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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勇破四军

时间到了第二年,也就是公元前496年。这一年,吴王阖闾南下攻越,在檇李之战中被勾践杀死。而在北方,一场大战也在酝酿之中。逃亡至朝歌的士吉射与中行寅不甘心失败,他们还有不少的地盘和人马,只需休整一段时间,他们就可以卷土重来,反攻绛城。为了获取更多的支援,士家派出了众多的使者和奸细。前者出访中原诸国,请求豪族们出兵帮助,后者则潜入士家丧失的封地中,煽动暴民闹事。

智跞决定先下手为强,趁着士家和中行家还没有恢复元气,立即攻下朝歌,防止境内外的敌人合流。他和赵鞅进行了明确分工,他负责坐镇绛城,稳固后方;赵鞅则负责领兵出战,直接与士家和中行家面对面交锋。

接受命令的赵鞅立刻整合军队,将没有叛变的晋军与部分智赵魏韩的私兵整编,组建了一支新晋军。然后他亲自挂帅,于这一年秋季挥师东进,向朝歌城发起了进攻。

但这朝歌城作为士家的大本营,防守自然也是相当坚固的。士家依仗雄厚的财力,把朝歌的城墙修得极高,城内也囤积了大量的粮草军械。赵鞅指挥晋军强攻朝歌,就是没有办法突破。他只好选择围城战术,与士吉射僵持在这里。

见赵鞅带兵围城不肯撤军,善谋的士吉射便打算好好利用这个机会,给四家人来个釜底抽薪。他的计划是:赵鞅带着的晋军主力已然被牵制在了朝歌,绛城防守必然不足。这个时候,他可以派家臣析成鮒出访狄人部族,收买狄人南下侵略。然后他再命潜伏在士家原有封地上的家臣小王桃甲煽动暴乱,分散智跞与赵鞅的注意力,配合狄人袭击绛城。等智跞和赵鞅阵脚大乱之时,士家和中行家的主力再从朝歌杀出,攻打赵鞅的部队。同时,再出重金给郑国,请郑军北上援助。到时候,四路人马合击,定教智跞和赵鞅插翅难逃。

士吉射的这个计划不可谓不高明,如果让他得逞,智跞和赵鞅将全军覆没。而两人此时却还没有察觉到士吉射张开的这张大网。

士家家臣析成鮒不久便赶到了狄人部落,一番好说歹说,终于说通了狄人首领南下。狄人大军顿时倾巢而动,一路烧杀掳掠逼近绛城。而小王桃甲也顺利煽动了暴乱,一群地痞流氓在他的率领下犹如蚁聚,开始向绛城进发。

主力都随赵鞅出征了,绛城的兵力无多,怎能抵挡狄人的攻势?一时间,绛城周边人心惶惶,不少国人逃难。就在这个危急存亡的时刻,智跞表现出了超强的镇定。他给韩不信与魏曼多分析说:

“狄人数次败于我晋国,他们必然惧怕。此番南下,不过是受士氏挑拨,只为掳掠。如果我们坚守城池,使狄人攻击受挫,他们必然无心再战而撤退。而士家暴民不过乌合之众,得知狄人撤退后,他们自然会散去。”

韩不信与魏曼多听见智跞这般分析,心中渐渐安下心来。三家人齐心协力,加固绛城的城墙,准备好守城工具,要死守绛城。

狄人的人马不久便杀到了绛城城下。看见绛城的城防工事严密,狄人首领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他心里开始打鼓,不知道自己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攻下这座城市。然而,在随军的析成鮒一番蒙蔽之下,狄人首领决心尝试一下攻城。

智跞等的就是狄人不自量力的攻城,他已经在许多路径上设计了陷阱和机关,狄人攻城技术落后,只会傻乎乎地往前冲,结果不是被乱箭射死,就是掉坑里摔死。而绛城的国人经历过去年的保卫战,有了丰富的守城经验。他们奋勇杀敌,为了保卫家园而战,把狄人打得尸横遍野。

虽然狄人依靠野蛮地进攻,一度打进城内。但是严重的死伤与晋国人的顽强抵抗,着实吓坏了他们。狄人首领不顾析成鮒的一再乞求,下令撤退,退回到了自己的领地里。至于小王桃甲拼凑出来的那支流氓部队,听说狄人战败,国君正准备弹压他们,当即作了鸟兽散。留下小王桃甲一个光杆司令灰溜溜地跑回了朝歌。士吉射西路的两支人马很快就被平定了。

就在智跞带领众人在西线死守绛城的同时,赵鞅在东线也在面临着生死考验。当得知士吉射挑拨狄人攻打绛城时,赵鞅担心后方有失,连忙撤除了对朝歌的包围,打算回援绛城。士吉射抓住时机,立刻派籍秦和高强为将,带兵从朝歌出动,追杀赵鞅的人马。而郑国此时也被士家收买,派兵北上攻打赵家的封地百泉(今河南辉县西北)。

赵鞅回援绛城心切,且战且退,不愿与籍秦和高强率领的叛军纠缠。籍秦愈发嚣张,开始在沿路收纳盗匪和士家、中行家的党羽,队伍一下子膨胀到了好几万人。但他的神气并没有持续多久,便在潞城(今山西潞城市东北)戛然而止了。

赵鞅率兵开进到潞城时,得到了绛城保卫战胜利的消息。回援已经不需要了,赵鞅当即在潞城附近摆下阵势,迎击籍秦的人马。

这一次,赵鞅手中有了充足的兵马,已然不是去年那个被士家、中行家撵着打,只能躲在晋阳城固守的统帅了。赵鞅收揽的那些斗士谋臣们,终于能够在战场上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了。赵鞅在阳虎的帮助下,将阵势布置得严密得当,气势压人。而籍秦和高强率领的叛军,人数虽多,但有很多临时加入的散兵游勇,不易指挥,战法混乱。

农历腊月,在刺骨的寒风之下,潞之战开始了。赵鞅指挥的晋军犹如下山猛虎,咆哮着扑向叛军。赵鞅门下武艺高强的“斗士”们个个冲锋在前,一马当先,将拦路的叛军官兵斩下战车。叛军顿时大乱而失控。赵鞅对当初籍秦的背叛极其愤怒,他趁势擂响总攻的战鼓,命令所有部队向籍秦所在的部队强攻,将他包围起来。

在晋军凶猛的阻截之下,籍秦和高强的部队全军覆没,两人在死人堆里被晋军士兵拖了出来,成了赵鞅的俘虏。赵鞅毫不犹豫地将二人处死。

击败籍秦的部队之后,赵鞅带兵连忙驰援百泉。此时的郑军久攻百泉不下,锐气尽失。而赵鞅的晋军则带着潞之战胜利的威势,再次在百泉城下大败郑军。士吉射东路的两支人马也被平定了。

至此,士吉射精心策划的四路合击战略彻底失败,失利的消息传来,朝歌城人人胆寒,哭号之声不绝于耳。而士家和中行家的有生力量也在这场大会战中被消耗殆尽,两家人惊恐万分,仿佛末日降临一般。士吉射只能连忙下令加固朝歌的城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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