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个雪天,满天的鹅毛大雪像是喋喋不休的老太婆从早上一直下到晚上,第二天早上天亮的时候,雪仍然没有停,玉儿艰难的撑着腰,嘴里一个劲的嘀咕:“偏偏这时候下雪,要是早些时候下,还可以去玩玩雪,打打雪仗,现在我就像个犯人,被看得牢牢的,半点由不得自己做主。”
“哎呦,我的少奶奶,大家这是关心您呢,您瞧瞧您这肚子,不要说玩雪,就是弯一下腰都难。”陈妈就是上次招来的,因为手脚稳妥,又曾是个接生婆,所以被派来照顾玉儿。
“陈妈,我想喝粳米粥了,您去让厨房熬一碗去。”
“三少爷一会就来了,等少爷来了我就去。”
“陈妈,你现在去嘛。”
“这可不行,三少爷吩咐了他要是不再,我就得守在您的身边寸步不离的。”
“陈妈,我动都动不了,您还担心什么,我就想喝口粳米粥,您快去吧。”
玉儿说的也是实情,陈妈就答应了往外走,刚出门就撞上要进门的风廉。
“哎呦,三少爷。”
“陈妈,这是去哪儿?”
“少奶奶说要喝粥,我去厨房。”
“恩,去吧。”风廉说着,大步跨进门来:“玉儿,今天感觉怎么样?”
“相公,我觉得这可能是个怪胎,都十三个月了,还是没动静。”
风廉安慰她道:“可能是在你肚子里呆的舒服了,不愿意出来呗。没事,想呆就让他呆着,等到想出来的那一天自然就出来了。”
“相公,你用剑把我肚子刨开,把他取出来吧。”
风廉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胡说什么,把肚子刨开,还能活命吗?再不可胡说。”
“可是相公……”玉儿还想说什么,却被风廉打断了:“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躺着休息。”风廉看看外面的鹅毛大雪,该是下了四天四夜了吧,积雪都要把人的膝盖淹没了。这样大的雪,前所未有。还有玉儿,人都说是十月怀胎,可是这都十三个月了,还是没有生,是凶还是福啊?
这场大雪一直下了十天十夜,在大雪结束前的那天晚上,玉儿生下了一个男婴,八斤。哇哇的哭声传遍了全城,很奇怪,他的哭声过后,雪就停了。几乎淹没人的大雪啊,压倒了无数的民房,就连圣德殿都没能幸免,当时皇上正在批阅奏章,想着如何安抚灾民,大殿就那么塌了,房中大梁砸断了皇上的脊梁骨,一口鲜血咽在喉咙里还没吐出来皇上就咽了气。直到雪停了,才挖出皇上的尸首,真的是血肉模糊,若非身上的明黄龙龙袍,恐怕连尸首都分辨不得了。
玉儿和风廉赶去皇宫的时候,妃子阿哥们正在吵个不停,不用问,自然是为皇位的继承人。当今皇上一共有三位阿哥,大阿哥姬连清,现年十九岁,是付妃所生;二阿哥姬连峰,也是十九岁,和大阿哥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是姬连清先落地;三阿哥姬连奇,十六岁,和二阿哥同是烟妃所生。皇上此去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没有任何的传位诏书留下来,谁当皇帝成了悬念。
玉儿爬在父皇冰冷的尸身上放声大哭,母后去世的早,父皇给了她所有的关爱,可是父皇尸骨未寒,他们就在这里争着抢那把椅子,让父皇怎么心安呢。念及此,玉儿大声道:“不要吵了,父皇尸骨未寒,你们这个样子岂不让父皇揪心。”
面对她的质问,付妃和烟妃都是嗤之以鼻:“你算是个东西,玉公主早死了。”
大阿哥没有说话,看神态也是不在乎的,二阿哥长叹一声:“是谁放进来的?”
三阿哥笑道:“风夫人,这是皇家的家事,您还是不要操心了。”
玉儿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风廉扶住她,低声道:“玉儿,对不起,是我害的你。”要不是他,玉儿也不会放掉公主的身份,落得如今的境况。
玉儿摇摇头,有这么些兄弟,就是在宫里也没好活的。可是父皇,您那么疼玉儿,玉儿一定会给您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