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怪我?”赵小娜试探着坐到我身边,用手轻轻拍打我的后背,“对不起,我只是太喜欢你了,而你又只在乎倩倩,所以我才……”
我打断她的话,“你给倩倩介绍的那个陆英俊,他是什么人?”
赵小娜低声说道,“他是晋平县有名的高富帅,也是我能为倩倩找到的最优质的资源了,留过学,家世也好,而且性格很温柔,如果他和倩倩在一起,肯定会照顾好倩倩。”
我没说话了,其实赵小娜有句话说的没错,我一个替人摆摊算命的,整天不是和邪灵打交道,就是到处替人迁棺伐葬,点化风水,干的也是捞的买卖,这个年代还有谁家姑娘会喜欢这个?
我根本给不了倩倩优质的生活,离开我,才是她做好的归宿。
我叹了口气,“好吧,这件事我不怪你,我不喜欢待在医院,你替我办理一下出院手续吧,我想找个地方喝点酒。”
“可是你的伤……”赵小娜迟疑道,“那好吧,我家就有酒,我带你过去。”
我点头,咬着牙说“好”。
不管我对赵小娜究竟存不存在感情,事情也已经发展到了这里,虽然时代不同了,但我陈凡却不是一个随波逐流之人,也许老天爷替我安排赵小娜,也有一定的缘由在里面。
我现在脑子很乱,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喝点酒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别的反倒没多想。
在赵小娜家喝得烂醉如泥,她又一次爬到我身上。这种事妙不可言,我既然已经认命了,自然而言地也就陪她进行下去。
比起我的束手束脚,赵小娜身为一个女孩反倒比较放得开,我发现她对这种事显然很有经验,显然我并不是她第一个男人,心中难免有些遗憾。
完事后我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些,躺在榻上为自己点了根烟,望着烟云缭绕的天花板,好不容易才将大脑放空。
我自己其实有够传统的,有了一次事实之后,在心里就把赵小娜当自己的女人了,吸了一口烟,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天。
聊着聊着,事情不知不觉就扯到了打官司上面,赵小娜搂着我,在我耳边吹枕风,“陈凡,你看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说什么也该帮帮我吧?”
我苦笑道,“这事我真没办法帮你,赵女士怀的是福荫胎,一身功果在里面,只要她顺利把婴儿生下来,母凭子贵,争家产这事必定能够成功。”
赵小娜又红着眼睛说道,“难道你就忍心让我老爸半辈子打拼下来的事业,全都被那个贱女人夺走吗?那是我的,也是你的啊!”
这人呢,凡是一定要有个度,老话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钱我当然喜欢,却不能为了钱昧着良心干事,入了我们这行的人最忌因果,所以说什么我也不肯帮赵小娜这个忙。
赵小娜气哼哼地抢过我嘴里的烟,丢在地上,我以为她生气要赶人了,没想到她居然又坐上来跟我缠绵。
我初经人事,对那事也怀着一定的向往,一整晚折腾,第二天起榻累得腰都快断了,赵小娜突然正儿八经地问道,
“陈凡,我问你个事儿!”
我说,“什么事你就说呗。”
赵小娜说道,“打胎会不会很麻烦啊?”
我看着她说道,“你指的哪方面?从法理上讲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现代人生活节奏糜烂,国家并不禁止,不过从命理上来讲,确实容易亏损阴德,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婴儿托生带着前世福报而来,十月怀胎,母体赋予婴儿重生的希望,这本是自然代谢的循环之道,也是天道赋予生灵轮回最重要的一环。
可如果母体没有理由强行堕胎,导致婴儿流产,除了自身气血两亏之外,斩断婴儿的功德,也会惹上怨。
当然,怨并非指的是鬼魂,而是一股婴儿流产时眼见生命无望所诞生出来的“怨恨”,这种怨气会存留在母体身上,一般人是绝对看不出来的,却会伴随人的一生,影响母体的气运。
有过多次堕胎经历的女性通常会埋怨世道不公,为什么自己事事不顺,总会遇上渣男,实际上这是因为强行斩断婴儿的福报因果而染上的报应,每堕一次胎,集中在身上的“怨”就会加深一份,影响人的气运。
赵小娜说,“是这样的,我有个同学怀孕了,她想急着结婚,但是有习惯性流产的征兆,医院检查不出病根,所以她没想好要不要这个婴儿。”
我不由摇头感叹,这都是些什么世道,“最好不要,无缘无故的打胎会折损阴德。”
“那你是术道上的人,有没有什么安胎的好办法?”赵小娜追问。
我想了想,告诉她怀孕这件事在道家的理论中也就是阴阳交泰的结果,母体是生气的载体,婴儿正是借助母体的生气而诞生。
但有的孕妇体质太弱,胎位不稳,生气不足,所以婴儿死气而落,就会习惯性地造成流产,除了母体需要进补之外,最好能在家中布个“三才阵”,锁住生气也就没事了。
赵小娜小声道,“三才阵怎么布置?”
我说,“三才阵比较麻烦,不过保气安胎只需要找准她家里的生门,让孕妇把榻位移动到生气比较充盈的位置上,每天接受生气,自然胎儿就安稳了。”
赵小娜问道,“那具体怎么操作呢,生气的位置怎么找?”
我说道,“这个不难,一般的风水罗盘皆有标注,你让她随便请个懂行的风水先生,配合天干地支所组成的方位测算一下就行。”
讲到这里,我又把一些简单的测算办法告诉了赵小娜。
赵小娜很苦恼地打断了我,“你说的话太难懂了,什么十二地支十天干的,我和我朋友都不知道怎么弄,外面请来的风水先生也靠不住,你身上有伤又不合适出门,还有没有简单点的?”
我想了想,“有,你找把剪刀,将你那位同学的头发和指甲剪下,用红线穿好,绑找一枚铜钱上,搁在她家大门下面,另外找只蜘蛛,用绑好指甲和头发的铜钱压住。”
大门是聚生气的地方,可以接引八方灵气,蜘蛛通灵,必须是活体,埋入地面三寸,可以帮助赵小娜的朋友接引生气。
这就相当于将赵小娜那个朋友的命理和蜘蛛调换,让蜘蛛吸收灵气,再将所有生气转接给她,不过这么做有一定风险,假如蜘蛛接引到的不是生气,而是死气的话,那赵小娜的朋友可就糟糕了。
一般人这种办法我是不会说的,可赵小娜打听这个也是为了办好事,我没有理由拒绝。
我讲了半天,赵小娜忽然扑在我身上,将脸埋进我肩膀亲了一口,“陈凡你真好,对了,蜘蛛必须正对大门吗?埋在别的地方会怎么样?”
我语气严肃,“只能埋在大门,而且必须是地下三寸三的地方,埋错了位置谁知道孕妇会接引来什么?这事可马虎不得。”
赵小娜痴痴一笑,用牙齿轻咬着我的耳垂,“那好,我现在就去找我那位朋友,你在家好好睡觉,等我回来。”
她穿好衣服匆忙离去,我从早上待到下午,也没见赵小娜返回,自己饿得实在受不了了,便起身穿好衣服,打车返回了兴德斋。
张小饼昨天就返回了兴德斋,正蹲在门口摆地摊给人看相,一番胡言乱语,把看相测运的人忽悠得天花乱坠,差点没跪地磕头称他是在世的活神仙。
我等算相的人走后,才靠着墙根对张小饼说道,“你小子在胡言乱语什么,刚才那人运势低沉,硬给你说成旺财之相,还劝人家投资股票,这不是坑人吗?”
张小饼笑而不语,“有人命中注定有财运,有人却需要舍财化灾,钱这东西并不是越多越好,我这也是在替他挡煞。”
我苦笑道,“可你这样骗他,将来这小子不会拎着家伙过来找你算账?”
张小饼一翻白眼,“那时我也差不多该换地方了,找麻烦也是找你们兴德斋的人,关我屁事?”
我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脚踹翻这小子,“谁特么让你借兴德斋的名头给人看相了?”
张小饼笑眯眯地说道,“咱不是没钱了吗?不想忽悠点生活费接下来怎么过,话说你昨晚上哪儿了?”
我给他贱兮兮的眼神盯得心里直发毛,不爽地别过脸,“总之你给人算卦的时候走远点,别砸了兴德斋的招牌就行。”
“嘿嘿,怎么会呢!”
张小饼捧出一把散钞,“来这条风水街上算卦的人也太穷了,骗了一整天才搞到这点生活费,接不了大单,咱们只能节衣缩食了。”
他一提这茬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在他后脑勺上呼了一下,“你小子还有脸说,赵女士那些钱全都给你祸祸光了,要不然我们现在至于这么惨吗?”
进了屋,张小饼把大门一关,点了三柱黄香先喂小丫吃饱,接着才给我一张一百的钞票,
“这一百块算我的房费,你自己睡吧,今晚我得出去做做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