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祈年晃了晃脑袋,脑子里涌现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卫空令被软禁实际上是为了做人体实验,可是这个想法未免有些荒唐,卫空令可是卫家的亲生儿子,拿自己的儿子做实验。
这合理吗?
不论这么想舞祈年也没办法把卫空令的父亲想的这么无情,卫空令的眼眸低垂,情绪逐渐平稳,舞祈年收刀入鞘显得有些无奈。卫空令的性格变化太大了,这让舞祈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受,曾经的面对一切都能开朗应对的卫空令舞祈年没有在现在的他身上找到一丝影子。
舞祈年手中的泪珠滑落掉落在地上,卫空令伸出手两只手指捏到泪珠,因为卫空令低着头舞祈年看不见卫空令现在的表情。
“我想去见一下我的师父。”
卫空令沉默良久之后说道,卫空令抬起头望向舞祈年,两人在黑夜中对视良久,舞祈年点了点头,卫空令手撑着膝盖缓慢的站起身,因为比舞祈年矮了很多站起身依然抬起头仰望着他。
“他不在这座城市。”卫空令走出仓库看见远处路灯散发的光芒,心中好似找到了什么方向,只是方向依然模糊不知通向哪里也不知路途有多遥远。
人走要朝着某个地方前行不管目的地是否存在,卫空令去想可是潜意识里并不像找到所谓的终点,一旦到二零重点那另一个起点又该如何寻找。
舞祈年把横刀重新放入黑色刀袋里,卫空令有些魂不守舍,在旁边轻微的摇晃,眼睛始终盯紧天空,今天天气并不好不论从什么方向去看上面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你师父在哪?”
卫空令身体立在原地,思考了一小会之后,“我也不确定,老师的身体已经很差了,我还在他那里学习流派的是时候总是听老师说教完我们这几个人就离开回家乡。”
舞祈年应了应声音,“那,你老师家乡你知道吗?”
“历元市······”卫空令揉了揉脸,咬牙闭上嘴巴努力的回忆,但是记忆里老师一直在耳边挂念着的家乡的名字非常的模糊,像是一段录音被消除了一段记录。
“赋义县······”卫空令皱着眉头去想,可惜最后也没有什么结果,他什么也没有想起来,“我就记得这些了。”
舞祈年抿了抿嘴唇开口问道,“在县城里还是在乡下呢?”
“乡下。”卫空令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记得老师总是说小时候在田野里种下过一颗石榴树,那是给他的妻子种下的,因为他妻子很喜欢吃石榴,我想县城里也没有什么田野吧,而且我记得老师说小时候很喜欢在麦田附近的小河边上坐下看着远处的麦浪。”
“按照这个特点去找乡镇要找到什么时候啊。”
卫空令突然泄了气,舞祈年说的没错这两个特点符合的地方多了去了,难不成去田野里找石榴树吗?可是这几十年过去了石榴树大概早就不在了而且现在乡镇改造很难找到地方。
“那,去问我师兄或者师姐吧。”
舞祈年长叹一口气,“你这是要去自投罗网吗?”
卫空令不再说话,舞祈年看着卫空令伤心的小表情,不免感觉好笑,卫空令抬头看着舞祈年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舞祈年不知道这两年他究竟经历过什么,但是两年前和两年后性格变化未免太大了些,无论如何舞祈年也不能让卫空令再被带回去。
手机亮起微光有信息发过来舞祈年瞄了一眼,赵幻巧发来信息问他看守卫空令的两位花者是不是他下手杀死的。
舞祈年立在了原地,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汉字舞祈年脑子一片空白,卫空令在一旁问他怎么了,舞祈年没有回答,卫空令走进舞祈年的身边想要看清楚是什么屏幕却在他走进的第一时间灭掉了。
舞祈年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是花者的对手,赵幻巧当然自知这一点,但是她不知道舞祈年为了卫空令准备了什么,赵幻巧只盼望舞祈年能够平安。
舞祈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里突然上升起了一点不安的感觉,不是害怕为两个花者的陨落而背锅,可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们要抓紧时间了,空令,有些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舞祈年如此说道,卫空令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什么。
次日。
舞祈年躺在上铺闭目养神,虽然一夜没睡但并没有什么困意,卫空令旁边的下铺辗转反侧,这个铺间只有三个人另一个男生在一旁整理书包的东西。舞祈年回复了赵幻巧的几条信息,赵幻巧让舞祈年最近不要回来的要好。
因为有音律,卫家不敢对四队其他人做什么,舞祈年不知道音律为什么会这么做,明明自己和他只有一面之缘。
卫空令又饿了,不过上火车之前舞祈年给他买了很多吃的东西,因为身体的原因卫空令只能不断补充能量,也就是不断的吃东西,但是在庭院里的时候卫空令每天的食物都是受到严格把控的所以卫空令的身体才会如此虚弱。
舞祈年下铺的年轻男人收拾完了东西便躺下去玩手机,铺间里暂时只有卫空令吃东西的声音,舞祈年不知道塔塔·静现在在什么地方,舞祈年心里期盼着它能有办法能让卫空令恢复成人类。
塔塔·静想要找异变为泪灵的人类到底是要做什么呢,舞祈年想不明白。
舞祈年睡着了,卫空令想找他说话的时候才知道,刚才明明还不困的,卫空令乖乖的躺在床上,到站的时候会来几个人,卫空令看他们几眼继续枕着胳膊盯着一处发呆。
舞祈年从睡梦中惊醒,立刻抓住身旁的横刀使用泪眼,卫空令看见舞祈年使用泪眼下意识的使用泪眼警戒,但是随后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感觉到有泪灵的接近,舞祈年从床铺上下来,周围人都看了舞祈年一眼。
卫空令也下床朝着舞祈年摇摇头,舞祈年感觉奇怪,走出铺间朝着前方车厢走去,走廊里有人站着伸懒腰,路过一处铺间时,耳边传来一帮人打牌的喧杂声,前方的男人手中玩着花绳对着舞祈年微笑。
“醒啦。”
舞祈年闭眼叹气,塔塔·静继续摆弄着手里的花绳,“你对泪灵就这么警觉吗,就连睡觉都那么戒备。”
塔塔·静看着卫空令,眼睛变得苍白,卫空令的眼睛也开始变化,舞祈年横跨一步挡住了两者,塔塔·静恢复了常态,温和的笑了一下,“别那么紧张嘛,我又不会对他做什么。”
“我倒是很好奇,”舞祈年左拇指放到了刀柄上,“你为什么总是能找到我。”
塔塔·静眼眸低垂看着手中玩弄的花绳,“这个嘛,我自然有我的方法。”
身旁有人舞祈年不能拔刀,塔塔·静视线移到舞祈年的身上,卫空令在后面不知道塔塔·静是谁,他能察觉到舞祈年身上的敌意和塔塔·静身上的温和,他便以为塔塔·静是个心机很深的家伙。
舞祈年拇指在刀柄上来回摩挲,塔塔·静维持着笑容,舞祈年最后放松了下来,塔塔·静回到自己的铺间,进去的时候转过头,“至少我没有加害于你不是吗?”
“你差点把我打残的事情你难道忘了?”
“那是你实力太弱,怨不得我。”
舞祈年无法反驳。
早上七点到晚上六点,卫空令饿了很长时间,塔塔·静倒是给他带来了许多吃的,卫空令看了舞祈年一眼征求意见,舞祈年看着塔塔·静一脸温和的样子,也是无话可说,只能点了点头。
卫空令在火车上吃掉的食物,是舞祈年两个星期的食量,整个铺间的人的注意力都到了卫空令身上,好像一个饿鬼转世。塔塔·静好像对这一切并不感到奇怪,在过道上一个人静静看着窗外。
舞祈年站到他声旁,塔塔·静把花绳给他,“会玩吗?”
舞祈年没有接下,“以前会一点,现在不知道了。”
塔塔·静微微一笑,“是吗。”塔塔·静收回来,“你的流派是跟谁学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问,毕竟,我活了这么长时间,操控炎火的流派我也是见过不少的。”
“难不成你还没见过我的流派不成?”
“没见过。”塔塔·静表情变得有些复杂,但是转变的很快,“第一次见。”
舞祈年心里感觉不对,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可是就算它有事情瞒着自己,也没有办法让它告诉自己。
“卫空令的性格有些缺陷,你发现了吗?”塔塔·静突然说道。
舞祈年侧身看来卫空令一眼,眼睛又看向塔塔·静,塔塔·静也刚好在看舞祈年,舞祈年不明白它是什么意思,也或者说舞祈年以为卫空令是因为别软禁了两年性格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但是塔塔·静的话语里是在说卫空令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身体的异变。
舞祈年没有回答塔塔·静,不过两者之间也是心知肚明,塔塔·静继续玩着手中的花绳。舞祈年现在只想找到让卫空令恢复人类的方法,舞祈年既然把他带出来就不能让他再回到被软禁的日子。
塔塔·静让舞祈年别抱太大希望,人类一旦异变再想恢复回去,并不一定会成功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它见过太多人异变也见过太多人死去,有的人到死都在追寻着恢复成人类的方法,最后都被人类亲手斩杀,卫空令没有失去人类的意识已经是很大的幸运了。对于那些异变之后就失去了人类的意识只能沦为为生存的而活的杀戮机器,不记得自己的亲人,失去了所有的感情,他们才是真正的不幸,他们没有泪灵的寿命,感染之后没有更好摄取生命力寿命还会缩短,和他们一笔卫空令难道真的不幸么,至少他现在还没有完全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