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雨透着一股邪气的,弥漫着如愁丝的伤感,万物都在静默,承受着它无情的洗刷。将一个夏天的躁气在慢慢浸泡中彻底打扫干净。
沈小小站在树下,头顶的雨滴落的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集,稀稀落落的打响了周遭的树叶,风也把雨水带了过来,雨水从沈小小的脸上顺着滑了下来,打湿了肩膀,在锦缎上晕染开浅浅的痕迹。
锦歌赶忙小跑过来,把披风连忙披在沈小小的身上,说道:“小姐,怎么跑出来了,雨下大了,快些和奴婢回屋子吧。”
沈小小微微一笑,紧了紧披风,便向屋内走去了。
这时离上次陆婉然过来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许是两个丫鬟的精心照顾,也无人前来打扰,沈小小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脸色也红润了不少,在这小半个月的相处中,锦云和锦歌也越来越喜欢现在的小姐了,不似从前般胆小怕事、木讷。现在的小姐灵动、仿佛一夜间多出来的独特气质,我们终于可以不负夫人的委托了。
原来,锦云和锦书是沈母生前留下来的丫鬟,两个丫头是沈母生前千挑万选出来的,二人只比沈小小年长几岁。在沈母弥留之际,唯独放不下的就是这个刚刚出生的孩子,让二人一定要好好守护这个孩子,伴她快乐幸福的成长。锦云和锦歌也都是苦命的孩子,锦歌家穷的过不下去了,唯有把女儿卖掉换点口粮,锦云则是,家里人为了给儿子娶门媳妇,又没有彩礼钱,便把女儿卖给了人伢子。
沈府共有四个院子,最大的是由现在的云英老夫人所住之处,名为“青阁”。老夫人,自幼家贫,四岁丧父,无依无靠,后被母亲卖进怡红院做皮肉生意。许是瞧她可怜,也没为难她,让其作一名雅女-支,请了师傅教导琴棋书画。长大后,也不负众望,迷人的姿色和高雅的才艺,让其在当时名声大噪,很多王孙公子都为她一掷千金。后来云英见到了沈老爷子,一见钟情便芳心暗许,自愿为妾。当时沈老夫人刚去世不久,虽然放不下自己的原配妻子,可毕竟是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又是正值如狼似虎的年纪,怎么可能没有需求。便留下了如今的沈老夫人,随后不久,便为沈老将军生下了一男二女。
云英也终于熬出了头,成为了沈夫人,后来又成为了沈老夫人。
其次就是现如今,沈家二房所住的西院,“雅阁”,许是读书人吧,就爱些舞文弄墨。沈家二房共三人,沈之恒、陆婉然、二人之子陆景湛。
沈家小女儿沈如日住南院,云英极为宠溺这个孩子,甚至比起沈之恒更有甚。
最后就是这沈小小所处的北院,北院较前者位置偏远,朴素简单,没有精致婉约的修缮。但朴素,却不简陋,处处彰显院内人的豁达心境,不似那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
沈小小靠坐在软塌之上,葱白的面上有几分倦意,黯淡无光的杏眼朝窗外望了望,屋外是沈蓁蓁母亲种的果树。也多亏这些果树,沈小小每次不“听话”被惩罚饿肚子的时候,都是用这些果子来果腹。正是因为这些水果,让沈小小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如江南女子般娇小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