牙尖尖站了起来，对小女孩做了个鬼脸：“不给，嘻嘻。”
三七委屈起来：“坏姐姐，你也欺负我。”
牙尖尖继续做鬼脸：“就不给，嘻嘻。”
我终于知道牙尖尖下去的目的了，这丫头纯粹的是想和三七交手。
果然三七的小拳头已经握紧，小虎牙漏了出来，嘴里呜呜低声嘶吼，像即将扑上去的恶犬。
牙尖尖学着她的样子，也漏出了她的小虎牙。
一动即千动，两人战作一团，肉眼已经无法分辨身影，两人像两道闪电，互相交集，又互相分离。
小女孩却在速度上更胜一筹，只是力量上难敌牙尖尖，互不相让，竟然斗了有一盏茶之久，仍不分上下。
停下身影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牙尖尖：“要不是我内力没恢复，你才不是我的对手呢。”
三七：“骗人，我再也不信你。”
牙尖尖：“我才没骗你呢。”
三七：“你就有”
牙尖尖：“没有。”
三七：“有。”
两人像孩子一样吵起来，若非两人身怀超强武功，谁都会把她们当做孩子。
暴雨未弱，夹杂着雨声，远处隐隐有脚步声传来，放眼望去果然一女子正从街头行来。
女子轻云流水，仙风逸形。一身淡粉色衣衫，清心养目，仿若一尊冰封于亿年冰魄中的天仙女般，清澈如烟。
牙尖尖和三七都站立不动，呆呆的望着她走来。
女子对着三七微微一笑：“小姑娘，你的花可以卖给我一株吗?”
三七一掐腰，指着牙尖尖：“我没有啦，最后一朵被坏姐姐骗走了。”
女子：“好可惜。”
她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无限温柔。
又看了看地上的黑衣尸体。
再望向牙尖尖的时候，牙尖尖的眼神却有些躲闪，正要说话。
牙尖尖抢先道：“易小柔，这些人可不是我杀的哦。”
原来她们两人是认识的。
易小柔：“我知道的。”
牙尖尖：“那你?你...你是要杀我吗?”
易小柔叹了一口气，说道：“尖尖，虽然你毒教与我盖云宗势同水火，可是你应该知道我的，我又怎么忍心对你下手，何况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牙尖尖踌躇着揉着衣角，对易小柔弯身行礼：“那...那我先走啦。”
易小柔急忙喊住她：“尖尖。”
牙尖尖极不情愿的停下脚步。
易小柔：“我是担心你的安危，你最近是不是又惹上了问剑门和....”
牙尖尖突然转身，过去挽住了易小柔的手臂，撒起娇来：“小柔姐，我最近真的很少杀人了，啊，对了！”
她好像突然响起什么，对着我喊起来：“叶晓飞，快来。”
我看到易小柔如此佳人，正在想着如何相识，想不到牙尖尖竟然给了我机会。
毫不犹豫的纵身落下，大雨倾盆而至，我竟忘记像她们一样用内力振开雨水，一时间有些狼狈。
牙尖尖解释起来：“这是盖云宗三公主，易小柔，小柔姐在危难之时姐救过我两次呢。”
我甩了甩额头垂下来的一缕发丝，赶忙道：“幸会，幸会。”
伸开双臂，向易小柔搂抱而去。
易小柔眉头一皱，向后退了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