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来了?”
“嗯。”
上官柔头也不回的走向海棠轩,看也没看风由冥一眼。
“宗主……”
“嗯?”
“你到底……怎么惹到了夫人啊?”冥风试探的开口。
“还有事?”风由冥没有理会,继续看着手里的信。
“没没……没有了。”
“那留在这里试蛊?”风由冥冷冷扫了一眼冥风,冥风识趣的走出了书房,轻轻的关上了门,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我非良人,不值托付,情之一字,与冥宗之人、与我,皆是无缘,若她日后想走,我便放她离去,可若她不愿离开,我便护她一世无渝。今日答应你,不只是对你的承诺,还是因为,我娶了她,她是我的夫人。至今日,我才明白,对她,我早已不只是利用了……”风由冥揉了揉眉心,“不只是利用……”
“情?何物?”
……
西邱——
“娘亲,我叫瑾儿,父亲说等你给我起个名字……”
“滚!”
“娘亲……”
“我让你滚!”
瑾儿委屈的看了一眼上官落,“原来父亲真的没有骗瑾儿,娘亲不喜欢瑾儿……娘亲不喜欢瑾儿为什么要将瑾儿带到这里……瑾儿不想当没有娘亲的孩子……”
“程思远让你来的?”
“父亲说,让娘亲给我起一个名字,娘亲,你多看看瑾儿,瑾儿今年两岁了……”
“起名字?呵,那就叫,程暮寒,”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暮寒,暮色的暮,寒心的寒,你回去告诉你父亲,他就知道是哪两个字了。”
“娘亲,我不想要父亲娶那位东秦的冯姑娘。”
“与我何干?”
“父亲说只要娘亲答应嫁给父亲,父亲就不用娶冯姑娘了。”瑾儿那双神似上官落的双眸仿佛发光一般,紧盯着上官落,不舍得移开半寸。
“不嫁,永远不会嫁。”
“那娘亲忍心瑾儿叫别人娘亲吗?瑾儿不想没有娘亲,别人都有娘亲,只有瑾儿没有……”
“你出去,地牢,冷。”上官落说完,轻合上双眸,故意不去看瑾儿。
“娘亲是在关心瑾儿吗?”
“不是。”
地牢外,程思远看着瑾儿跟上官落,虽是在吩咐牢头,眼却不舍得移开半分。
“她不喜欢吃荤腥的,平日里的饭菜吩咐膳房做的清淡些。”
“是。”
“别饿瘦了,不然本太子也让你陪她一起瘦。”
“是……”
牢头有些为难的叹了口气,又是要清淡,又不能将人给饿瘦,有点难办……
“瑾儿,见到你娘亲了吗?”程思远伸手,一把抱住小跑而来的瑾儿。
“嗯,娘亲说地牢冷,让我出来,我就出来了!还有还有,娘亲给瑾儿起了名字,娘亲说,叫暮寒,是暮色的暮、寒冷的冷。”瑾儿仰脸,笑的很是可爱。
“程暮寒,嗯,”
“父亲,好听吗?”瑾儿又是一笑,露出了还没长齐的小牙齿。
“好听,”程思远抱起瑾儿,走出了地牢,“你娘亲让你从地牢出来,好了,以后想看你娘亲再过来好不好?”
“好!!那父亲答应瑾儿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
“瑾儿不喜欢东秦的那位冯姑娘,父亲不要娶她,好不好?”瑾儿小脸一绷,倒是有些生气的样子。
“父亲不是说了吗,只要你娘亲答应嫁给父亲,父亲才可以不娶东秦的那位冯姑娘,好了瑾儿,去宫里找你皇祖父皇祖母玩,父亲还有些话要对你娘亲说。”
“可是……”瑾儿撇了撇嘴,不情愿的答了一声。
“平逸,带瑾儿进宫。”
“是。”
——
“上官落,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是不是?”
“嗯。”
“可若是上官柔没死呢?”
“你说什么?柔儿没死?”上官落睁大双眼,看着程思远。
“若上官柔没死,你就会原谅我吗?”程思远撩起上官落脸庞碎发,别到耳后。
“你先告诉我,柔儿是不是还没有死!你说啊!”
“嗯,她还没死,我也不知为何,她嫁给了冥宗宗主风由冥,当上了江宗的宗主,叫,江雨幽。”
上官落舒心一笑,推开了程思远,“嗯,我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对了,照顾好那个小家伙,你照顾好就是了,以后别让他到地牢来。”
“好。”
东秦——
“瑶瑶,嫁到西邱嫁给那个程思远是吧?有什么好的?”
“璇玥姐姐你不懂,”
“嫁给我哥不好吗?这样你就能在宫里日日与我为伴了。”璇玥拉住冯亦瑶的手,确实舍不得,她与北宣侯家的这位嫡女冯亦瑶情如亲姐妹。而且,程思远大概是已经有个妾室了,还有一个孩子,她一直觉得,冯亦瑶的身份嫁过去着实委屈了不少。
“璇玥姐姐,我这辈子可能非他不嫁了,所以说啊,你不懂你不懂嘛!”冯亦瑶埋怨的看了一眼璇玥,又继续绣手里的盖头,她啊,这个月的二十六就要嫁给程思远了,怎么说呢,算是圆了她的一桩心愿。
“瑶瑶,我母后还给你备了嫁妆,明日我差人给你送过来。”
“太后?劳烦太后费心了,璇玥姐姐帮我道谢哦!”
“嗯。”璇玥看了看冯亦瑶的婚服,那上面的一针一线,都是冯亦瑶亲手绣上去的,绣了大概都有一年了,曾几何时,她孟璇玥还想过要这样穿着婚服嫁到冥宗、嫁给风由冥呢……
“他与江雨幽前些日子成婚,连封请柬都不曾给我……瑶瑶,冥宗皆是薄情之人,但愿,西邱不是。”
冥宗——
“红鸳,你听说过因果吗?”上官柔用手支起脑袋,呆呆的看着惊鸿轩竹林的竹子。
“听说过。”
“因果报应、因果循环、种因得果……”上官柔依旧呆呆的看着,从窗口向外看,正好可以看到那惊鸿轩的竹林,摇曳着,随风而动、随刃而行。
“就像,风由冥利用我一样,这应该也算得上是因果……”
红鸳轻笑,不语。
红鸳在冥宗好些年了,她是九岁来的冥宗,一直在谷里。后来啊,她从谷里出来了,可自从她来到冥宗起,都从未见到她宗主笑过,而宗主对上官柔,很显然是不一般的,至少,风由冥笑了……
“夫人不如多往好处想。”红鸳又是一笑,侧身看到了门外的风由冥,又不忍心打扰上官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