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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年 关

“啊……”

听到罗盈盈在天井尖叫,方龙一个箭步从房里冲出来,手里还握着一把鬼头刀!

“你怎么啦?”方龙见罗盈盈整个人好好的。

小玉则是焦急的从门外冲回来:“夫……人,您……”

她真会被活活的被吓死了,自己家夫人正笑咪咪的看着老爷呢。她嘴里吃着老爷昨晚上烤的肉干呢。对了,应该叫什么肉干巴才对。

方龙也被吓得不轻,罗盈盈见两人如此紧张自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夫君,……你做的肉干巴太太太……太好吃啦!”

原来方龙把冯孟良带来的野猪肉腌制之后,昨晚放在碳火上慢烤。那碳火是昨晚用来烤火取暖用的。今早罗盈盈起床闻得香味,为了解馋就撕下了一小块,不料感觉到竟然比自己在逃亡路上吃的味道还要好,所以就不由自主的尖叫起来。

“您……实在是深藏不深的高人啊!夫君,这手艺从何得来?”罗盈盈已是迫不及待的狂吃起来。

方龙被她恭维得难为情了,笑笑道:“我是按华老说过的方法来腌制,然后再按我们家乡烤鱼的方法来烤的,这只是我第一次弄。”

“如此说来,此乃夫君本人的独创?!”

她更加感觉到不可思议了。

方龙点了点头。

“太好啦!我想到开春之后我们要做什么生意了!就卖这个肉干巴!”

方龙失望地摇了摇头:“行不通,冯大哥说了,附近都没有什么野猪,所以也不可能有野猪肉给我们来加工。另外,就算有野猪肉,这钦州府人也认为它是低档货,上不了台面的。”

原来,钦州府的人们一向嫌弃野猪皮厚肉粗不讨人喜欢,而且山野人家打猎时,轻易也不敢猎杀野猪,因为它过于凶猛,容易伤人性命。

“要不,我们用家猪肉来试一试如何?”罗盈盈出了个主意。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方龙就按她的意思,吩咐小玉去买回十多斤精肉回来,自己再如法泡制试试看。

冯孟良这阵子天天过来窜门,一见方龙就把他拉到一边,两人安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嘀咕些什么。罗盈盈见方龙不说,她也不好过问老爷们的事。别看她平时古灵精怪、时而温柔可人,时而温婉贤淑,但大的原则还是拿捏得很有分寸。

这天,冯孟良正好过来,碰巧遇上用家猪做成的肉干巴新鲜出炉了。他闻得香味,馋涎欲滴地问:“小玉,这是何物?如此的美味?”

小玉给了他一块,他放到嘴里嚼了一下,品出了此物带着猪肉的味道,却又象是鱼干一样有咬劲,是自己从来没有吃过的奇怪东西,只是让人停不住嘴。

他眼睛鼓得大大的:“这么好吃!难道是……那野猪肉做成的?”

罗盈盈还没来得及尝呢,女孩子家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胡乱吃东西的嘛。但她一看冯孟良如此表情,也不管什么有失斯文了,直接撕下一块就嚼。

天啊!如果不是冯孟良这个外人在,罗盈盈估计自己又得控制不住兴奋劲而尖叫起来!

这次的肉干巴,竟然比上次用野猪肉做的还要好吃!香香的,香中带着点咸味,咸味之中又带有丝丝甜意,久吃不腻,而且并不象野猪肉那么韧,入口稍微一嚼即可吞下,远比野猪肉来得更是爽口!

罗盈盈乐得手舞足蹈的,小玉见惯不怪,冯孟良却看傻眼了。这弟妹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间就疯了呢?

他感觉还不解馋,就找小玉再讨要一些。

罗盈盈突然气凶凶地说:“谁也不准再碰!”

只见她将剩下的肉干巴,小心翼翼地用油纸小心包好,交给冯孟良,霸道地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限你三日之内送到曾大宝手中!否则你别再出现在我家!”

冯孟良再笨也知道弟妹这是要自己想办法,在年前将此物送到她父母手中,他连忙点头答应了。

罗盈盈意识到自己刚刚神态过于恶劣,淑女形象尽毁,故作温柔地对方龙说:“有劳夫君,再另行泡制三五斤,好送给冯大哥慢慢品尝,不知可好?”

冯孟良哪得见过如此古灵精怪的女孩子,乐得在一边傻笑不已。他带着肉干巴刚想离开,突然忘了还有正事没办呢,他对方龙说:“大兄弟,你说的事情全都准备好了。”方龙闻言对他摆摆手,示意他先行回去。

罗盈盈给自己备了两套新衣服,却只给方龙和小玉各添一套。方龙取笑她自私,她却义正词严地说这是为了节约。

因为她看到方龙还在长身体,自己原本是如他的耳朵般高,现在只是刚过其脖子处了,不知不觉中方龙长高了不少。小玉就更不用说了,长高了,也长肉了,肤色还好看了不少。

因为虽然不是和老爷和夫人同桌吃饭,但是老爷和夫人吃什么,就让她跟着吃什么,跟自己以前在乡下吃的粗粮野菜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之前听说当丫环的饿肚子是常事,还会常常被主人家打骂、而且还有可能会被男主人凌辱……可是自己的老爷夫人不但性格好,从不责骂自己,还给自己买新衣服什么的,天底下哪里还能找到这么好的主人家?

想到明天就是除夕了,方龙说给小玉一天,让她回家见一下妈妈和弟弟。罗盈盈想到以前过春节都是大家子一起热热闹闹,今年却要远离家人,不由得有些伤感。

方龙已是习惯一个人过,倒也没什么。但是他见不得罗盈盈伤心,就偷偷交待小玉,明日带上母亲和弟弟一起回来,就在城里过年。

他心里突然就有了一个很奢侈的愿望:希望明日能快快乐乐的过年,更希望能每一年都能和盈盈一起过……

第二日,小玉早早就赶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位中年妇女和一个小孩,那女子面容枯黄,轮廓与小玉相似,那小孩约有七八岁,怯生生的。

那夫人早听女儿说过主人家是年轻夫妇,知道眼前必定是女儿的主人,连忙向两人行礼,那小孩子也跟着学母亲的样子行礼。

小玉回来了就有了帮手,中午一过,方龙就手忙脚乱的行动了起来。毕竟自己也是第一次主厨年夜饭,也是第一次这么多亲人一起过年。(在他心中,盈盈和小玉就是自己的亲人)

下厨对于罗盈盈来说是帮不忙的了,她只能对菜谱提出宝贵的意见。

方龙只好凭记忆中听过的大户人家是怎么做夜饭的,学着样子做。一条鱼是必备的,象征年年有余嘛,就做了个清蒸鲈鱼。还得备一只鸡,清水煮熟再沾酱料便可。一盘肉炒青瓜,加上几个素菜,当然还有自己泡制的肉干巴,用剪子剪成丝,再放到碟子里,非常好看。

最让方龙兴奋不已的还有一盘海螺,简单配点酸笋炒熟,已是人间极品。那是小玉从家里带出来的,小玉她家乡离大海并不是很远,她知道老爷是从海边出来的,就托人找了些回来。

看着香喷喷的一桌子菜,罗盈盈赞不绝口。

方龙作为一家之主,招呼大家坐下来吃饭。

小玉妈听得女儿一直说主人家的好,连卖身籍都不要,她都不敢相信。今日见得主人家亲自下厨,已是感觉不可思议,到方龙招呼自己和孩子坐下来一起吃饭,更是吓得眼泪都出来了。试想哪有主人家愿意让下人和自己一起吃年夜饭的!

那一夜,除了小玉弟弟小虎不懂事外,其余一桌子人的心里都是五味杂陈的,但是高兴还是占最主要的。

就在同一时刻的廉州城里,罗天坤夫妻正大口大口的嚼着肉干巴,流着激动的泪水,连赞好吃!

那一夜,方龙心情激动,想逗一下罗盈盈开心:“夫人,你准备好红包给下人没有?”

罗盈盈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方龙不知道她为何哭,只好手足无措地安抚她,并连哄带骗的说新年哭泣就很不吉利哦。

他哪知道,盈盈虽然表面在哭,心里却是甜甜的:这还是他第一次叫我夫人呢……

东馆乡通往和荣村的小路上,尘土飞扬,一大票人马浩浩荡荡的,场面十分壮观。走在前面的是一匹高头大马,马背上一个俊朗男子抱着一个美娇娘,边走边卿卿我我,那女孩无比温柔地看着那男子。两人正是合浦郡乡兵总指挥使吴正强大人和县令千金蒋雯菲。后面是满满的几大马车礼物,他们正赶往和荣村去过年。

人逢喜事精神爽,吴正强春风得意,显得心情不错。因为大昌隆商号发展迅速,立刻统领了廉州城的商业领域,在短短的时间内,利润就破万两。

这边蒋雯菲还非要闹着跟自己回穷乡僻壤去过年,这不摆明了她把自己当作吴家的媳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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