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林子越只得先安抚姑姑的情绪,但是却也没有给予姑姑任何承诺。林丽娜久经商场自然分得清其中的含义,却也知道,再把子越逼下去,也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这天一大早,天朗气清,太阳公公刚从被窝里爬出来。
苏乐乐、尹诗就已经相约车站。两个人都拉着行李箱,等待着驶向牤山的列车。
“乐乐,等你家总裁回来之后,一定好在他面前大告一状。那个钱校长收了他那么多钱,他竟然还敢让你去牤山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这不是存心想要和你过不去嘛!”尹诗不停地抱怨,释放着突如其来的不公。
“没事的,正好去放松一下心情,听说牤山也是一个山清水秀、地灵人杰的好地方。”苏乐乐若无其事地安慰着尹诗,可是脸上却隐隐透露着深深的悲哀。
尹诗当然看得出来,她们那么久的闺蜜,还能有什么事让苏乐乐这么愁眉不展的,一定是因为林子越!
“嘿嘿,让我打个电话问一问,看看我们的林大总裁什么时候回国,要是再晚一步,恐怕有点人就撑不到那个时候咯。”尹诗戏谑地说道,边说边掏手机。
“诗诗,你看车马上就要到了。”苏乐乐语气平静得惊人,她知道尹诗喜欢拿她开玩笑。
尹诗这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苏乐乐这个孩子总是喜欢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可她越是不说的,越是过于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
每当这种时候,无论她说什么,开什么玩笑,她都不会又任何变化,也不会为了安慰她而挤出一丝笑意。反而等她自己慢慢地想通了也就好了。只是这个时间可能是一个小时,可能是一天,也有可能是一个月……
尹诗不再说话,虽然身处喧闹的车站,可是四周还是安静得可怕。
苏乐乐无法从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中醒过神来。她以为可以就这样和林子越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可是姑姑重新揭开那些鲜血淋漓的伤疤,那些痛苦又一一呈现在她面前。
为什么?为什么痛苦要一直缠着她?为什么命运之神就这样宣判的自己的罪行被所有人嫌弃、痛骂,可是她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啊!
苏乐乐不想在背负这么多的深仇大恨,可是她舍不得。她并非舍不得林家能给她的荣华富贵,而是舍不得她从小到大依赖爱恋的林子越……
苏乐乐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看到了好多好多自己这一生已经发生和将要发生的光景,她突然觉得很可怕,也许,她真的是个扫把星,注定给身边人带来灾难,注定得不到幸福。
“尊敬的旅客……”广播里响起一阵播报声,她们上车了。
一上车,尹诗就捂着鼻子说:“这是什么味儿啊?这么难闻。姑奶奶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啊!”
苏乐乐忍着胃里翻滚的恶心感觉,拿出一个香包递给尹诗,说道:“诗诗,你拿着这个,放在鼻子边就会好了。”
“谢谢亲爱的乐乐,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尹诗双臂抱着苏乐乐,头靠在她肩膀上,故作亲昵,“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许抛弃我。”
苏乐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也幸福地回应到:“怎么会呢?能结识到你这样的知己,我此生无憾了。
苏乐乐和尹诗的对话半真半假,一半出自真心,一半来自于天生的幽默细菌。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不及乐乎,却让两旁的人看得目瞪口呆,真以为她俩有什么“隐情”。
就这样一路说笑,她们来到了牤山县。可是要想从县里抵达她们要支教的山区,还有一段山路要赶。
牤山县地处偏远,交通不发达,人们的生活也很艰苦。整个县里,只有一户人家有一辆面包车。
苏乐乐和尹诗打听了好久,才终于知道那一户有车的人家,于是一路托着行李箱走到那一户人家。
“砰砰砰”,尹诗连敲三声,过了一会儿,终于来了一位老奶奶。
“老奶奶,您好!我们想坐车去文山村,听说您家有小车,不知道您家有谁可以把我们载过去?”苏乐乐面带微笑,友好而又礼貌地问道。
“你们可算找对人了,全村就我们一家有小车,刚好我的孙子今天在家休息,没有出去送货,你们运气真好啊!”老奶奶笑呵呵地把她们迎到院子里。一瘸一拐地走到屋里,过了好半天,终于从里屋搬出两把椅子。
苏乐乐看到这一幕,立马走上前去接过椅子,说:“老奶奶,您要搬椅子跟我们说一声就行了,怎么还亲自搬出来呢。”
老奶奶抬起右手,做出一个请坐的姿势,又小心翼翼地弯腰坐下,慢吞吞地说:“你们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怎么能让你们辛苦呢?”
看着老奶奶亲切和善的目光,苏乐乐第一次感觉到一种毫无杂质的淳朴、善良。也许来这里是对的!
尹诗眼看已经下午,再不出发就赶不到了,连忙问道:“请问您的孙子在哪里?什么时候能送我们过去?”
“小姑娘不用急嘛,马上就出来了。”老奶奶话音刚落,只见从屋里走出一个精壮的青年男子,浑身黑黝黝的。
“阿进,这两位姑娘要去文山村,你就把她们送过去吧。”老奶奶一脸热情,喜气盈盈地对那个青年男子说道。
阿进不仅皮肤黝黑,而且声音浑厚,嗓门大:“两位姑娘,上车吧,我保证今天把两位安全送达。”
尹诗看着这憨厚的青年,不禁失声笑出来:“小哥,那我们俩的身家性命就交到你手上了。”
这个村里的汉子着实憨厚有趣,一路上给她们讲了好多村里的故事,有些带有神秘的气息,有些感动人心,有些让她们笑得肚子抽筋,苏乐乐打从心底里越来越喜欢这个地方了。
也许生活就是这样。有时候自以为的幸福到最后转变成了灾难,而有时以为是大难临头却又突然转哀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