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韦看着华沙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路边，摇下车窗的华沙疲惫之色尽显，语气有些兴奋道：“快上车。”
李不韦提着头盔：“我电动车怎么办？”
“一会儿我再给你送回来，行了吧大少爷？”华沙推开了车门，李不韦只好上了车，头盔放在后座，说道：“公职人员威逼利诱，这我要给陶队长投诉的。”
华沙没理他：“说吧，有什么想法了？”
李不韦正色道：“你上次说以前抓的那些贼王还有一位开锁高手，现在在养老院？”
“对啊，得了阿尔茨海默，就是你们常说的老年痴呆。”
“我想去看看他，养老院现在还能进吗？”
华沙看了看表，不到8点：“着急吗？”
“越早越好，我想证明一件事。”
华沙点点头：“那我先打个电话。”
华沙和同事联系了一下，等了一两分钟，华沙发动汽车，向城外养老院开去。一路上即使华沙一肚子疑问，也没有多问什么，她不时地扫向副驾驶闭目沉思的男人，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如此正经的李不韦。
到达养老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经过简单的沟通，院里让人带他们来到公共休息区，不一会儿另一名工作人员推着轮椅过来了，轮椅上坐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满脸皱纹饱经风霜，老人面无表情，歪头坐在轮椅上，看到陌生人也没有什么眼神的变化。
“这就是你们要找的杨五老人，谈话时间别太久。”工作人员轻声嘱咐道。
华沙点点头，示意李不韦可以开始了。李不韦仔细端详了一下老人的眼睛，双眼空洞无神，他看着老人的眼睛问道：“您好，老人家，能听到我说话吗？”
老人没有反应。
李不韦继续问道：“老人家，最近有几件失窃案，罪犯的开锁技艺十分高超，所以想来请教下您这位老前辈，多有打扰了。”
老人浑浊的双眼盯着李不韦，还是没有反应。
华沙凑到李不韦耳边：“你怀疑是这老人？怎么可能？”
李不韦摇摇头，他已经开启了读心术和洞察术，再提到案子的时候，李不韦清楚看到老人脸上的皱纹轻微收缩了一下，这代表他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话而且有了反应，可是读心术听到的还是一片空白。
李不韦决定继续刺激他一下：“老人家，现在这个失窃案造成的影响很坏，警方增加了几倍的警力正在追查，你觉得个人能够对抗这么庞大的国家机器吗？”
感受到老人心里泛起的涟漪，李不韦又跟着说道：“您不想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后半辈子在监狱度过吧？”
老人听完，瞳孔瞬间放大，整个人像是活了过来，脸上也有了情绪，连华沙也看得出来这种变化，但是他依然没有说话。
李不韦用读心术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微笑着问道：“您要是为了他好，也为了自己的手艺不会失传，最好和我们合作，劝他早日自首，毕竟现在还没造成严重的经济损失，我想一定不会重判的。”
在老人纠结的时候，李不韦突然问了一句：“他叫什么？”
虽然老人嘴巴颤颤巍巍始终没有发声，但是在他心神失守之下，李不韦从老人的心里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个关键名字。
李不韦假装凑近老人的嘴巴听着，小声说道：“您这位弟子和常人有些不一样，对吧？”
看着老人终于变得有些惊恐的表情，李不韦知道这条线自己猜对了，他走到华沙身边：“OK了，送他回去吧。”
华沙心里有100个问题想要问，但是还是和李不韦一起往外走去，后面的老人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拉住李不韦，又像是有话要说，李不韦假装没看到，把那名一直陪在杨五老人身边的工作人员招呼过来。
“你好，请问一下，近期有没有人来找过杨老爷子？”
工作人员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那再往前呢，一个月前？”
“之前倒是有个年轻人，经常来看老头子，叫什么来着，我想想……”工作人员皱眉沉思道。
“小六子您有印象吗？”李不韦提示道。
工作人员一拍脑门：“您看我傻了不是，来访都有登记簿的。”说完急匆匆地取了本上个月的册子过来，一页页飞快地翻着。
“喏，是这个人了。”工作人员指向其中一行。
李不韦和华沙凑上去一看“冯六合”，名字写得还算工整，后面的身份证号和电话号码有些刻意地歪歪扭扭，极难辨认。
华沙问道：“怎么这里关于来访人员还有更详尽的记录吗？或者监控画面？”
工作人员点点头：“可以确定身份证姓名和号码都没问题，因为我们都是要对照身份证的。上个月探视区的监控记录应该还没删掉，你们可以直接去监控室调出来。”
华沙表示了感谢，用手机拍下登记簿的信息，发回局里，同步开展调查。
两人来到监控室说明来意，这边已经接到了领导的指示，全力配合，调出了当天的视频，可惜的是杨五探视时间段的视频全都是雪花点，受到了干扰。还好按着时间点一个个监控点位追寻过去，终于在门口一处摄像头找到了探视人冯六合的身影。
华沙让监控室把这段监控拷贝出来，看着李不韦说道：“你拿手机拍什么？”
李不韦故作深沉道：“说不定哪天路上就撞见了。”然后趁着华沙不注意，给韩炎炎发了短信：“微信加我手机号，有第一手信息。”
韩炎炎的头像是风云里的火麒麟，真够幼稚的，通过之后李不韦也没废话，传过去一张刚拍的监控照片，内容是一个年轻人正面，虽然有点模糊，但依稀还可以辨认。
“找这个人，叫冯六合，9成就是你们要找的B级罪犯。”
韩炎炎发过来一个“？？？”，然后跟了个大大的点赞表情。
华沙搞定了拷贝，招呼李不韦可以走了，两人向院方领导表达了谢意，叮嘱他们24小时派人看好杨五老人，然后离开了收获满满的养老院。
回去的路上，华沙终于忍不住发问了：“你这次可别拿什么犯罪心理学来忽悠我了，我要听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说着伸出右手捏得嘎嘎作响。
李不韦忙做求饶状：“好我说我说。”他放平自己的身体，靠着舒适的靠椅，边想边说道：“之前我忽略了一些细节，只是关注于罪犯为什么要偷些不算贵重的古玩。后来慢慢远离了案子，我突然想到对于开锁这个技能我们放弃得太过容易，我问过几家备案过的专业开锁公司，现在的B级锁以及超B级锁，在不暴力破坏的形式下，再熟练的师傅也要两三个小时才能打开，所以罪犯一定是对各式各样的锁芯结构相当了解。”
“结合你上次说的古都贼王的事，我想我们只是听到而没有眼见为实，如果其中有人收了徒弟将自己一身本事倾囊相授，那么这个人在拥有了现代化反跟踪技术的情况下，可以轻而易举地做下这么多案子。”
“于是我把目标锁定在这个盗窃案的源头，养老院的杨五。即使你告诉我他得了阿尔茨海默，我还是打算来亲自看看，因为他在养老院住了三年，中间可以发生太多的故事，一个靠手艺吃饭的人想必不想让自己的一身本事失传吧。”
华沙点点头：“这些都说得通，你的眼光确实很准，但是你能告诉我，你和他说了什么悄悄话，老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还有你怎么知道‘小六子’这个小名，我很确定老人没有说出来这几个字，别把我当傻子。”
