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干过乘人之危的事。
喝醉的王一博是什么样的呢?
他坐在公园里的梧桐树下,将书包当靠背,蓝白的校服落着几片枯黄的树叶,少年无瑕的脸上飘着粉色的云朵。
我不知道身为学生的他为什么要喝酒,只知道我在路边捡到宝了。
但我也并没有做出格的举动,只是坐在旁边看他。他的呼吸有些快,一分钟能呼吸24次。
后来我想到,我孤苦伶仃的值日,他没有等我,居然喝酒去了。
“嘘,就一下下。”
我试图用笔在他脸上乱画,但是看着他清秀可人的睡颜,竟有些不舍,只好换了只黑笔给王一博点痣。
他的脸很柔软。
所以我先给他点了颗泪痣,效果很不错,不过让王一博变帅可不是我的目的,于是又加了颗偌大的媒婆痣。
他好像要醒了,睫毛不停的煽动。
我有些怕,怕他突然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脸淫笑的我。
撤回时手指轻轻碰到了他的唇,居然还有些不好意思。
当我不好意思的跑回家,才觉得把王一博独自一人丢在公园似有不妥,毕竟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可以做到像我这样坐怀不乱。
日影西斜,桑榆暮影。
等我回去,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回包间后,我喝了很多酒,已经忘记是怎么回家的。只是醒来发现,昨晚关于那段触感的记忆尚存,还顺道梦见了以前的事。
但我们现在都是成年人了。
正如书里说的,没有人教你如何变成一个大人,但这都是潜移默化的。
王一博给我发来了一段很长的文字,无非就是对昨晚的冲动感到抱歉云云,还说要当面见我解释。
微信是他来我家那天加上的,得益于我妈和他姐姐,从她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这里有撮合的意味。
只是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发过消息。
我并没有他的耐心去打那么多的文字,更不想去见他。
电话接通,我抢先一步。
“以前的事我已经放下了,那个时候年纪还小不懂事,喜欢你是我的事,所以我也没有理由去怪你,你不要觉得有心理负担。”
“其实你回来后,我们做朋友还是可以的,但是你这样的行为,就让我觉得我跟一个呼之即来哈巴狗似的,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遗弃。”
“王一博,你知道七年是多久吗?从刚高中毕业的学生,变成现在手术做过几百台的医生,我们都长大了。”
我的话说完了,并没有流出想象中的眼泪,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静默着,等待他的回复。
那头传来奇怪的响声,似是椅子的挪动,五秒之后,听筒里出现他的声音,带着点祈求:“能不能出来谈谈?”
小时候,我们之间有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他没有捅破,我只当他善良。现在想想,他不喜欢我,还要吊着我的行为,着实过分。
这么多年过去,但是并不代表着我可以毫无顾忌的去和他重新开展一段感情,对于我来说是对自己的侮辱。
我不能对不起以前的自己。
可以淡化但不能忘记。
“抱歉。”
假期过后,我回到了医院。
再次见到裴唤,有种很复杂的心理,他笑的还是很大方,穿的依旧还是我给他买的那件驼色大衣。
居然还没穿烂。
所幸他不是我们科室的,他所在的儿科,离我们有一栋楼的距离。这也就是当初我对他转院毫不担心的原因。
并不是所有人都认识他,也不并不是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我们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以至于他来找我特别轻松。
我是在给病人复查时听见他的敲门声的。
这个病人属于粉碎性的骨折。当初的手术是我做的。做支架后又钉钢板,到现在拆钢板后恢复,已经有两年了。
她刚住院那会儿,我和裴唤还在一起,算是我的第一波病人。
所以我听到了她那句:“杨医生,你男朋友来找你了诶。”
裴唤的脸上笑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