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神,你该普度众生……”
“你是神,你该普度众生……”
“你是神,你该普度众生……”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毛骨悚然的幽怨哭咽声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过来。
月辰子散尽神力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只看见数不清的骷骨断臂从黑雾挣扎着伸出来想要将她拉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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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后
北洐,揽星城
无星无月的黑夜中,一道乳白色的灵气突然冲天而起,刹那间将半边天映照的亮如白昼,不过转瞬,那光芒又消逝不见。
帝都最高的仙阙楼上,国师楼止渊着一身霜白,宽袍大袖迎风而立。
他半边脸隐匿在阴影里,神色晦暗不明,只能看见漂亮的唇角微微勾起。
“看到了吗?”
“什么?”站在他身后的玄衣侍卫不明所以道。
楼止渊并未作答,倒是一旁跨坐在栏杆上的闲散少年咂了咂舌,“乖乖,这不是灵气,这是圣气吧,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浓郁。”
“不错”,楼止渊赞赏的看了他一眼,“那圣气所在是何方向?”
少年又眯着眼打量了片刻,皱了皱眉,“那是帝都……月家,不过,这么浓郁的圣气为何旁人看不到?”
楼止渊轻拂衣袖,薄唇微启,“普通人无法用肉眼看到圣气的存在,大抵是你体内血脉特殊吧。”
“华莲,准备一下,你明天代我去月府送一样东西给月家大小姐。”。
话落,他转身朝楼内走去,临了,又多嘱咐了句,“让茗久晚上去月府守着,莫要出什么岔子。”
少年从栏杆上跳了下来跟在他身后,“是,师父。”
楼止渊抬手覆上左胸口心脏的地方,那里的跳动几乎微乎其微,可就在方才一瞬间,它发出了铿锵而有力的跃动。
此刻帝都月家后院,灯火通明。
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女子哭哭啼啼的抽噎声,尖酸刻薄的讽刺声,还有男子不断的求饶声,像是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将月辰子紧紧束缚着。
她难过的皱了皱眉,意识还沉浸在一片虚无中挣扎不出来。
黑暗,永无止境的黑暗,灵魂没有附着,仿佛漂浮在混沌里浮浮沉沉。
月辰子好似看到了一束光,紧接着画面一转,出现在她眼前的是遮天蔽日的魔障,她站在冥谷上空,身上已是伤痕累累。
“神鸢,你去死吧,你就不该活着”,挥舞着赤金色翅膀的男人一脸悲悯的看着她,明明生了副优雅圣洁的模样,吐出的话却偏偏残忍至极。
“神鸢,因为你活着就是罪,所以只要你死了,我就永远是你最忠实的信徒,我会成为这天地共主,我会替你好好守护这世间苍生。”
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画面又一转,她的身体变成了三岁小女孩的模样,正被一个温润如玉的陌生男子抱在怀里。
男子笑着将她举高又放下,言语之中满是喜悦,“辰儿乖,叫爹,叫爹爹。”
画面再一转,她又变成了八岁的模样,偌大的校场上人声鼎沸,她的手被人拉着放在了一颗透明的玻璃球上,半晌过后,那颗玻璃球里面竟是生出了一片乳白色的雾气。
她听见拉她的那人叹了口气,对主位上的人道:“家主,大小姐真的是……不能聚灵。”
高台下议论纷纷的声音瞬间更大了。
“大小姐竟然是废柴……”
“身为月家嫡女,竟然不能修炼,真是丢月家的脸……”
“大少爷和大夫人那般的天之骄子,谁知这月辰子竟是这般无能……”
“对啊对啊,生出来就是个傻子不说,还是个不能修炼的……”
越来越多不堪入耳的话涌进月辰子的耳中,以及越来越多的陌生记忆如走马观花般在月辰子脑海里闪过。
头痛欲裂。
月辰子终于忍不住嘤咛出声,刹那间,灵魂从失重感中重重的砸回了躯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